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我坐在馬車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封信。紙張粗糙，字跡潦草，卻像一把刀，扎進我心里。
“你母親的遺物，在東宮?！?/p>
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日太后的話：“你走吧……以后的路，你自己選。”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可現(xiàn)在，我又站在了岔路口。
“暖暖?！标懢艤Y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他掀開車簾，露出半張臉，眼神溫和，“你還好嗎？”
我沒說話，只是將信遞給他。
他接過信，掃了一眼，眉頭微皺：“你想去？”
“我必須去?！蔽衣曇艉茌p，但語氣堅定。
他沉默片刻，才點頭：“我陪你。”
我搖頭：“不用了。”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抬眼看他：“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關(guān)于我身份的事?！?/p>
他沒否認：“是?！?/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問，聲音有些發(fā)抖，“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你知道我一直在找真相?！?/p>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痛意：“我不是故意瞞你。”
“那你為什么不說？”我盯著他，“你說你會幫我，可你卻隱瞞了我最重要的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因為我怕你承受不了?！?/p>
我笑了，笑得很苦：“你以為我會崩潰？你以為我是個弱者？”
他看著我，沒說話。
我靠回車壁，閉上眼：“你不是我，你不懂我?！?/p>
馬車繼續(xù)前行，夜色更深了。
回到府中，我下了車，直接往院子走去。
“暖暖?！标懢艤Y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沒回頭。
“你信不信我？”他問。
我沉默。
“如果你不信我，那我走?！彼f，“可如果你愿意信我一次，我會幫你奪回屬于你的一切?！?/p>
我回頭看他一眼，眼神復雜。
他站在原地，沒動。
我最終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夜深人靜，我躺在床上，腦子卻一片清醒。
我想起蕭景珩說的話：“你不是一個人，你有傅驚鴻，有陸九淵，還有沈知遙。”
可我現(xiàn)在最想見的，卻是他。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封信。
我拿起信，拆開。
里面只有一句話：“你母親的遺物，在東宮?！?/p>
我愣住。
東宮？那是太子的居所。
我握緊信，心里一陣翻涌。
我必須去一趟。
我穿上外衣，出了門。
院子里沒人，我悄悄出了府，直奔東宮。
守門的侍衛(wèi)攔住我：“殿下不見客?！?/p>
我看著他：“我有要事求見太子?！?/p>
他猶豫了一下，進去通報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我走進去，直奔主殿。
蕭景珩坐在殿中，看到我進來，眼神一閃。
“你怎么來了？”他問。
我看著他：“你為什么要騙我？”
他皺眉：“我騙你什么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蔽艺f，“你一直都知道?！?/p>
他看著我，沒說話。
“那你為什么要退婚？”我問，“是因為怕我威脅到你的皇位？還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我不是那個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問，“你說要我回頭，那我該回到哪里去？回到從前那個傻乎乎的蘇暖，等著你再傷我一次？”
他眼神里有一絲痛意：“我沒有想傷害你?！?/p>
“可你已經(jīng)傷害我了?！蔽艺f，“不止一次。”
他沉默。
我從袖中取出那封信：“你為什么要給我這封信？我母親的遺物，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他看著我，眼神沉了下來：“因為她托付給我的?！?/p>
我心頭一震。
“她說，有朝一日，你會來找我?！彼f，“她說，你會需要它?！?/p>
我咬緊牙關(guān)：“那你為什么不早給我？”
他看著我，聲音低了下來：“因為你還不能面對?！?/p>
我冷笑：“你們誰都覺得我承受不了，誰都覺得我需要保護?？赡銈冇袥]有想過，我只想知道真相?！?/p>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你現(xiàn)在知道了?！?/p>
“是?！蔽艺f，“我知道了。可我還想知道，我母親是怎么死的?！?/p>
他眼神一黯：“她……是被逼死的。”
“是誰？”我問。
他看著我，沒說話。
“是誰？”我重復。
他終于開口：“先帝。”
我腦子嗡的一聲。
“先帝？”我問，“他是我父親，他為什么要害我母親？”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因為他答應了皇后?！?/p>
我愣住。
“先帝臨終前，讓太后不要動皇后?！彼f，“他說，皇后雖然狠毒，但也是為了保護太子?！?/p>
我咬緊牙關(guān)：“所以他寧愿我母親死？”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痛意：“是。”
我眼眶發(fā)熱：“那你呢？你又是誰的人？”
他看著我，眼神堅定：“我是你的人?！?/p>
我笑了，笑得很苦：“你是我的人？可你卻一次次傷害我?！?/p>
他看著我，眼神認真：“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p>
我看著他，心里一陣亂。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一名侍衛(wèi)沖進來，“不好了！皇后派人抓人了！”
我猛地站起身。
蕭景珩也站了起來：“你先走?！?/p>
我點頭，轉(zhuǎn)身往外跑。
剛出殿門，就看見一群黑衣侍衛(wèi)沖了進來。
“太子殿下，皇后有令，請?zhí)K暖姑娘回宮。”一名侍衛(wèi)說。
我停住腳步。
蕭景珩站在我身后：“她不能走?！?/p>
“殿下……”那侍衛(wèi)遲疑。
“你們誰敢動她？”蕭景珩聲音冰冷。
那些侍衛(wèi)面面相覷，沒人敢上前。
我趁機往外跑，傅驚鴻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
“快走?！彼f。
我上了馬車，他騎馬護送。
馬車疾馳，我的心跳劇烈。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我清楚，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我必須活下去。
我必須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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