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渡鵲橋"廚房的紗簾,在操作臺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樊振東站在面粉飛揚的光束中,額頭已經(jīng)沁出一層細汗。
他第三次試圖將面團揉成光滑的球體,可那團東西頑固地粘在手指間,活像一塊頑強的口香糖。
"不是像搓乒乓球一樣啦,"樊渡鳶從身后探過頭來,發(fā)絲掃過他的耳廓,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要用手掌根部,這樣——"
她站到他身后,雙手覆在他的手上。
樊振東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比面團還要柔軟。
她引導(dǎo)著他的動作,前后來回推動面團,偶爾施加恰到好處的壓力。
"感覺到了嗎?"她的呼吸拂過他耳畔,"要有耐心,等它慢慢形成面筋。"
樊振東點點頭,卻早已忘記面團的存在。
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背后那個溫暖的身體上——她微微前傾時抵在他背脊的弧度,示范動作時小臂肌肉的繃緊,還有那總是沾著一點香草精氣息的呼吸節(jié)奏。
"專心點,世界冠軍。"樊渡鳶輕笑,戳了戳他繃緊的手臂,"做甜品可比接馬龍的發(fā)球簡單多了。"
"誰說的,"樊振東故意皺眉,“龍哥的發(fā)球我可能接得住,但這團東西..."他舉起粘滿面團的手指,像個展示罪證的孩子。
樊渡鳶笑彎了腰,馬尾辮隨著動作跳躍。
今天她穿了件櫻桃圖案的圍裙,襯得膚色如蜜,鼻尖上不知何時又沾了一抹面粉。
樊振東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輕輕擦去那點白色。
兩人同時愣住了。
他的拇指還停留在她的鼻梁上,能感受到皮膚下細微的血管跳動。
樊渡鳶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現(xiàn)出琥珀般的透明感,瞳孔微微擴大,倒映著他突然靠近的臉。
"面...面團要醒了。"她突然退后一步,聲音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
樊振東收回手,指尖發(fā)燙。
他低頭看那團被遺忘的面團,確實已經(jīng)開始微微膨脹,像他胸腔里某種無法控制的情感。
這是樊振東坦白身份后的第七次"甜品課"。自從那晚雨中的談話后,他不再需要任何偽裝,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任何時間推開"渡鵲橋"的門。
有時是訓(xùn)練后的傍晚,帶著一身汗水味和疲憊;有時是休息日的清晨,像今天這樣,趁店鋪還沒營業(yè)溜進廚房。
樊渡鳶總是為他準(zhǔn)備一杯特調(diào)飲品——有時是加了蜂蜜的檸檬水,有時是她外婆秘方的紅棗茶。
然后他們會聊比賽,聊甜品,聊一切與乒乓球或面粉無關(guān)的話題。
樊振東發(fā)現(xiàn),脫下"東東會計"的偽裝后,他反而能更自在地做自己——一個會輸比賽,會有小情緒,會對著失敗的馬卡龍外殼唉聲嘆氣的普通人。
"今天教你做奶油裱花。"樊渡鳶打破沉默,遞給他一個裝滿淡奶油的裱花袋,"先在最簡單的曲奇上練習(xí)。"
樊振東接過裱花袋,如臨大敵地皺眉。
他擺出比賽時接發(fā)球的姿勢,雙腳微微分開,重心下沉。
"又不是打比賽!"樊渡鳶笑著拍他的肩膀,"放松點,手腕要柔韌,像這樣——"
她站到他身側(cè),右手覆在他的手上,引導(dǎo)他擠壓裱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