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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二次元  第五人格 

無題

勘說1無言

第一章:礦塵與墨漬

診療室的煤油燈晃了晃,把奧爾菲斯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墻面上。他正對著一張病例紙出神,筆尖懸在半空——紙上“諾頓·坎貝爾”四個字的邊緣,被反復(fù)洇濕又晾干,暈成淺灰的云團(tuán)。門軸“吱呀”一聲響時,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合上了病歷夾。

進(jìn)來的人帶著一身礦洞深處的寒氣。諾頓·坎貝爾的棕色外套下擺沾著泥點(diǎn),褲腳還掛著細(xì)碎的煤渣,像是剛從地底爬出來。他左肩的繃帶又滲了血,暗紅的漬跡順著布料的紋路蔓延,像條爬動的蜈蚣。

“又在寫我?”諾頓把勘探鎬靠在門邊,金屬柄與地面碰撞的脆響,讓奧爾菲斯的指尖幾不可察地抖了抖。他記得這個聲音——在諾頓的噩夢里,總伴著礦道坍塌的轟鳴一起出現(xiàn)。

奧爾菲斯沒回答,只是從藥箱里取出新的敷料和軟膏。瓷瓶放在桌上,發(fā)出輕響,瓶身還留著他掌心的溫度。諾頓卻沒動,只用那只戴著半指手套的手按住桌沿,露出的指關(guān)節(jié)上有層厚厚的繭,邊緣還嵌著洗不掉的煤黑。

“他們說你是偵探,”諾頓的目光掃過桌上的鋼筆,筆帽上刻著細(xì)小的“O”,“能把碎掉的東西拼起來?!彼D了頓,喉結(jié)滾了滾,“包括……記憶?”

奧爾菲斯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霧。他見過諾頓在深夜的走廊里徘徊,肩膀繃得像拉滿的弓弦;見過他對著一盆炭火發(fā)呆,直到火星濺到袖口才驚覺。但他從不敢問——那些被礦難碾碎的過往,像諾頓口袋里總揣著的碎礦石,每一塊都帶著棱角,碰一下就硌得人生疼。

“我只會記?!眾W爾菲斯輕聲說,伸手去解諾頓的繃帶。指尖剛觸到布料,就被對方猛地攥住。諾頓的手心滾燙,帶著礦石摩擦后的粗糲感,捏得他指骨發(fā)疼。

“別碰?!敝Z頓的聲音很低,像礦道里悶沉的風(fēng),“我身上的東西,都帶著晦氣?!?/p>

那天傍晚,諾頓離開時,奧爾菲斯發(fā)現(xiàn)桌角多了塊礦石?;覔鋼涞氖^里嵌著幾粒碎鉆,在暮色里閃著怯生生的光。他后來才知道,這種叫“星塵石”的礦石,是礦工們用來祈求平安的——可諾頓說這話時,嘴角勾著自嘲的笑,“祈求要是有用,礦道就不會塌了。”

第二章:微光

霧季的莊園總像浸在水里。診療室的窗玻璃蒙著層水汽,把外面的樹影泡成模糊的墨團(tuán)。奧爾菲斯數(shù)著窗臺上的玻璃罐里的礦石,指腹劃過一塊磷灰石——石頭表面還留著淺淺的溫度,是今早諾頓送來時,被他攥在手心焐熱的。

“這東西能亮一整夜?!碑?dāng)時諾頓把礦石塞進(jìn)他手里,耳尖藏在亂發(fā)里,紅得不太明顯,“你總開著燈寫東西,煤油費(fèi)得快。”

奧爾菲斯沒告訴他,自己開著燈不是為了省煤油。那些深夜里突然空白的記憶,像礦洞深處的黑暗,總讓他覺得背后站著什么。但握著這塊會發(fā)光的石頭時,掌心的暖意能讓他稍微安穩(wěn)些。

諾頓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有時是傷得重了,一瘸一拐地挪進(jìn)來,褲腿上沾著暗紅的血;有時只是站在門口,看奧爾菲斯寫病例,看夠了就扔下塊礦石轉(zhuǎn)身走。玻璃罐漸漸滿了,底層壓著半塊無煙煤,是諾頓說“燒起來沒煙,不會嗆著你”的那種;中間擺著塊紅紋瑪瑙,紋路像道凝固的血痕;最上面是那塊磷灰石,總在暗處透出幽藍(lán)的光。

“你知道磷灰石的另一個名字嗎?”一次換藥時,諾頓忽然開口。他的小腿纏著厚厚的繃帶,是上次勘探時被礦石劃開的,深到能看見白骨。奧爾菲斯正用鑷子夾著棉球消毒,聞言動作頓了頓。

“叫‘記憶石’。”諾頓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老礦工說,它能記住見過的光?!?/p>

奧爾菲斯捏著鑷子的手緊了緊。棉球擦過傷口,諾頓卻沒像往常那樣皺眉,只是盯著窗臺上的玻璃罐?!拔乙郧坝袀€同伴,”他忽然說,“總說要找塊最亮的磷灰石,給他弟弟做個燈籠?!?/p>

空氣靜了靜,只有煤油燈的芯子偶爾爆個火星。奧爾菲斯低下頭,繼續(xù)包扎,卻沒注意到諾頓盯著他別在胸前的鋼筆——那支筆的款式,和記憶里某張模糊照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第三章:礦洞回響

暴雨是在子夜時分砸下來的。奧爾菲斯被雷聲驚醒時,診療室的窗玻璃正被雨點(diǎn)抽打得噼啪響。他摸黑去摸窗臺上的玻璃罐,指尖觸到磷灰石的涼意時,心里忽然空了一塊。

幾分鐘后,有人砸響了診療室的門?!爸Z頓先生……他沖進(jìn)老礦洞了!”守礦人渾身濕透,聲音發(fā)顫,“那洞早該封了,今晚的雨太大,怕是要塌……”

奧爾菲斯抓起油燈就往外跑。雨絲像針一樣扎在臉上,他好幾次差點(diǎn)被泥濘里的碎石絆倒。老礦洞在莊園最偏僻的角落,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見洞口的木板被狂風(fēng)掀得亂飛,像只張開的、缺了牙的嘴。

“諾頓!”

他的喊聲被雨聲吞掉一半。礦洞口的碎石堆里,露出一角棕色的布料——是諾頓常穿的那件外套。奧爾菲斯撲過去,徒手搬開石塊,尖利的石棱劃破掌心,血珠滴在泥里,瞬間就被雨水沖散。

“別白費(fèi)力氣……”

碎石堆下傳來悶啞的聲音。奧爾菲斯猛地扒開一塊壓在上面的石板,看見諾頓的臉埋在泥水里,嘴角掛著血沫。他的右腿以詭異的角度彎著,褲管已經(jīng)被血浸透,可手里還死死攥著個銹跡斑斑的金屬盒。

“上面……松了……”諾頓咳著血,眼神卻亮得嚇人,“你快走……”

奧爾菲斯沒動。他能聽見頭頂?shù)哪嗤馏碌?,能看見礦洞頂部的木架在吱呀作響,像隨時會斷裂的骨頭。但他更清楚,諾頓此刻看著他的眼神,和他描述礦難那天的眼神一模一樣——那天,他也是這樣看著同伴的手從自己眼前沉下去,沉進(jìn)無邊的黑暗里。

“盒子……”諾頓忽然用盡力氣,把金屬盒往他這邊推了推。盒子上的銹跡被磨掉一小塊,露出兩個刻痕:歪扭的“N”,和一個被磨得幾乎看不清的“L”?!袄锩嬗袕堈掌仪匪摹?/p>

奧爾菲斯的手指剛碰到盒子,就聽見頭頂傳來恐怖的斷裂聲。是礦燈的鐵架松了,正帶著風(fēng)聲砸下來。他來不及思考,撲過去用后背護(hù)住諾頓的頭——劇痛炸開的瞬間,他聽見諾頓在喊他的名字,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像很多年前那個礦難的清晨,某個少年對著坍塌的礦道,撕心裂肺喊出的那句“哥”。

奧爾菲斯醒來時,診療室的煤油燈還亮著。

后背的繃帶滲了血,一動就扯得生疼。他撐起身子,第一眼就看向窗臺——玻璃罐摔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磷灰石的幽光混在玻璃碴里,像誰哭碎的星星。

“諾頓呢?”他抓住進(jìn)來換藥的護(hù)士,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護(hù)士的眼圈紅著,別過臉去:“救援隊挖了三天……礦洞塌得太徹底,只找到這個?!彼岩话芽碧芥€放在桌上,鎬尖還沾著暗紅的血,木柄上刻著的“N”被磨得發(fā)亮。

奧爾菲斯盯著那把鎬看了很久,忽然想起諾頓總說“這鎬子比命還重要”。他曾以為是礦工對工具的執(zhí)念,直到那天在碎石堆里摸到那枚金屬盒——盒子被砸扁了一半,里面的照片爛成了紙漿,只剩一角還能看清:兩個穿著礦工服的少年,個子高些的那個胸前別著支鋼筆,正把一塊發(fā)光的石頭塞進(jìn)另一個手里。

原來“L”不是被磨平的,是被血和銹蓋住了。原來諾頓總盯著他的鋼筆看,不是因?yàn)楹闷?。原來那些深夜里的徘徊,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間,都是礦道深處吹來的風(fēng),帶著遲到了太久的歉意。

奧爾菲斯拖著傷背,把玻璃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最大的一塊上沾著磷灰石的碎屑,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他找了個新的玻璃罐,把碎片和那半塊磷灰石放進(jìn)去,又將那把勘探鎬靠在窗臺邊——就像諾頓還會隨時推門進(jìn)來,帶著一身礦塵,把新找到的礦石放在桌上。

后來的每個霧季,診療室的窗臺上總擺著那個裝著碎片的玻璃罐。奧爾菲斯還在寫病例,只是筆鋒越來越重,常常在“諾頓·坎貝爾”的名字后面,空出一整頁的空白。

有人說,曾在深夜看見他對著空罐說話,問磷灰石的光會不會熄滅。

沒人知道,他其實(shí)是在問自己——那些被礦塵埋住的記憶,那些沒能說出口的話,會不會像罐底的煤塊一樣,在某個潮濕的清晨,悄無聲息地,燃成灰燼。

第一場雪落時,奧爾菲斯在診療室的壁爐里燒了塊煤。是諾頓留下的那塊無煙煤,火焰舔舐著黑色的石面,映得他手背上的疤痕明明滅滅——那是搬開礦洞碎石時被劃的,至今還留著交錯的紋路,像幅微型的礦脈圖。

他從諾頓的遺物里翻出個鐵盒。里面沒有礦石,只有半本磨破的筆記本,紙頁邊緣卷著焦痕,像是從火里搶出來的。第一頁寫著“1887年,3月12日”,字跡被水洇過,模糊成一團(tuán)灰:“今天找到塊螢石,藍(lán)得像萊斯特家的窗玻璃。李說要給它拋光,做成紐扣送給弟弟?!?/p>

奧爾菲斯的指尖頓在“李”字上。他想起那個被血浸透的金屬盒,想起照片上那個別著鋼筆的少年。原來諾頓總說的“欠他的”,是這樣具體的東西——一塊沒來得及拋光的螢石,一句沒說出口的“對不起”。

壁爐里的煤發(fā)出輕微的爆裂聲,濺出幾粒火星。奧爾菲斯忽然想起諾頓教他辨煤質(zhì)的樣子:“你看這紋路,密的燒得久,疏的容易滅。”當(dāng)時他還笑,說偵探不需要懂這些,諾頓卻低低地說:“總有用得上的時候?!?/p>

現(xiàn)在他懂了。有些東西就像劣質(zhì)煤,看著堅硬,燒到一半就成了灰燼,只留下滿爐的冷。

玻璃罐里的磷灰石越來越暗了。

奧爾菲斯把罐子挪到煤油燈旁,試圖讓燈光喚醒那點(diǎn)幽藍(lán),卻只照見石頭表面的裂紋——是上次礦洞坍塌時震碎的,像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疤。他數(shù)著裂紋的數(shù)量,數(shù)到第七道時,門被輕輕推開。

進(jìn)來的是莊園的老園丁,手里捧著個生銹的鐵皮盒?!扒謇淼V洞遺址時挖出來的,”老人的聲音帶著惋惜,“坎貝爾先生總來這兒挖石頭,說要找塊‘能鎮(zhèn)住噩夢的’?!?/p>

盒子里鋪著層絨布,放著塊拳頭大的黑曜石,表面被打磨得光滑,邊緣卻留著刻意的棱角。奧爾菲斯認(rèn)得這種石頭——諾頓說過,黑曜石是“礦脈的眼淚”,能吸走不好的東西。他指尖撫過石頭,摸到背面刻著的小字:“O的”。

字跡很深,像是用勘探鎬的尖端一點(diǎn)點(diǎn)鑿出來的,邊緣還沾著細(xì)碎的煤渣。奧爾菲斯忽然想起暴雨夜之前,諾頓曾鬼鬼祟祟地問他:“你怕黑嗎?”當(dāng)時他以為是玩笑,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個沒來得及送出的承諾。

他把黑曜石放進(jìn)玻璃罐,讓它靠著那半塊磷灰石。黑暗里,磷光更暗了,像快要喘不上氣的嘆息。

奧爾菲斯在諾頓的筆記本里找到了張夾著的處方。是他開的,治療失眠的,邊緣被反復(fù)摩挲得發(fā)毛,背面用鉛筆寫著:“他手抖得厲害,是不是也總做噩夢?”

筆記本的后半本大多是礦脈草圖,偶爾夾著幾片干枯的礦石標(biāo)本。翻到最后幾頁時,紙頁突然變得潦草,墨跡暈成大片的黑:“今天又看見他對著空白本子發(fā)呆,鋼筆在紙上戳出個洞。他是不是也忘了什么?忘了也好?!?/p>

“霧季到了,他窗臺上的罐子滿了。明天送塊紅瑪瑙吧,李說紅色能辟邪。”

“礦洞的支撐架在響,像那年出事前的聲音。不能讓他靠近,絕對不能?!?/p>

最后一頁只有半句話,墨水被雨水泡得發(fā)藍(lán):“如果我沒回來,讓他忘了——”

后面的字被撕去了,邊緣參差不齊,像被人用牙咬過。奧爾菲斯捏著那頁紙,指腹觸到紙背凹凸的痕跡,是反復(fù)寫了又劃掉的“我愛你”,被礦塵和淚水蓋了一層又一層。

窗外的霧漫進(jìn)屋里,打濕了窗臺上的玻璃罐。黑曜石在暗處泛著冷光,磷灰石的幽藍(lán)幾乎看不見了。

勘探鎬還靠在窗臺邊。

奧爾菲斯偶爾會拿起它,模仿諾頓握鎬的姿勢——右手在前,左手在后,重心壓在右腿。可他總掌握不好力度,鎬尖在地上劃出淺痕,遠(yuǎn)沒有諾頓弄出的聲響沉實(shí)。

“握穩(wěn)了,”他忽然聽見諾頓的聲音在耳邊響,“像這樣,把力氣灌進(jìn)胳膊,別用手腕。”

猛地回神時,只有煤油燈的影子在墻上搖晃。奧爾菲斯放下鎬,發(fā)現(xiàn)掌心被磨出了紅痕,和諾頓手套里的繭子位置一模一樣。他忽然想起諾頓說過,礦工的手都帶著“礦脈的印記”,能認(rèn)出最值錢的石頭,也能握住最燙的火。

現(xiàn)在這雙手不在了。只剩一把冰冷的鎬,和滿罐不會說話的石頭。

莊園里開始流傳新的傳聞,說深夜的礦洞遺址有勘探聲。有人說是諾頓的鬼魂在找東西,有人說只是風(fēng)刮過碎石堆的響動。奧爾菲斯每個雨夜都去那里,站在警戒線外聽,卻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像被礦塵悶住的鼓。

春天來時,有人在清理礦洞邊緣的淤泥時,發(fā)現(xiàn)了塊嵌在石縫里的螢石。

藍(lán)得像諾頓日記里寫的那樣,只是邊角磕掉了一塊,露出里面更亮的晶體。奧爾菲斯接過石頭時,指尖觸到個細(xì)小的硬物——是片卷在石縫里的紙,被水泡得發(fā)脹。

展開來,是半張照片。比金屬盒里的那張完整些,能看清兩個少年的臉。高個的那個笑著,露出虎牙,胸前別著支鋼筆;矮個的把螢石舉在鏡頭前,眼睛亮得像礦燈。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諾頓&萊斯特,找到第一塊寶石!”

萊斯特。奧爾菲斯默念著這個名字,終于明白那個被磨平的刻痕是什么。不是“L”,是“萊”字的首字母,被諾頓用勘探鎬反復(fù)磨,直到連自己都快認(rèn)不出。

他把螢石放進(jìn)玻璃罐,讓它躺在黑曜石旁邊。陽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來,折射出細(xì)碎的藍(lán)光,像礦道里突然亮起的燈。

那天晚上,磷灰石徹底暗了下去。

診療室的抽屜里多了個信封。

奧爾菲斯不知道自己寫了多久,信紙被墨漬弄臟了三張,才勉強(qiáng)寫出通順的句子。他告訴諾頓,螢石找到了,很亮;告訴諾頓,筆記本里的紅瑪瑙被他串成了手鏈,戴在手腕上;告訴諾頓,他開始學(xué)著辨認(rèn)礦石,知道了哪種石頭燒起來最暖,哪種石頭能在黑夜里發(fā)光。

可他沒說,自己的記憶還是會斷片,只是每次空白后,第一個想起的總是諾頓的臉。沒說,他總在深夜夢見礦洞,卻不再是獨(dú)自一人,有雙帶著繭子的手牽著他,說“別怕”。沒說,他其實(shí)早就認(rèn)出照片上的少年——那是他丟失的記憶里,唯一清晰的片段。

信封始終沒寄出去。奧爾菲斯把它塞進(jìn)玻璃罐,讓石頭們陪著。黑曜石吸收了信紙上的墨香,螢石映著信封的白,像封永遠(yuǎn)等不到收信人的郵件。

奧爾菲斯開始勘探了。

他穿上諾頓留下的棕色外套,雖然寬大了些,但能聞到殘留的煤味和礦石的腥氣??碧芥€被他磨亮了,鎬尖的寒光里,偶爾能看見諾頓的影子,站在礦道盡頭,對他招手。

他在老礦洞的邊緣找到了新的礦脈。諾頓的日記里標(biāo)記過這里,畫著個小小的五角星,旁邊寫著:“給O的驚喜”。奧爾菲斯用鎬敲下第一塊石頭時,聽見了細(xì)微的碎裂聲,像諾頓在笑。

石頭里嵌著細(xì)小的磷灰石,比罐子里的那塊亮得多。奧爾菲斯把它放進(jìn)空口袋,忽然想起諾頓總在他口袋里塞手帕的樣子,“萬一又咳血呢?”當(dāng)時他還嫌麻煩,現(xiàn)在才知道,那是礦工式的溫柔——笨拙,卻實(shí)在。

夕陽落在礦道入口時,他對著里面喊:“諾頓,我找到新礦脈了。”

回聲撞在巖壁上,碎成一片,像無數(shù)個細(xì)小的“我在”

又是霧季。

玻璃罐滿了。除了諾頓留下的那些,還多了奧爾菲斯找到的石頭:新的磷灰石,更亮的螢石,甚至還有塊和記憶里一樣的無煙煤。最底下壓著那封未寄的信,和半塊徹底暗下去的舊磷灰石。

奧爾菲斯坐在桌前,筆尖在病例本上寫著什么。煤油燈的光落在他手腕的紅瑪瑙手鏈上,折射出細(xì)碎的紅,像流動的血。門被風(fēng)吹開條縫,帶進(jìn)些微的寒意。

他抬頭,看見窗臺上的黑曜石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螢石的藍(lán)透過玻璃,在墻上投出晃動的光斑。像有人舉著石頭,在窗外對他笑。

奧爾菲斯拿起鋼筆,在病例本的最后一頁寫下:“諾頓·坎貝爾,找到所有石頭。”

筆尖頓了頓,添上一句:“包括你藏在礦脈深處的,那顆?!?/p>

玻璃罐里,新的磷灰石忽然亮了一下,幽幽的藍(lán),像誰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奧爾菲斯笑了,眼角有濕意滑落,滴在紙上,暈開“諾頓”兩個字的邊緣,像很多年前,那滴暈染了“礦難幸存者”的墨。

外面的霧還沒散,卻好像有什么東西,比磷灰石更亮,比螢石更暖,在礦脈深處,在記憶盡頭,永遠(yuǎn)地亮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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