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領(lǐng)帶尖的距離

硯海科技的頂層辦公室有面巨大的落地窗，下午三點的陽光斜斜切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出鋒利的光影。

林硯之剛結(jié)束一個跨國會議，摘下藍(lán)牙耳機(jī)時，秘書的聲音從內(nèi)線傳來：“林總，星途集團(tuán)的沈總在樓下，說要談城西項目的合作細(xì)節(jié)?！?/p>

他指尖頓了頓。城西那塊地的合作協(xié)議上周已簽，所謂“細(xì)節(jié)”不過是借口。林硯之看向鏡子里的自己——淺灰色襯衫領(lǐng)口微敞，領(lǐng)帶松垮地掛在頸間，帶著幾分剛結(jié)束高強(qiáng)度工作的慵懶。

“讓他上來。”

沈徹進(jìn)來時，帶著一身外面的熱意。他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白色襯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腕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林總這里的空調(diào)，倒是比星途的溫柔?！鄙驈刈叩睫k公桌前，目光掃過林硯之敞開的領(lǐng)口，喉結(jié)幾不可查地滾了滾。

林硯之靠在椅背上，指尖轉(zhuǎn)著鋼筆：“沈總特意跑一趟，不是來點評我辦公室溫度的吧？”

沈徹將一份文件推過來，動作卻慢得刻意。林硯之伸手去接，指尖剛觸到紙張邊緣，沈徹的指腹突然壓了上來。

溫?zé)岬挠|感帶著薄繭，像砂紙輕輕磨過皮膚。林硯之的指尖顫了顫，抬眼時，沈徹的目光正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眼神深沉得像要把那點觸碰烙進(jìn)骨頭里。

“這里的補(bǔ)充條款，”沈徹的聲音壓得很低，呼吸掃過林硯之的手背，“林總沒覺得太苛刻？”

他的指腹還沒移開，甚至微微用力，將林硯之的指尖往文件上按了按。紙張的粗糙和對方掌心的溫度混在一起，像在皮膚上點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林硯之忽然笑了，反手將文件往回一拉。沈徹的手指猝不及防地落空，指尖殘留著對方微涼的觸感，像被什么東西輕輕蟄了一下。

“苛刻？”林硯之翻開文件，鋼筆在某條條款下劃了道線，“沈總在協(xié)議里加的‘獨家合作權(quán)’，才是真的貪心。”

他說話時，筆尖抬起來，故意往沈徹手背上點了點。墨水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個淺灰的點，像枚隱秘的印記。

沈徹沒擦，反而看著那個墨點笑了：“比起林總藏在技術(shù)參數(shù)里的‘后門’，我這點貪心算什么？”

林硯之抬眼，撞進(jìn)他帶著笑意的目光里。對方顯然看穿了他留的后手——那份技術(shù)協(xié)議里，他故意模糊了一項核心專利的使用權(quán)歸屬。

“沈總查得倒是仔細(xì)?！绷殖幹仙衔募?，身體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他能聞到沈徹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著襯衫的皂角香，像剛熄滅的篝火，帶著危險的余溫。

沈徹忽然起身，繞到辦公桌另一側(cè)。他站在林硯之身后，雙手撐在椅背上，將人圈在自己的陰影里。這個姿勢太過親密，林硯之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胸膛的起伏，隔著薄薄的襯衫，傳來溫?zé)岬臍庀ⅰ?/p>

“林總脖子上的紅痕，”沈徹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帶著笑意，“是昨晚沒睡好？”

林硯之的指尖猛地攥緊了鋼筆。那道紅痕是今早刮胡子時不小心劃的，被他用遮瑕蓋過，不知怎么會被沈徹看見。他能想象到身后男人的眼神，正像鷹隼盯著獵物，精準(zhǔn)捕捉每一處破綻。

“沈總觀察這么仔細(xì)，”林硯之的聲音有些發(fā)啞，卻故意往椅背上靠了靠，后背幾乎要貼上沈徹的胸膛，“是對我的項目感興趣，還是對我本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沈徹的呼吸頓了半秒，撐在椅背上的手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他能聞到林硯之發(fā)間的冷香，像雪后松林的氣息，引誘著人往前一步，徹底將這抹清冷揉碎在懷里。

他忽然伸手，指尖捏住林硯之松垮的領(lǐng)帶尖。

“領(lǐng)帶歪了?！鄙驈氐穆曇艉茌p，指尖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領(lǐng)帶一點點系緊。他的指腹擦過林硯之的喉結(jié)，那里的皮膚溫?zé)?，還在微微滾動，像藏著不安分的火苗。

林硯之沒動，任由沈徹的指尖在頸間游走。對方的呼吸就在耳邊，帶著煙草和皂角混合的味道，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領(lǐng)帶越收越緊，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卻偏偏不想掙脫——這種被掌控的窒息感，竟該死的讓人著迷。

“沈總這是……公報私仇？”林硯之的聲音帶著笑意，眼底卻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沈徹系領(lǐng)帶的手停了下來。兩人的距離近得可怕，林硯之甚至能看清沈徹睫毛上的陽光碎屑，和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里面分明也藏著一絲動搖，卻被倔強(qiáng)的笑意蓋著。

“比起公報私仇，”沈徹俯下身，唇離林硯之的耳廓只有半寸，溫?zé)岬暮粑鼟哌^，“我更想知道，林總故意留的‘后門’，到底藏著什么。”

他松開領(lǐng)帶，指尖卻順勢滑到林硯之的襯衫領(lǐng)口，輕輕一扯。最上面的紐扣崩開，露出一小片冷白的肌膚，和那道淺淺的紅痕。

林硯之的心跳徹底亂了節(jié)拍。他抬眼，撞進(jìn)沈徹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里的火焰幾乎要燒出來，卻被一層薄薄的冰層裹著，危險又迷人。

“想知道？”林硯之的聲音很低，帶著鉤子，“那就拿出誠意來。沈總，你手里的獨家資源，總要分我一杯羹，不是嗎？”

沈徹笑了，直起身時，指尖故意在林硯之的鎖骨上劃了一下。

“可以?！彼D(zhuǎn)身拿起西裝外套，走到門口時回頭，目光落在林硯之敞開的領(lǐng)口上，“但林總，下次見面，記得把領(lǐng)帶系好?！?/p>

門關(guān)上的瞬間，林硯之猛地靠回椅背，抬手撫上自己發(fā)燙的頸側(cè)。那里還殘留著沈徹的溫度，像一道無形的烙印，燙得他指尖發(fā)麻。

他拿起那份被沈徹壓過的文件，指尖觸到對方留下的溫度，忽然笑了——這場博弈，早就不止是為了城西那塊地了。

窗外的陽光依舊鋒利，卻仿佛被染上了一絲曖昧的溫度，悄悄鉆進(jìn)了這間原本清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