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無人知曉的夜。
林知意睜開眼,晦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微瞇了瞇眼,半晌才看清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凌亂而破碎的校服披在她肩上,滿身都是黏膩而濕滑的液體。
我這是…穿越了?林知意有些恍惚,明明上一刻她還從天臺墜下,無盡暮色蠶食她的身形。終于要自由的時刻,她感受著失控的心跳,緩緩閉上眼,結(jié)果再睜眼就穿越了?
林知意痛苦地閉上雙眼,上下顛倒的惡心感還未消退,等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又睜開,她環(huán)視四周,才發(fā)覺是在一間廁所隔間里,四周被昏黃燈光籠罩,看不大清環(huán)境如何。
她緩緩起身,黏在她身上的校服隨著動作落下,她輕笑了一下,這是什么霸凌現(xiàn)場。
但她并不在意隨手披上已經(jīng)臟的只能勉強看出一團的外套披上,還好沒有太過分,內(nèi)衣什么的還殘存著,她走到洗手臺的鏡子前,充滿各色涂鴉的鏡子上映著一個清雋的少女,長發(fā)及腰,桃花眼原是微微下撇著,有些說不清的黯然和楚楚可憐,此刻確卻笑的邪氣,近乎妖冶。
在洗手間勉強洗干凈臉和皮膚表層后,她走出充斥臟污的廁所,黑墨般的云層掩住月光,啊——已經(jīng)到了夜晚了。林知意想了想,朝兩旁延伸出去的兩條長廊望去,走廊連著一棟棟教學(xué)樓,在靜謐的夜像張牙舞爪的怪物看不清面孔,她住不住宿啊,林知意一時拿不定主意去哪。這孩子被她上身時沒留下任何遺產(chǎn),除了這幅姣好的皮囊。林知意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先向旁邊教學(xué)樓走去,最近的教室是高二十八班,教室門鎖著,沒有光導(dǎo)致林知意什么都看不見,她只要又退回原位。旁邊一棟應(yīng)該才是宿舍樓。
但林知意心覺無論是否住宿好像都沒什么區(qū)別,畢竟都已經(jīng)被趕進廁所了。她轉(zhuǎn)身離去,一路小跑找有明亮光源的地方,在終于找到一個警衛(wèi)室后,她敲了敲警衛(wèi)室的門。
小張正因為值夜班困倦的雙眼直打架,為保持清醒,他在‘禁止抽煙’的標識下緩緩點亮煙頭,開始吞云吐霧。恰時,有敲擊門板的聲音傳來,小張?zhí)ь^在一片煙霧中看了眼鐘,兩點。兩點鐘能有什么人來這……小張咽了口唾沫,打開了門,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一只漆黑如墨的眼睛盯住了小張,隨后門打開了,在一片白茫中,一張慘白的臉冒了出來,頭發(fā)濕噠噠的黏在臉旁,不時往下滴著水珠,林知意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臉給面前的人多大的沖擊,她笑了一下,輕聲問道:“請問你知道高二十八班的班主任電話嗎?”
她覺得霸凌一般不會出現(xiàn)在較遠地方,除非體育室什么的。所以廁所旁邊那個教室有概率是‘她’的教室,林知意目前只要知道自己是誰,先找個地睡下,其他都不是很重要??伤粗巳艘桓倍叨哙锣碌臉幼?,甚是不解,她又重新問了一遍。
小張才聽清她的話,轉(zhuǎn)身機械般翻找起電話表,不一會兒拿了出來,林知意一把拿過,仔細研究起來,她的目光投向了那個‘高二十八班班主任陶景’后,她沒管身邊面色恍惚的保安,轉(zhuǎn)身看了眼墻上的鐘,依稀看出是凌晨兩點左右,對不住了,陶景老師。
林知意撥通了電話,嘟嘟幾聲后,電話接通了,一個很儒雅的女聲傳來,“喂?怎么了?”
“喂,陶老師?”
“葉聞秋?”
“……”林知意這下真不知道怎么回了,這老師她都不知道認不認識她,要認錯怎么辦。
涼拌炒雞蛋,好吃又好看。
林知意屏息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那人又繼續(xù)說道:“葉聞秋,你怎么還沒睡,這是警衛(wèi)室的電話吧,你不是住宿嗎?你又被打了?”
“陶老師…我…班上那群人…”林知意開始支支吾吾,她倒是沒想到陶景知道她被霸凌的事。
“行,我知道了,你這孩子,沒爸沒媽,慘吶,我來接你。”陶景十分果斷,直接道。
林知意笑了笑,老師和自己是什么關(guān)系?竟然這么關(guān)心自己,看來這個葉聞秋人際關(guān)系滿復(fù)雜的嘛。
小張臉色仍然不見血色,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這個女鬼似的女孩仍然在打電話,現(xiàn)在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