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商品店”的門簾掛著褪色的鈴鐺,風一吹就發(fā)出懶洋洋的輕響。極趴在柜臺后,半邊臉埋在臂彎里,面前攤著一本翻開的舊書,書頁上的字跡像活物般慢慢游走。白墨提著竹編書箱站在門口,青灰色的衣擺沾著幾片落葉,與店里浮沉的微光融成一片靜謐。
極(沒抬頭,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胭I什么?本店不賒賬,不議價,不陪聊。
白墨(目光掃過貨架上懸浮的星塵、會呼吸的紙卷,最終落在柜臺角落一瓶泛著墨色光暈的瓶子上)那瓶“無象”,賣嗎?
極(終于抬眼,指尖在瓶身上敲了敲,墨色光暈隨他的動作泛起漣漪)“無象”能寫因果,也能畫生死。你要它做什么?
白墨(從書箱里取出一卷畫軸,輕輕展開——紙上是片空白,卻能聞到松濤與墨香)畫一幅“歸處”。聽聞店主這里的墨水,能讓畫中意境成真。
極(笑了笑,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柜臺,瓶身突然飄到白墨面前)成真?那得看畫者心里的“歸處”,是凈土,還是深淵。(頓了頓,眼神似有若無地掃過白墨袖口繡著的半片狐尾紋樣)狐族的筆,不是向來只畫山水嗎?
白墨(指尖輕撫過“無象”的瓶身,墨色光暈在他掌心凝成一縷細線)山水里,也藏著興亡。(抬眼看向極,目光平靜無波)聽說店主見過宇宙初生時的第一縷光?用一個故事?lián)Q這瓶墨水,夠嗎?
極(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轉(zhuǎn)著一支玉筆)我聽過的故事,比星塵還多。得看你的故事,夠不夠“新”。
白墨(緩緩卷起空白畫軸,聲音輕得像風拂過宣紙)很久前,有只狐貍在山澗寫生,畫完最后一筆時,山澗突然化作星河。它站在畫里,分不清是自己畫了星河,還是星河困住了它。
極轉(zhuǎn)筆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出聲)有點意思。(抬手示意白墨拿走“無象”)算你換得值。對了——(在白墨轉(zhuǎn)身時補了句)畫完“歸處”,不妨送來給我看看。我這里,缺一幅能鎮(zhèn)住店的畫。
白墨(腳步?jīng)]停,聲音從門簾后飄進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回音)若畫成了,自會送來。至于鎮(zhèn)店……或許,它本就該在這。
門簾落下,鈴鐺輕響。極拿起那支玉筆,在空白紙上點了點,墨跡暈開,竟化作白墨袖口那半片狐尾的模樣。他望著墨跡輕笑,指尖劃過紙面,狐尾慢慢舒展開,與貨架上某件蒙著布的器物,隱隱產(chǎn)生了共鳴。
- 碰撞點:超脫疲憊(極) vs 清雅深邃(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