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視009日志

宮遠徵給三花貓換藥時，指尖還在發(fā)顫。

那道猙獰的傷口橫在手背上，是前日替宮尚角擋寒衣客的刀刃時留下的。雖被腦海里突然冒出來的009用什么“系統(tǒng)能量”治好了，可皮肉撕裂的痛感總在夜里翻上來，像有條小蛇在筋絡里鉆。

“宿主，你的手又在抖啦?！?09的聲音軟乎乎的，帶著點擔憂，“要不要再給你抹點‘凝神露’？我從《仙劍》世界順來的，比你這生肌散好用哦?！?/p>

宮遠徵沒說話，只是把調成糊狀的草藥輕輕敷在貓腿上。三花貓瘸著條后腿，是他從宮門后山撿的，像極了被寒衣客重傷那天，狼狽不堪的自己。他低頭時，看見藥汁在青石臺上暈開，映出張尚帶稚氣的臉——眉眼鋒利，唇線卻很軟，是宮尚角總說的“看著厲害，實則心軟”的模樣。

“今天必須去監(jiān)察院?！彼蝗婚_口，聲音有點啞。昨夜宮尚角又在書房待了整夜，燭火映著他鬢邊新添的白發(fā)，讓宮遠徵攥緊了拳。009說，費介是這世間最懂毒的人，若能學到他的本事，以后就能替哥哥擋下更多危險。

“可是宿主，”009的聲音低下去，“費介脾氣好兇的，上次在《慶余年》劇本里，他還罰范閑翻藥渣呢。”

宮遠徵往懷里揣了個藥囊。囊里是他新配的“醒神散”，用薄荷、艾草混著龍腦，本想給總熬夜的宮尚角用，此刻卻成了拜師的敲門磚?！八賰?，能有寒衣客的刀兇？”

009沒敢接話，只在他腦海里彈出個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是費介的資料：【費介，慶國監(jiān)察院三處主辦，擅長用毒，性格外冷內熱，曾教出范閑等弟子……】

馬車駛到監(jiān)察院暗牢外時，天剛過午時。看守驗了他遞上的帖子——是宮尚角托人輾轉弄到的，上面蓋著監(jiān)察院的朱印。鐵門“吱呀”開縫的瞬間，宮遠徵聞到股熟悉的氣味：血腥氣里混著藥草香，像極了宮門密室里，存放毒經的暗格味道。

“費大人在最里間?！笨词卮致曊f，“剛送來個死囚，中了‘牽機引’，小公子要是怕，就別往里湊。”

宮遠徵腳步沒停。他見過比這嚇人百倍的景象——宮門被無峰屠戮那天，滿地都是族人的尸身，血順著石階流成河，比暗牢里的腥氣重得多。

甬道昏暗，火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路過第三間牢房時，有個囚徒突然嘶吼起來，鐵鏈子撞得石壁哐哐響：“我知道無峰的據(jù)點！放我出去！”

宮遠徵的眉峰瞬間繃緊。009連忙道：“別理他宿主，這人中了‘瘋癲散’，說的都是胡話?！?/p>

他確實認得這毒。宮門大比時，有弟子用這藥暗算宮尚角，被他當場拆穿，那弟子后來被廢了武功，逐出山門。

最里間的牢房敞著門。

一個灰衣老者正蹲在地上，背對著他擺弄什么。老者頭發(fā)半白，用木簪挽著，脖頸后沾著片暗褐色的藥漬。聽見腳步聲，他頭也沒回：“第七根肋骨斷了，箭頭偏了半寸，本不該死的?！?/p>

宮遠徵站在門口，看見地上的死囚胸口插著羽箭，箭簇泛著青黑。

“牽機引。”他突然開口，聲音清冽，“寒性毒，入血即凝，三個時辰就能讓心脈凍成冰碴?！?/p>

老者猛地回頭。他左眼眉骨有道淺疤，笑起來時像只精明的狐貍，目光掃過宮遠徵時，突然定在他手背上：“這道疤……是被玄鐵刃劃的？”

宮遠徵下意識攥緊拳。那道被009治愈的傷口，竟還留著淡淡的印記。

“想學解這種毒？”老者挑眉，捏著根銀針站起來，“還是想學更厲害的，去報仇？”

“我想拜師?！睂m遠徵挺直脊背，將藥囊遞過去，“晚輩宮遠徵，求費大人教我用毒?！?/p>

藥囊是宮尚角給的，云錦面上繡著徵宮的銀蝶紋。費介接過時，指尖觸到囊里硬物，挑眉道：“這里面除了藥，還有什么？”

“飛刀?！睂m遠徵答得干脆，“若大人不肯收我，我就用它逼你?！?/p>

這話夠橫，卻讓費介笑了。他解開囊繩，倒出里面的東西：一小瓶醒神散，三枚寒光閃閃的飛刀，還有塊用錦緞包著的點心——是宮尚角今早塞給他的，說“拜師總要懂點禮數(shù)”。

“點心是綠豆糕？”費介拿起那塊方方正正的糕點，“你哥哥倒是細心?！?/p>

宮遠徵的耳尖有點燙。他沒說，這是宮尚角親手做的，怕他路上餓。

“龍腦放多了?！辟M介突然捻起一點醒神散，“這東西性烈，多一分就傷肝氣。你哥哥沒教過你，用藥該像使飛刀，分毫不能差？”

宮遠徵低頭：“是我自己加的?！彼傆X得龍腦香氣清冽，宮尚角定會喜歡，倒忘了藥性平衡。

“倒是坦誠?！辟M介把藥囊扔回給他，“想學毒，得先學試毒?！彼麖膽牙锩鰝€黑瓷瓶，倒出三粒藥丸，“認得出成分，再說拜師的事?！?/p>

宮遠徵剛要伸手，009突然驚呼：“中間那顆有問題！里面藏著細針！”

他指尖一頓，轉而取出隨身攜帶的銀簪，分別刺入藥丸。第一粒讓銀簪發(fā)黑，是砒霜混曼陀羅；第二粒讓簪尖泛綠，是南疆蛇毒；第三粒沒反應，他卻用簪尾敲了敲藥丸，聽見細微的“咔嗒”聲。

“牽機引淬在針上?！彼ь^時，眼里有了點鋒芒，“費大人用毒，果然和無峰的人一樣，喜歡藏三層心思?！?/p>

費介挑眉：“你見過無峰的毒？”

“見過。”宮遠徵的聲音冷下來，“他們用毒殺了我爹娘，傷了我哥哥?！?/p>

老者臉上的笑意淡了，突然抓起他的手腕。宮遠徵下意識想抽回，卻被他捏得很穩(wěn)。費介盯著他手背上那道淺疤，又摸了摸他的脈，突然道：“你這手筋……是被人用內力震斷過？”

宮遠徵猛地抬頭。

“別怕?！辟M介松開手，從懷里掏出個小瓷瓶，“我這有‘續(xù)筋丹’，比你那系統(tǒng)的能量好用?！?/p>

009在腦海里尖叫：“他怎么知道我！”

宮遠徵的心跳得厲害。費介卻已轉身蹲回尸體旁，頭也不回地說：“想學就留下。從今天起，每天卯時來暗牢認尸，認不全二十種毒，就別想碰我的藥箱?！?/p>

陽光從甬道盡頭漏進來，照在宮遠徵攥緊的拳頭上。他突然想起出門前，宮尚角替他理了理衣襟，說“萬事小心，不行就回來”。

現(xiàn)在看來，不必回去了。

他低頭時，看見三花貓不知何時跟了來，正瘸著腿蹭他的褲腳。009歡天喜地地彈出進度條：【任務：拜費介為師】，當前進度100%。

“還愣著？”費介的聲音傳來，“再不動，中午的藥渣就該你翻了?！?/p>

宮遠徵抱起三花貓，快步跟上。暗牢里的腥氣似乎淡了些，混著遠處飄來的藥草香，竟讓他想起宮門后山，宮尚角教他練飛刀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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