我站在醫(yī)館門口，手指死死攥著門框。沈知遙的話像一根針，扎進我胸口最疼的地方。
“你是皇后的孩子。”
我不信。
絕對不信！
可心底卻有什么東西在崩塌。
娘……不，慧妃，她對我那么好。每次我生病，她都守在我床邊，親手喂我喝藥。她說我是她的心頭肉，說沒有我，她活不下去。
可現(xiàn)在……
“你說這些，是為了挑撥我跟太子？”我聲音發(fā)抖，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知遙看著我，眼神平靜得可怕。
“我說不說，真相都在那里?！彼f，“你愿意相信也好，不愿也罷，它都不會改變?！?/p>
我咬緊牙關，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那你告訴我。”我盯著他，“我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知遙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是被皇后毒死的?！?/p>
我渾身一顫，眼前一陣發(fā)黑。
“為什么？”我聲音嘶啞，“為什么要殺她？她什么都沒做！”
“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皇后的秘密?！鄙蛑b緩緩道，“而那個秘密，和你有關。”
我閉上眼，腦海中閃過娘最后那天的樣子。她坐在窗前，手里拿著那塊玉佩，臉上帶著笑。可那笑容，怎么想都覺得凄涼。
“那你告訴我?！蔽冶犻_眼，直視沈知遙，“蕭景珩……他知道嗎？”
沈知遙點頭。
“他知道?！?/p>
我心頭猛地一縮。
“所以他才退婚?！蔽亦?，“因為他知道我是皇后的女兒，怕我害他?！?/p>
沈知遙看著我，沒否認。
我笑了，笑得苦澀。
原來如此。
原來一切都有原因。
我以為他是變了心，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jīng)把我當成了敵人。
我轉身要走，腳步有些踉蹌。
“蘇暖?！鄙蛑b叫住我。
我沒回頭。
“小心皇后?！彼f，“她不會放過你。”
我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天已經(jīng)亮了，街上開始熱鬧起來。小販吆喝聲、馬車輪子碾過青石板的聲音、遠處寺廟傳來的鐘聲混在一起，像是另一個世界。
而我，還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去找傅驚鴻？
還是……
我停下腳步，忽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我是皇后的孩子，那真正的慧妃女兒呢？
她去哪了？
我正想著，身后傳來腳步聲。
我猛地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九淵。
他穿著一身深色長袍，手里拎著個食盒，臉上還帶著笑意，可眼神卻透著凝重。
“蘇姑娘。”他走過來，語氣輕松，“這么早出門，去哪里了？”
我看著他，沒說話。
他笑了笑，把食盒遞給我：“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你臉色不太好，吃點東西吧?！?/p>
我沒接。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盯著他，“關于我娘的事？”
陸九淵臉上的笑意慢慢收起。
他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你知道得太快了?！?/p>
我心頭一震。
“你也知道？”我問。
他點頭：“我知道?！?/p>
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袖：“那你說，我到底是誰的女兒？”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你是皇后生的，但她不喜歡你，把你換給了慧妃。”
我咬緊牙關，指節(jié)發(fā)白。
“那真正的慧妃女兒呢？”我問，“她在哪里？”
陸九淵搖頭：“沒人知道。”
我松開手，后退一步。
“所以你們都知道?！蔽依湫?，“就我不知道?！?/p>
陸九淵看著我，眼神里有心疼。
“我們不是想瞞你?！彼f，“只是怕你知道得太早，會出事?！?/p>
我抬頭看他：“現(xiàn)在呢？我現(xiàn)在知道了，是不是更危險？”
他沒說話。
我知道了。
我轉身就走。
“蘇暖?！彼诤竺婧拔?，“你要去哪？”
我沒回答。
我不知道要去哪。
但我知道，我不能就這么算了。
我娘是被皇后害死的。
而我，是她的替身。
我要報仇。
我要讓皇后付出代價。
我一路疾行，回到相府。
剛進門，就看到傅驚鴻站在院中，手里握著劍。
他看見我，眉頭一皺：“你去哪了？”
我沒說話，直接開口：“我要進宮。”
他一愣：“現(xiàn)在？”
“對?！蔽艺f，“我要找皇后?！?/p>
傅驚鴻眼神一變：“你瘋了？她剛剛派人抓你，你還往虎口送？”
我看著他：“我知道她是我的親生母親?！?/p>
他臉色變了。
“你……”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你也知道？”我問。
他沉默。
我笑了：“看來，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p>
他嘆了口氣：“我不是想瞞你?！?/p>
“可你確實瞞了我?！蔽艺f，“還有她。”
我低頭看手里的玉佩。
“她是誰？”我問，“她到底知道多少？”
傅驚鴻看著我，眼神復雜。
“她是你的一部分。”他說，“是那個真正的你?！?/p>
“真正的我？”我冷笑，“我還是我嗎？”
他沒說話。
“我想見她?！蔽艺f，“我要她幫我復仇。”
傅驚鴻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掙扎。
“她不會輕易出現(xiàn)?！彼f，“只有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她才會出來。”
“那就讓她出來?！蔽乙а溃拔业炔患傲?。”
話音未落，我感覺腦子一陣刺痛。
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我已經(jīng)站在了鏡子前。
鏡子里的我，眼神冰冷。
“你終于找我了?！彼_口，聲音平靜，“我以為你永遠不會來。”
我看著她，沒說話。
“你想復仇？”她問。
我點頭。
“那就交給我?！彼f，“我會讓你看到真相?！?/p>
我閉上眼，意識逐漸模糊。
再睜眼時，我已經(jīng)站在皇宮門前。
傅驚鴻站在我身邊，神色凝重。
“你確定要進去？”他低聲問。
我點頭。
“她同意了。”我說，“她會幫我?！?/p>
傅驚鴻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擔憂。
“記住。”他說，“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要活著回來?！?/p>
我笑了笑：“我會的?！?/p>
我邁步走進皇宮。
皇后正在殿中等著我。
她看見我，眼神微微一變。
“你來了。”她說，“我還以為你要逃?！?/p>
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她面前。
“我娘是怎么死的？”我問。
她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驚訝。
“你知道了？”她問。
我點頭。
“她不是自殺?！蔽艺f，“是你殺了她?！?/p>
皇后看著我，神色不變。
“你終于想起來了?！彼f，“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想不起來?！?/p>
我心頭一震。
“你知道我是誰？”我問。
她笑了：“當然知道。你是我的女兒，只是我不喜歡你?！?/p>
我死死盯著她。
“為什么？”我問，“為什么要害她？”
“因為她是我的替罪羊?！被屎蟮溃拔倚枰粋€女兒來頂替身份，而你……太弱了?！?/p>
我咬緊牙關。
“所以你就把她殺了？”我聲音發(fā)抖。
“她自愿的?！被屎笳f，“她愿意為了你，犧牲自己?！?/p>
我渾身一顫。
“你胡說！”我吼道，“她不會那么做！”
皇后看著我，眼神冷漠。
“你可以不信。”她說，“但事實就是如此。她為了保護你，才選擇死?！?/p>
我腦子里一片混亂。
“你騙我?！蔽业吐暤?，“你一直在騙我?！?/p>
皇后笑了：“隨你怎么想。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也不會再讓你活著?！?/p>
她抬手，幾名侍衛(wèi)立刻從殿外沖進來。
我站在原地，沒動。
下一秒，我感覺到一股力量從心底涌出。
“她”來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殺我？”我輕聲道，“你試試看?！?/p>
我猛然出手，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
一名侍衛(wèi)還沒反應過來，已經(jīng)被我一掌擊飛。
其他幾人沖上來，但我動作更快，招招致命。
皇后臉色大變：“你……你不是蘇暖！”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眼神冰冷。
“我是?！蔽艺f，“我是她的一部分?！?/p>
“你是……她?！被屎舐曇纛澏?。
我沒回答，只是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她問。
我笑了：“我是你永遠都不該惹的人?！?/p>
我一步步走向她。
她往后退，眼神里第一次露出恐懼。
“你不能殺我?！彼f，“你是我的女兒?！?/p>
“可你從來都沒把我當成你的女兒。”我說，“所以，我不欠你什么?！?/p>
我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她想要掙扎，卻被我死死按住。
“你到底是誰？”她問。
我看著她，眼神幽深。
“我是蘇暖?！蔽艺f，“也是她的另一面。”
皇后臉色慘白。
“求你……”她低聲說，“別殺我?！?/p>
我沒有說話。
我松開她，轉身離開。
走出大殿時，陽光正好。
我站在臺階上，看著遠方。
這一局，我贏了。
但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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