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冷宮偏殿，雪落無聲。
清晨的風裹著細雪從窗縫鉆進來，落在炭盆上發(fā)出“嘶”的一聲，轉(zhuǎn)瞬化為水汽。沈昭昭披著薄衾靠在床頭，脖頸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隱隱發(fā)癢。林若雪端著一碗藥進來，見她盯著窗外那幾根鐵欄出神，便輕聲道：“小姐，該喝藥了?！?/p>
沈昭昭回過神，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苦澀入喉，眉頭微蹙。
“太苦了。”她低聲說。
林若雪接過空碗，垂眸，“總會好起來的。”
沈昭昭笑了笑，笑得有些澀，“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說這種話。”
林若雪沒接話，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外頭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落在門前。
門被推開，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抬著木箱、妝匣、衣物，一一擺放在屋內(nèi)。
“娘娘請更衣?！鳖I(lǐng)頭的宮女恭敬開口。
沈昭昭不動。
林若雪上前一步，“我們小姐還在養(yǎng)傷，不必更衣?！?/p>
宮女笑了笑，“這是陛下的吩咐，要給娘娘準備新的衣裳?！?/p>
沈昭昭猛地抬頭，“陛下？”
宮女點頭，“是。陛下說，從今日起，娘娘不再是庶妃，而是……側(cè)昭儀?！?/p>
林若雪臉色一變。
沈昭昭更是怔住。
“什么意思？”她問。
宮女低頭，“奴婢不知，只知陛下親自下的旨意。”
說完，她們便退了出去，留下滿室靜默。
沈昭昭怔怔地坐著，腦海中不斷重復(fù)裴景珩昨夜的話。
“我要你活著……活在我的眼皮底下……”
林若雪走到她身邊，輕聲問：“小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沈昭昭終于動了動手指，緩緩握緊。
“他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就范?！?/p>
她低聲說，
“可他錯了?！?/p>
午后，風雪未止。
冷宮偏殿外，積雪已深。裴景珩踏雪而來，玄色大氅沾著雪片，眉眼冷峻。他沒有通報，徑直推門而入。
屋內(nèi)，炭火正旺，映得沈昭昭的臉泛起淡淡紅暈。她仍穿著昨日那件素色衣裙，發(fā)絲凌亂，卻目光堅定。
裴景珩掃了一眼床邊堆著的新衣，眉頭微皺，“為何不換？”
林若雪欲要上前解釋，卻被裴景珩一個眼神制止。
沈昭昭看著他，忽然笑了，“陛下是嫌這冷宮不夠寒涼？特賜我一件火紅囚衣？”
說著，她伸手抓起那件鳳袍，高高舉起。
“你以為我會感激？”
下一刻，她猛然用力，將鳳袍撕裂。
金線紛飛如雨，布料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nèi)格外清晰。
林若雪倒吸一口涼氣，裴景珩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神色未變。
“你又在使什么性子？”他聲音低沉。
沈昭昭冷笑，“這不是恩典，是鐵鏈！你以為我會穿上它，心甘情愿做你的籠中雀？”
裴景珩緩步走近，站在她面前，“朕記得你說過，你要活下去?！?/p>
沈昭昭抬頭看他，眼神銳利，“活著不等于茍活！你永遠困不住我的心。”
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將短刃抵在頸側(cè)，血濺圣旨時的決絕。
“你以為，我不會再來一次？”她聲音很輕，卻透著狠意。
裴景珩瞳孔微縮，下一秒，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那今日，”他俯身靠近，聲音低啞，“朕再給你一個機會。”
沈昭昭沒有掙扎，只靜靜地看著他。
“放我走?！彼吐曊f，“放我出宮，永不相見?！?/p>
裴景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為，我想放你走？”
他收緊手勁，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你是沈家嫡女，是朕的皇后，是這后宮里最不該逃的人。”
“可我不是?！鄙蛘颜崖曇艉茌p，“我從來不是。”
她忽然掙開他的手，后退一步，眼神堅定。
“你困得住我一時，困不住我一世。這一局，我沈昭昭，不會輸?！?/p>
裴景珩站在原地，看著她，久久未語。
屋外風雪呼嘯，屋內(nèi)氣氛凝滯。
林若雪站在角落，手里還端著藥碗，藥汁微微晃動，濺出幾滴。
同一時刻，太后寢宮。
簾幕后，蕭太后把玩著玉如意，目光陰沉。
“沈家嫡女既不愿承恩，便該有人替她?！?/p>
她緩緩開口，看向跪在下方的沈清瀾。
“你明白嗎？”
沈清瀾低垂著頭，聲音溫婉，“臣女唯太后馬首是瞻?！?/p>
蕭太后滿意地點點頭，“你比她懂事多了?！?/p>
她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你可知，裴景珩幼時最恨被人違逆？如今沈昭昭三番兩次拂了他的臉面，他遲早會厭煩?！?/p>
沈清瀾抬頭，眼神微閃，“那臣女該如何做，才能不負太后厚望？”
太后輕笑一聲，“沈家既不爭氣，那就換人來爭?！?/p>
她放下玉如意，語氣意味深長。
“你，便是那個最合適的人?！?/p>
夜幕降臨，冷宮偏殿內(nèi)，燭火搖曳。
林若雪收拾著滿地的碎布殘片，沈昭昭獨坐窗前，望著窗外紛揚的大雪。
她伸手觸碰冰涼的鐵欄，指尖微微發(fā)顫。
“母親……”她喃喃道，“你說要我活下去……”
她閉上眼，回憶起母親臨終前的模樣。
“不管多難，都要活著。”
她睜開眼，嘴角浮現(xiàn)一抹倔強笑意。
“這一局，我不會輸。”
遠處傳來更鼓聲，新一年即將到來。
而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未完待續(xù)\]冷宮偏殿，雪落無聲。
清晨的風裹著細雪從窗縫鉆進來，落在炭盆上發(fā)出“嘶”的一聲，轉(zhuǎn)瞬化為水汽。沈昭昭披著薄衾靠在床頭，脖頸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隱隱發(fā)癢。林若雪端著一碗藥進來，見她盯著窗外那幾根鐵欄出神，便輕聲道：“小姐，該喝藥了?！?/p>
沈昭昭回過神，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苦澀入喉，眉頭微蹙。
“太苦了?！彼吐曊f。
林若雪接過空碗，垂眸，“總會好起來的?！?/p>
沈昭昭笑了笑，笑得有些澀，“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說這種話?！?/p>
林若雪沒接話，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外頭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落在門前。
門被推開，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抬著木箱、妝匣、衣物，一一擺放在屋內(nèi)。
“娘娘請更衣?！鳖I(lǐng)頭的宮女恭敬開口。
沈昭昭不動。
林若雪上前一步，“我們小姐還在養(yǎng)傷，不必更衣?！?/p>
宮女笑了笑，“這是陛下的吩咐，要給娘娘準備新的衣裳?！?/p>
沈昭昭猛地抬頭，“陛下？”
宮女點頭，“是。陛下說，從今日起，娘娘不再是庶妃，而是……側(cè)昭儀?！?/p>
林若雪臉色一變。
沈昭昭更是怔住。
“什么意思？”她問。
宮女低頭，“奴婢不知，只知陛下親自下的旨意。”
說完，她們便退了出去，留下滿室靜默。
沈昭昭怔怔地坐著，腦海中不斷重復(fù)裴景珩昨夜的話。
“我要你活著……活在我的眼皮底下……”
林若雪走到她身邊，輕聲問：“小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沈昭昭終于動了動手指，緩緩握緊。
“他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就范?！?/p>
她低聲說，
“可他錯了?！?/p>
午后，風雪未止。
冷宮偏殿外，積雪已深。裴景珩踏雪而來，玄色大氅沾著雪片，眉眼冷峻。他沒有通報，徑直推門而入。
屋內(nèi)，炭火正旺，映得沈昭昭的臉泛起淡淡紅暈。她仍穿著昨日那件素色衣裙，發(fā)絲凌亂，卻目光堅定。
裴景珩掃了一眼床邊堆著的新衣，眉頭微皺，“為何不換？”
林若雪欲要上前解釋，卻被裴景珩一個眼神制止。
沈昭昭看著他，忽然笑了，“陛下是嫌這冷宮不夠寒涼？特賜我一件火紅囚衣？”
說著，她伸手抓起那件鳳袍，高高舉起。
“你以為我會感激？”
下一刻，她猛然用力，將鳳袍撕裂。
金線紛飛如雨，布料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nèi)格外清晰。
林若雪倒吸一口涼氣，裴景珩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神色未變。
“你又在使什么性子？”他聲音低沉。
沈昭昭冷笑，“這不是恩典，是鐵鏈！你以為我會穿上它，心甘情愿做你的籠中雀？”
裴景珩緩步走近，站在她面前，“朕記得你說過，你要活下去?！?/p>
沈昭昭抬頭看他，眼神銳利，“活著不等于茍活！你永遠困不住我的心?！?/p>
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將短刃抵在頸側(cè)，血濺圣旨時的決絕。
“你以為，我不會再來一次？”她聲音很輕，卻透著狠意。
裴景珩瞳孔微縮，下一秒，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那今日，”他俯身靠近，聲音低啞，“朕再給你一個機會。”
沈昭昭沒有掙扎，只靜靜地看著他。
“放我走?！彼吐曊f，“放我出宮，永不相見?！?/p>
裴景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為，我想放你走？”
他收緊手勁，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你是沈家嫡女，是朕的皇后，是這后宮里最不該逃的人?！?/p>
“可我不是?！鄙蛘颜崖曇艉茌p，“我從來不是?！?/p>
她忽然掙開他的手，后退一步，眼神堅定沈昭昭盯著裴景珩，眼神毫不退讓。他站在那里，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可她早已不怕山崩壓頂。屋外風雪未停，冷意滲入骨髓，她卻只覺心頭滾燙。
“你不是？”裴景珩冷笑，“那你告訴我，你是誰？一個連家都不認的棄女，還想逃出朕的手心？”
沈昭昭緩緩吸氣，一字一句：“我逃不逃，不是你說了算?！?/p>
林若雪站在一旁，手心攥緊衣角，指節(jié)泛白。她知道小姐從不逞口舌之快，但這一回，她是真的動了怒。
裴景珩看著她，忽然松開手，退后一步，“好，很好?！彼吐曊f，“那朕就看看，你能撐多久?！?/p>
沈昭昭沒有答話，只是重新坐回床沿，目光落在窗外。鐵欄之外，是飄落不止的雪，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自由。
裴景珩轉(zhuǎn)身離去，腳步沉穩(wěn)有力，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門被合上，屋內(nèi)只剩炭火噼啪作響。
林若雪走過去，輕聲問：“小姐，你還好嗎？”
沈昭昭搖頭，“我沒事?！?/p>
她低頭看著掌心，那里還殘留著鳳袍撕裂時的金線碎屑，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這場棋局，她已無路可退。沈昭昭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鐵欄間的風刮得更猛了，吹得她臉頰生疼。
她望著遠處模糊的宮墻輪廓，聲音低而冷：“他想看我撐多久?！?/p>
林若雪沒說話，只是輕輕將披風搭在她肩上。“可我不需要撐太久。
”沈昭昭繼續(xù)說，“只要撐到他們松懈那一刻?！绷秩粞┐瓜卵酆?，掩去眼底的擔憂。片刻后，她低聲開口：“太后那邊動靜頻繁，怕是又有動作。
沈昭昭回過頭，眼神清明，“我知道。她不會放任裴景珩一直把我關(guān)在這冷宮?！彼D了頓，嘴角微揚，“既然如此，不如……先動一步。
”沈昭昭望著宮墻，冷聲道：“他想看我撐多久?！绷秩粞┠瑸樗吓L。
“我不用撐太久，”沈昭昭眼神清明，“只要等他們松懈?！?/p>
林若雪低聲提醒：“太后那邊有動作?！鄙蛘颜演p笑，“既然如此，不如先動一步。”沈昭昭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林若雪身上，眼神透著一絲冷靜與決斷?！疤蟛粫忍茫峋扮褚膊粫！彼吐曊f，“既然他們想看我掙扎，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步步為營?！?/p>
林若雪輕輕點頭，壓低聲音：“小姐打算怎么做？”
沈昭昭嘴角微揚，卻未立刻回答。她走到桌邊，將那幾縷金線碎屑攏進袖中，像是將一場風暴悄然藏起。
門外風雪漸急，屋內(nèi)的火光映在她臉上，照出一抹幽深的影子。她緩緩開口：“先穩(wěn)住冷宮，別讓人看出破綻。你去一趟東六宮，找老太妃那邊的人，放出些風聲?！?/p>
林若雪一怔，“小姐是想……”
“讓她以為我慌了。”沈昭昭淡淡一笑，“太后喜歡掌控一切，那就讓她覺得自己贏定了?！?/p>
林若雪沉默片刻，輕輕應(yīng)下，“我明白了?！?/p>
沈昭昭望向窗外，雪落無聲，卻藏著千軍萬馬的腳步。她知道，這一局，才剛開始。
沈昭昭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林若雪身上，眼神冷靜而堅定?！疤蟛粫忍?，裴景珩也一樣?！?/p>
她低聲說，“既然他們想看我掙扎，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步步為營?！?/p>
林若雪輕輕點頭，聲音壓得極低：“小姐打算怎么做？”沈昭昭嘴角微揚，卻未立刻回答。她走到桌邊，將那幾縷金線碎屑攏進袖中，動作輕巧，仿佛將一場風暴悄然藏起。
屋外風雪漸急，屋內(nèi)的火光映在她臉上，照出一抹幽深的影子。
她緩緩開口：“先穩(wěn)住冷宮，別讓人看出破綻。你去一趟東六宮，找老太妃那邊的人，放出些風聲?！?/p>
林若雪微微一怔，“小姐是想……”“讓她以為我慌了。”沈昭昭淡淡一笑，“太后喜歡掌控一切，那就讓她覺得自己贏定了?！?/p>
林若雪沉默片刻，輕輕應(yīng)下，“我明白了?！鄙蛘颜淹虼巴?，雪落無聲，可她知道，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沈昭昭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鐵欄間的風刮得更猛了，吹得她臉頰生疼。她望著遠處模糊的宮墻輪廓，聲音低而冷：“他想看我撐多久。”
林若雪沒說話，只是輕輕將披風搭在她肩上。
“可我不需要撐太久?！鄙蛘颜牙^續(xù)說，“只要撐到他們松懈那一刻。”
林若雪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擔憂。片刻后，她低聲開口：“太后那邊動靜頻繁，怕是又有動作?！?/p>
沈昭昭回過頭，眼神清明，“我知道。她不會放任裴景珩一直把我關(guān)在這冷宮?！彼D了頓，嘴角微揚，“既然如此，不如……先動一步。”
林若雪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小姐的意思是？”
沈昭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桌邊，從袖中取出那幾縷金線碎屑，輕輕放在桌上。她的指尖慢慢摩挲著那些細碎的金線，像是在思索什么。
“今日裴景珩來得太突然。”她低聲說，“他不是來試探我的，是來確認我還能撐多久。”
林若雪皺眉，“那他肯定失望了?！?/p>
沈昭昭輕笑一聲，“所以他一定會再派人來盯緊冷宮。”她抬眼看向林若雪，“你今晚就走一趟東六宮，找老太妃身邊的紅玉，把這消息傳出去?！?/p>
林若雪低頭看著桌上的金線碎屑，“小姐是想讓太后以為你開始慌了？”
沈昭昭點頭，“不錯。她喜歡掌控一切，那就讓她覺得自己贏定了。”
林若雪沉默片刻，輕輕應(yīng)下，“我明白了?！?/p>
沈昭昭望向窗外，雪落無聲，卻藏著千軍萬馬的腳步。她知道，這一局，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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