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生到西歐世界當(dāng)劍神

光門開啟的瞬間，我感覺整個人被塞進(jìn)了一團(tuán)黏稠的蜂蜜里?？諝饫飶浡F銹和燒焦羽毛的氣味，四周的光影像是被揉皺的紙張，不斷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伊芙琳的手還握著我的手腕。她的手很涼，指尖微微發(fā)抖。"別亂動，"她低聲說，"這片時空亂流會吞噬意識。"

話音未落，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我眼前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站在高塔頂端，懷里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兒。那畫面轉(zhuǎn)瞬即逝，卻讓我胸口發(fā)悶。

"你看到什么了？"伊芙琳突然問。

我想搖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卡在喉嚨里。黑龍發(fā)出一聲低吼，周圍的光線開始扭曲，像是有人往我們身上潑了一盆冰水。等視線重新清晰時，我們已經(jīng)降落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

殘破的石柱像斷骨般戳向天空，藤蔓纏繞的雕像布滿青苔。這里比想象中更死寂，連風(fēng)聲都帶著腐朽的氣息。

"這就是夜影王朝？"我跳下龍背，靴子踩在地面發(fā)出細(xì)微的碎裂聲。碎石縫隙里鉆出幾株暗紅色的花，散發(fā)出類似薄荷的清涼氣息。

"跟我來。"伊芙琳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一座半塌的神殿。她的鎧甲在暮色中泛著微弱的藍(lán)光，頸后的印記若隱若現(xiàn)。

穿過斷裂的拱門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墻上的浮雕早已斑駁，但仍能辨認(rèn)出幾個持劍的身影。他們的姿態(tài)不像在戰(zhàn)斗，倒像是在守護(hù)什么。

"小心腳下。"伊芙琳提醒道。我這才注意到地面鋪著某種發(fā)光的礦石，隨著我們的腳步泛起漣漪般的微光。

觀測之廳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穹頂坍塌了一半，月光透過縫隙灑進(jìn)來，在中央的圓形平臺上投下光斑。那里懸浮著一面破碎的鏡子，鏡面不停閃爍，像是映照著無數(shù)個平行世界。

"預(yù)言鏡？"我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母親留下的信件里提到過這個神器，據(jù)說能看到命運的分支。

伊芙琳的手指輕輕拂過鏡框，上面的符文立即亮起幽藍(lán)的光芒。"它在等待真正的觀測者。"她說這話時，鏡面突然映出我們的倒影——兩個身影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消失。

我往前邁了一步。鏡中的自己突然露出陌生的表情，眼神冰冷如霜。下一秒，畫面劇烈晃動，出現(xiàn)一個驚人的場景：我和伊芙琳正在激烈爭斗，她的黑龍吐出黑色火焰，而我手中握著一把燃燒的長劍。

"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

但鏡面繼續(xù)閃動，顯示出更多畫面：我們并肩作戰(zhàn)，又相互背叛；在雪地里擁抱，在戰(zhàn)場上拔劍相向...

"這些都是...？"

"命運的可能性。"伊芙琳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們之間發(fā)生過太多次這樣的事。"

鏡面忽然定格在一個畫面：伊芙琳將什么東西交給一個戴兜帽的人。那是星核碎片，我認(rèn)得那個印記。

我猛地轉(zhuǎn)身，手指不自覺地扣住匕首。"所以你一直在幫黑暗教廷？"

"聽我說..."

"你說過要幫我！"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發(fā)抖，"結(jié)果你背著我把星核交出去？"

伊芙琳舉起雙手，掌心朝外："那是個錯誤，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現(xiàn)在？"我冷笑一聲，"現(xiàn)在你是想把我也賣給那些人嗎？"

她咬住嘴唇，血珠順著下巴滴落。那抹紅色讓我的怒火稍稍平息，但內(nèi)心的疑慮仍在翻涌。

"我承認(rèn)過去犯過錯，"她終于開口，"但你知道為什么黑暗教廷要收集星核嗎？"

我沉默地看著她。

"他們不是要毀滅命運，而是想'凈化'它。"伊芙琳走近一步，"每一世輪回都會留下傷痕，就像腐爛的傷口需要清理。"

"所以你就幫他們？"

"直到我遇見你。"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第21次遇見你。每次輪回我們都以不同的身份相遇，但結(jié)局總是悲劇。"

我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些話太荒謬了，卻又莫名熟悉。鏡面再次閃爍，這次映出一個意想不到的畫面：年輕時的母親站在祭壇前，額頭上有著與我相同的印記。她的身后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伊芙琳。

"三枚印記..."母親的聲音從鏡中傳來，"命運需要平衡..."

畫面戛然而止。我踉蹌后退，撞到身后的石柱。一陣劇痛從后背傳來，但比起心中的震撼簡直微不足道。

"這不可能..."我喃喃道，"我母親認(rèn)識你？"

伊芙琳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不僅僅是認(rèn)識。我們都是命運觀測者，只是站在不同的位置。"

她解開鎧甲，露出頸后的印記。那圖案與我的左手背完全相同，只是顏色更深一些。

"融合我們的印記，"她突然說，"也許能找到真相。"

我盯著她看了很久。黑龍在一旁發(fā)出低沉的嗡鳴，像是在催促。體內(nèi)的星核碎片突然發(fā)熱，與火焰徽章的能量產(chǎn)生共鳴。

"如果你騙我..."我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我會讓你后悔活著見到今天。"

伊芙琳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當(dāng)我們手掌相觸的瞬間，兩道印記同時亮起金光。整個大廳開始震動，塵埃從穹頂簌簌落下。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照亮了角落里的某樣?xùn)|西。那是一扇鑲嵌著星輝石的光門，表面流動著神秘的符文。

"看來我們找到入口了。"伊芙琳的聲音帶著笑意，但眼神仍然緊張。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身后傳來鏡面碎裂的脆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永遠(yuǎn)打破了。

光門吞沒我們的剎那，我聞到了熟悉的香氣。那是母親房間里的熏香味道，混合著雨后青草的氣息。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仿佛有人用手指輕輕抹去了畫布上的顏料。

當(dāng)視野重新清晰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懸浮于虛空中的星象祭壇上。腳下是透明的晶石地面，無數(shù)命運線在其中交錯纏繞，偶爾有光點崩裂，像是流星劃過夜空。

四周漂浮著破碎的鏡面與發(fā)光的符文，映照出無數(shù)個平行世界的畫面。空氣中回蕩著低語聲，仿佛二十一世輪回中我和伊芙琳的呢喃。

"歡迎來到命運觀測者的圣所。"一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轉(zhuǎn)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發(fā)現(xiàn)伊芙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母親死亡那天的魔法塔前的景象。雪花無聲地飄落，地上散落著破碎的水晶球。

"這是幻覺。"我對自己說，"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些。"

但當(dāng)我低頭，卻發(fā)現(xiàn)地上浮現(xiàn)出了新的畫面。那不是我熟悉的死亡場景，而是二十一世輪回中的其他結(jié)局。

第一幅畫面上，我端起一杯毒酒，伊芙琳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我。第二幅畫面里，我的胸口插著一把劍，血跡染紅了伊芙琳的手套。第三幅畫面中，我被火焰包圍，她的眼角掛著淚珠。

"不..."我后退一步，"這不是真的。"

但更多的畫面浮現(xiàn)出來。每一次輪回，伊芙琳都在場。有時她是救我之人，更多時候卻是致命一擊的施予者。

"你在害怕。"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抬頭看去，一個黑袍人從虛空中浮現(xiàn)。他的面容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一只蒼白的手。

"你們都是觀測者，卻站在不同的位置。"他抬起手，指向遠(yuǎn)處的一組鏡面，"看看她做過的選擇。"

鏡面中浮現(xiàn)出伊芙琳的畫面。夜影王朝覆滅之夜，她站在王座前，手里握著一把匕首。一邊是即將崩潰的王國，另一邊是我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選擇了復(fù)國。"黑袍人的聲音帶著嘆息，"二十一世，每一次都是如此。"

我感覺胸口發(fā)悶。那些畫面太過真實，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與我的記憶吻合。伊芙琳確實曾在某些輪回中選擇離開，也曾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轉(zhuǎn)身離去。

"夠了！"我大喊，"我不相信這些！"

黑袍人輕笑一聲，身影漸漸消散。與此同時，祭壇中央浮現(xiàn)出一座古老的秤盤。一邊放著燃燒的靈魂，另一邊流淌著龍血。

"命運需要平衡。"他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只有獻(xiàn)祭其中一人，才能打破輪回..."

就在這時，伊芙琳出現(xiàn)在祭壇另一端。她的鎧甲沾滿了灰塵，但眼神依然堅定。

"莉安娜..."她向我走來。

"別過來！"我舉起手，"我看到了你的選擇。二十一世，你每次都選擇了夜影王朝，而不是我。"

她的腳步停住了。"那些是過去的我做的決定?，F(xiàn)在的我..."

"現(xiàn)在的你又想做什么？"我打斷她，"再背叛我一次？"

她的眼神動搖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堅定。"聽我說，當(dāng)時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我逼近一步，"告訴我，為什么每次輪回你都選擇放棄我？"

她低下頭，長發(fā)遮住了表情。"因為我以為那是唯一的出路。我以為只要完成復(fù)國大業(yè)，就能改變一切..."

"可你錯了。"我冷冷地說，"每一世我們都失敗了，不是嗎？"

她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這一世不一樣。這一次，我不會再做同樣的選擇了。"

我看著她，內(nèi)心掙扎著。那些畫面依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但眼前的這個人，確實給了我不同的感覺。

"把手給我。"她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兩道印記同時亮起金光，與頭頂?shù)拿\之秤產(chǎn)生共鳴。

"不對..."黑袍人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不能..."

但已經(jīng)太晚了。三枚印記——火焰徽章、星核碎片和頸后印記——同時爆發(fā)，能量風(fēng)暴席卷整個祭壇。

命運之秤轟然倒塌，鏡面紛紛炸裂。透明的地面開始龜裂，裂縫中透出刺目的白光。

"你做了什么？"伊芙琳驚訝地看著我。

"打破規(guī)則。"我露出一絲苦笑，"既然命運非要我們做出選擇，那我就選誰都不要犧牲。"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那笑容溫暖而真誠，讓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

祭壇開始崩塌，我們從虛空中墜落。周圍景象變換，最終定格在一片血色荒原。地面由凝固的鮮血構(gòu)成，遠(yuǎn)處矗立著扭曲的枯樹。

"歡迎回來，莉安娜。"熟悉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

我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個黑袍人抱著襁褓站在高塔頂端。他的笑聲越來越清晰，像是來自二十一世輪回的回響。

黑袍人的笑聲在血色荒原上空回蕩，我握緊匕首，泥土混著碎石從指縫間簌簌落下。伊芙琳站在三步開外，黑龍的翅膀掃起一陣腥風(fēng)。

"莉安娜，小心頭頂！"

我翻身滾向右側(cè)，剛才站立的位置已被黑色火焰灼燒成焦土。黑龍騰空而起，翼展遮蔽了半邊天空，但這次它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銀藍(lán)色的冰霜。

"你改了契約？"我抹去嘴角的血漬，盯著伊芙琳的手腕。那里纏繞著一條發(fā)亮的鎖鏈，另一端消失在黑袍人手中。

她沒有回答，反而舉起長劍指向我。劍尖泛著詭異的青紫色，像浸過毒藥的蛛絲。我認(rèn)得那把劍——是夜影王朝覆滅時刺穿王后心臟的兇器。

黑袍人抱著嬰兒躍下高塔。他的動作輕盈得不似人類，斗篷下擺掠過枯樹時，驚起一群腐爛的烏鴉。那些畜生撲棱著掉下羽毛，每根羽毛落地都炸開一小團(tuán)綠焰。

"二十二世輪回從現(xiàn)在開始。"他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這次我會親手糾正錯誤。"

黑龍突然發(fā)出痛苦的嘶吼。我看到它左翼根部插著一支水晶箭，箭尾鑲嵌的星輝石正在吞噬龍鱗。伊芙琳踉蹌著后退，鎧甲上浮現(xiàn)出與我手背相同的印記。

"原來如此..."我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方新鮮的滲血傷口，"你以為能靠鎖鏈控制她？"

黑袍人瞳孔驟然收縮。他背后的嬰兒開始啼哭，哭聲卻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我沖向黑龍受傷的方向，靴跟踢翻的血土中突然鉆出幾簇暗紅色的花。

那是我們在夜影廢墟見過的食魂花。

"伊芙琳！"我甩出匕首釘住她腳邊的鎖鏈，"還記得你說過什么嗎？這片土地會記住所有死亡！"

黑龍噴出的冰霜擦過我耳際，在鎖鏈上凝結(jié)出蛛網(wǎng)般的冰晶。當(dāng)?shù)谌Ъ龔目輼浜笊鋪頃r，我抓住斷裂的箭桿，借力躍上黑龍脊背。

黑袍人的兜帽被狂風(fēng)吹開，露出與母親一模一樣的臉。

"媽媽？"襁褓中的嬰兒突然睜開雙眼，那對琥珀色的瞳孔讓我想起無數(shù)個輪回里最后看見的畫面——自己倒下的地方總開著幾朵暗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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