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半的鬧鐘響時，你正夢見自己在跟田柾國搶最后一包泡面。鈴聲像根通電的針，扎得你猛地坐起來，睡衣后背已經(jīng)洇出一片汗?jié)?。窗外的槐樹影在窗簾上晃，像誰在外面輕輕搖著樹枝。

走廊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金泰亨的怒吼

金泰亨“田柾國！你踩我畫了！”

你套上運動服沖出房間時，正看見田柾國拎著金泰亨的后領(lǐng)往樓梯口拽，兩人跟兩只炸毛的貓似的，誰也不肯松爪。樸智旻穿著件粉色兔子睡衣，舉著個鬧鐘站在樓梯中間，眼淚汪汪的

樸智旻“張姨說……七點……”

閔玧其已經(jīng)站在樓下客廳，黑色運動服拉鏈拉到頂，遮住了半張臉，手里拿著個保溫杯，蒸汽從杯口冒出來，像朵小小的云。他看都沒看樓上的鬧劇，只是盯著墻上的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車銀優(yōu)從房間里走出來，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運動服熨得沒有褶皺，像是剛從雜志里走出來的模特。他看了眼腕表，對著樓上喊

車銀優(yōu)“還有十五分鐘?！?/p>

聲音不大，卻帶著種讓人不敢拖延的氣場。

金碩珍突然從樓梯扶手上滑下來，穿著件熒光綠的運動背心，胳膊上還套著三個彩色手環(huán)，活像根移動的熒光棒。

金碩珍“家人們早上好！”他舉著運動相機對準(zhǔn)你，“今天我們將見證一場‘速度與激情’的家庭晨跑，究竟誰會是最后一名？讓我們拭目以待——”

晨跑隊伍最終以詭異的陣型出現(xiàn)在別墅門口的林蔭道上。

田柾國像顆出膛的炮彈，沖在最前面，步頻快得能掀起風(fēng)，跑過你身邊時還不忘回頭做個鬼臉；金泰亨跟在后面，一邊跑一邊抱怨陽光太曬，影響他皮膚狀態(tài)，腳步卻沒停；閔玧其保持著勻速，保溫杯被他單手拎著，像在散步；樸智旻跑兩步就停下來喘氣，臉紅得像熟透的桃子，卻還是咬著牙往前挪；車銀優(yōu)跑在你旁邊，速度不快不慢，剛好能跟你說上話；金碩珍舉著相機在隊伍里穿梭，一會兒跑到前面拍田柾國，一會兒跑到后面拍樸智旻，嘴里還不停解說。

車銀優(yōu)“你平時不運動嗎？”

車銀優(yōu)的聲音帶著點笑意，落在你耳邊。你正喘得像臺破舊的風(fēng)箱，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淌，糊住了眼睛。

你“我……我運動……主要是……手指……”

你指著自己的手，意思是敲鍵盤也算運動，結(jié)果腳下一崴，差點摔在地上。

一只手及時扶住你的胳膊，指尖溫?zé)?，力道卻很穩(wěn)。你抬頭，撞進田柾國帶著點不耐煩的眼睛里：

田柾國“跑個步都能崴腳？你是紙糊的？”

他雖然在吐槽，手卻沒松開，直到你站穩(wěn)了才猛地抽回去，像被燙到似的。

你“謝……”

你剛想說謝謝，就看見金泰亨從旁邊跑過，手里舉著個小鏡子，正對著鏡子擠痘痘。

田柾國“喂！”

田柾國又炸了，

田柾國“跑步還臭美！”

說著就加速追了上去，兩人很快又在前面吵了起來。

樸智旻跑到你身邊，遞過來塊餅干，包裝紙上畫著只小熊。

樸智旻“補充……補充能量。”

他喘得比你還厲害，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

樸智旻“我、我早上烤的，低糖的?！?/p>

你接過餅干，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汗，燙得像團小火苗。餅干是心形的，咬下去時，牙齒磕到了點硬東西——不是石子，是塊小小的、裹著糖衣的東西。

樸智旻“里面……有驚喜?！?/p>

樸智旻紅著臉，指了指你手里的餅干，

樸智旻“每個里面都有……小紙條?！?/p>

你把那塊硬東西吐在手心，是顆透明的糖，里面裹著張卷起來的小紙條。展開來，上面用鉛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今天的風(fēng)很軟，像你的頭發(fā)?！?/p>

你“噗——”

你沒忍住笑出聲，嘴里的餅干渣差點噴出來。這是什么小學(xué)生告白方式？

樸智旻“不、不好嗎？”

樸智旻的臉更紅了，眼睛里像蒙了層霧，

樸智旻“我、我查了攻略，說這樣……很浪漫……”

你“沒有沒有，”（你趕緊擺手，把糖塞進口袋）“很可愛，謝謝。”

他立刻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腳步都輕快了些，像只得到表揚的小兔子。

跑到折返點時，你看見閔玧其靠在一棵槐樹下，保溫杯放在腳邊，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亮著，像是在看樂譜。你跑過去時，他剛好抬頭，目光在你口袋里露出的糖紙上頓了頓，又移開了

閔玧其“累了？”

你“有點?！?/p>

你喘著氣，扶著樹干彎腰休息。

他沒說話，只是把保溫杯往你這邊推了推。杯身上印著只卡通貓，和他冷冰冰的樣子完全不符。

閔玧其“溫水。”

你剛想接，就聽見金碩珍的大嗓門

金碩珍“快看！冷面制作人居然給女主角遞水！這是什么世紀(jì)大突破！”

他舉著相機沖過來，差點把你撞進閔玧其懷里。

閔玧其迅速后退半步，面無表情地看了金碩珍一眼，那眼神冷得能把空氣凍住。金碩珍立刻捂住嘴，做了個“我什么都沒說”的手勢，悄咪咪溜走了。

你“謝了。”

你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溫剛好，帶著點淡淡的蜂蜜味。

他沒接話，轉(zhuǎn)身就往回跑，背影依舊筆直，像根不會彎的鋼筋。但你好像看見，他耳根的位置，紅了一點點。

晨跑結(jié)束時，所有人都癱在了客廳的地板上。田柾國和金泰亨還在為“誰跑得快”吵，樸智旻給每個人遞了塊心形餅干，車銀優(yōu)靠在沙發(fā)上看劇本，金碩珍在剪輯剛才的跑步視頻，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

你坐在地毯上，摸著口袋里那顆裹著紙條的糖，突然覺得手心暖暖的。拆開樸智旻給的第二塊餅干，里面的紙條寫著：

【你的笑聲比我的烤箱還暖?！?/p>

第三塊：【我明天烤曲奇，你要什么形狀的？】

你忍不住笑出聲，把紙條都小心翼翼地收進手機殼里。抬眼時，正好對上金泰亨的目光。他手里拿著畫筆，正對著你速寫，見你看他，立刻把畫紙翻了過去，耳朵尖紅得像要滴血。

田柾國不知從哪冒出來，手里拿著瓶運動飲料，“砰”地放在你面前

田柾國“看什么呢？笑得傻兮兮的?！?/p>

你“沒什么。”

你把手機殼合上，藏好那些小紙條。

他蹲下來，盯著你的運動服看了半天，突然說：

田柾國“下次跑步穿專業(yè)點，你這鞋不行?！?/p>

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像在教訓(xùn)人。

你“知道了，田教練。”（故意逗他）

他愣了一下，突然站起來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

田柾國“下午訓(xùn)練，你要不要來看？”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你“再說吧?！保阈χ鴶[擺手）

客廳里，閔玧其已經(jīng)戴上耳機，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打著節(jié)拍，像在作曲。車銀優(yōu)合上劇本，開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餅干屑，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收拾舞臺。金碩珍舉著相機，正在給田柾國的背影拍特寫，嘴里念叨著“傲嬌人設(shè)不倒”。

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光斑，灰塵在光里跳舞。樸智旻的餅干香、田柾國的運動飲料味、閔玧其保溫杯里的蜂蜜香、金泰亨畫具的松節(jié)油味混在一起，釀成一種奇怪又安心的味道。

你靠在沙發(fā)上，看著眼前這六個吵吵鬧鬧、各有各的怪癖的人，突然想起母親昨晚發(fā)來的微信

母親“張醫(yī)生兒子說，想周末請你吃飯。”

放在以前，你大概會唉聲嘆氣地答應(yīng)，然后在飯桌上假裝微笑。但現(xiàn)在，你看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回復(fù)”按鈕上，卻第一次覺得——好像沒那么必要了。

口袋里的糖紙硌了硌手心，你摸出那顆裹著紙條的糖，放進嘴里。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像樸智旻的笑容，像田柾國別扭的關(guān)心，像金泰亨偷偷的速寫，像閔玧其遞來的溫水，像車銀優(yōu)收拾的碎屑，像金碩珍的搞笑……

這顆糖，好像比張醫(yī)生兒子的“幫忙還債”，要甜得多。

只是你沒發(fā)現(xiàn)，在你低頭笑的時候，六道不同的目光，悄悄落在了你臉上，像六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圈圈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漣漪。

下午要不要去看田柾國訓(xùn)練？

明天要什么形狀的曲奇？

金泰亨的畫到底畫了些什么？

閔玧其的新歌，會不會有蜂蜜的味道？

你看著窗外的槐樹，突然開始期待接下來的日子了。

這場荒誕的契約，好像真的在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