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清辭把蓮花香囊塞進懷里,攥著令狐沖給的令牌出了客棧。
往靖王府的路在江左岸,沿街的鋪子剛開門,賣早點的小販喊著“包子熱乎”,蒸汽裹著香味飄過來。
沈清辭貼著墻根走,社恐的毛病沒好多少,有人看過來就趕緊低下頭。
走了約莫兩刻鐘,遠遠能看見靖王府的朱漆大門,門口守著兩個穿青衣的侍衛(wèi)。
她沒敢靠近,順著府墻往旁邊的小巷繞,想先看看環(huán)境。
剛拐進巷口,突然從頭頂落下道黑影。
是個黑衣人,手里握著短刀,直往她身上撲。
沈清辭嚇了一跳,往后退時絆到石子,差點摔倒。
刀光離她只有半尺遠,她閉緊眼,以為躲不開了,卻聽見“當(dāng)”的一聲脆響。
睜眼時,見個穿月白長衫的少年擋在她身前,手里握著柄長劍,劍尖正抵著黑衣人的刀。
少年看著不過十八九歲,眉眼溫和,力氣卻不小,手腕一翻就把黑衣人逼退兩步。
“光天化日敢行兇,當(dāng)靖王府的人是擺設(shè)?”少年聲音清亮,帶著點慍怒。
黑衣人見打不過,罵了句臟話,轉(zhuǎn)身想跑,卻被趕來的侍衛(wèi)按住。
少年沒再管黑衣人,轉(zhuǎn)過身看向沈清辭,語氣軟了些:“姑娘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沈清辭搖了搖頭,還沒緩過勁,手心全是汗。
她抬頭看少年,見他腰間掛著塊玉佩,青白色的玉,上面刻著復(fù)雜的紋樣——和令狐沖的玉佩、果郡王的玉佩,竟有幾分相似。
“多謝公子相救?!鄙蚯遛o小聲道謝,剛說完,腕間的紅繩突然發(fā)燙,像有團暖意在皮膚下漫開。
少年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眉頭微蹙:
“姑娘這紅繩……結(jié)法怎么跟我母親的遺物一樣?”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指尖剛碰到玉,玉佩突然亮了點微光,和沈清辭紅繩的熱度遙相呼應(yīng)。
兩人都愣了,少年疑惑地看著紅繩,又看了看自己的玉佩:“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鄙蚯遛o如實說,“這紅繩我從小戴著,取不下來,之前在別的地方,也遇到過能跟它有反應(yīng)的東西?!?/p>
少年沒再追問,只是自我介紹:“我叫蕭景睿,就住在前面的靖王府。姑娘要是沒地方去,不如先跟我回府避一避,剛才的黑衣人說不定還有同伙?!?/p>
蕭景睿。
沈清辭心里一動,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點了點頭,跟著蕭景睿往靖王府走,腳步還有點虛。
進府時,侍衛(wèi)見蕭景睿帶了個陌生姑娘,眼神有點疑惑,卻沒多問。
府里的路很寬,兩邊種著柳樹,風(fēng)一吹,枝條飄得像綠霧。
蕭景睿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看她,怕她跟不上。
“姑娘怎么會到這小巷來?”蕭景睿忽然問。
“我……我來金陵尋親,沒找到人,想隨便走走?!鄙蚯遛o還是用了之前的借口,沒敢提任務(wù)的事。
蕭景睿哦了一聲,沒多問,只是說:“金陵不太平,姑娘一個人別往偏僻的地方去。要是沒地方住,府里有空客房,你可以先住下,慢慢找親戚?!?/p>
沈清辭心里一暖,沒想到蕭景睿這么溫和。
她剛想道謝,就見前面走來個穿紫袍的男子,面容剛毅,眼神銳利,看著氣度不凡。
“景睿,這是哪位姑娘?”男子開口問,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帶著點審視。
“父王,這是沈姑娘,剛才在巷口遇到黑衣人,我救了她。”蕭景睿趕緊解釋,“沈姑娘沒地方去,我想讓她在府里住幾天?!?/p>
父王?沈清辭心里咯噔一下,這就是靖王。她緊張得攥緊衣角,想說不用麻煩,卻張不開嘴。
靖王看了她一會兒,目光落在她攥著的令牌上。
令狐沖給的那塊墨玉令牌,剛才跑的時候露了出來。
他眼神變了變,語氣緩和了些:“既然是景睿救的人,就先住下吧。讓下人收拾間西廂房,注意規(guī)矩?!?/p>
“謝謝王爺?!鄙蚯遛o終于擠出句話,聲音還是有點輕。
靖王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蕭景睿松了口氣,對沈清辭說:“我父王就是看著嚴(yán)肅,人很好的。我?guī)闳ノ鲙?,離我住的院子近,有什么事你喊一聲就行?!?/p>
西廂房很干凈,靠窗擺著張書桌,窗外種著棵海棠。蕭景睿幫她把包袱放在桌上,又叮囑:“要是餓了就跟丫鬟說,廚房會做點心。你先歇著,我去看看剛才那黑衣人的事?!?/p>
蕭景睿走后,沈清辭坐在椅子上,還沒從剛才的驚嚇和緊張里緩過來。
她摸了摸腕間的紅繩,熱度已經(jīng)退了,卻還記得剛才和蕭景睿玉佩共振的感覺。
這又是“玄”的痕跡。
阿硯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機械又清晰:“第三卷主線任務(wù)觸發(fā):守護蕭景睿本心,助其接納身世,修正‘自我放逐’悲劇。當(dāng)前任務(wù)進度0%。”
沈清辭心里定了定,金陵的主線,終于開始了。
她剛想站起身看看房間,就聽見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沈姑娘,蘇先生派人來問,說您手里的令牌是哪位梅先生的,想請您過去一趟?!?/p>
蘇先生?沈清辭愣了。
在《瑯琊榜》里,姓蘇的,只有梅長蘇。
她攥了攥懷里的蓮花香囊,又摸了摸腕間的紅繩,忽然覺得,靖王府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