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麗最后悔的事,是沒把那包黃瓜味薯片吃完再吹牛逼。
上一秒她還對著手機屏幕,跟閨蜜視頻吐槽得唾沫橫飛:“你看這霸總文寫的,壁咚?就這墻角,我奶家茅房都比它干凈!蘇晚璃也是,臉紅個屁啊,該說‘你擋著我拿文件了’……”
下一秒,手里的薯片袋“嘩啦”一聲脫手,她整個人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前拽,臉直接懟進一片冰涼的……墻皮里。
“唔——”
鼻尖撞得發(fā)酸,王小麗懵了三秒,抬手抹了把臉,摸到一手灰,還沾著半片沒嚼爛的薯片渣。
這不是她家那面貼著“摸魚光榮”海報的墻。
眼前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氣中飄著一股聞起來就很貴的香氛(但在她聞來,跟超市里打折的空氣清新劑沒啥區(qū)別),而她正半蹲在一個……呃,標(biāo)準(zhǔn)的“霸總壁咚”現(xiàn)場。
穿白襯衫的男人單手撐墻,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閃得人眼暈。他對面,穿淺藍連衣裙的姑娘正低著頭,臉頰紅得像剛從熱水里撈出來——這不就是她剛吐槽的蘇晚璃和厲燼寒嗎?!
王小麗嘴里的薯片渣“啪嗒”掉在地毯上。
厲燼寒撐墻的手僵了。
蘇晚璃的臉紅卡了殼,偷偷抬眼瞄了下突然冒出來的、一臉灰的陌生女人。
三秒死寂后,厲燼寒先開了口,聲音冷得像剛從冰箱里撈出來:“你是誰?”
王小麗咽了口唾沫,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穿越了?穿到她剛吐槽的那本霸總文里了?就因為她吹了句“我上我能吊打這劇情”?
老天爺,這懲罰也太精準(zhǔn)了吧!
她下意識舉起手里剩下的半袋薯片,試圖用食物緩解尷尬:“那個……路過的,打工人,來送文件的(其實不知道文件在哪)。” 說著還往后退了半步,視線掃過那面被厲燼寒撐著的墻,職業(yè)病又犯了,“那個啥,厲總,你這墻角灰真挺多的,蹭一袖子白,待會兒見客戶得丟人。”
厲燼寒:“……”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袖口,果然沾了點若有若無的白灰。剛才那股“掌控一切”的霸總氣場,瞬間被這聲“蹭一袖子白”戳得稀碎。
蘇晚璃“噗嗤”一聲沒忍住,趕緊捂住嘴,肩膀卻抖個不?!膊恢雷约簽樯锻蝗幌胄?,就是覺得……好像真的有點傻。
厲燼寒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他收回?fù)螇Φ氖?,撣了撣袖口,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jīng)?。骸俺鋈ァ!?/p>
“哎好嘞!” 王小麗求之不得,轉(zhuǎn)身就想溜,剛走兩步又想起什么,回頭指了指蘇晚璃,“那啥,蘇小姐,你文件要是掉了,記得看看沙發(fā)底下,我奶說那兒是藏東西的風(fēng)水寶地?!?/p>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yīng),抱著她的半袋薯片,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總裁辦公室。
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聽見里面?zhèn)鱽韰枲a寒壓抑的聲音:“……剛才那女人,是誰招進來的?”
王小麗縮了縮脖子,摸出兜里還亮著的手機——視頻沒關(guān),閨蜜的聲音從聽筒里炸出來:“小麗!真穿了?!那薯片給我留著!還有,記得幫我問問厲燼寒,他那手表多少錢——”
王小麗趕緊按了靜音,看著手機屏幕里自己那張沾著灰和薯片渣的臉,欲哭無淚。
得,這下不光是帶薪吃瓜群眾了,還成了瓜田里第一個被發(fā)現(xiàn)的“雜草”。
她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薯片,又抬頭望了望這亮得晃眼的辦公區(qū),嘆了口氣:“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好歹薯片還在,先摸魚看會兒戲再說……”
反正她啥也不干,就圍觀,總不能真把劇情改跑偏吧?
王小麗嚼著薯片,找了個角落的工位(后來才知道這是她穿成的“王小麗”的工位),開始了她的“帶薪圍觀霸總文”第一天。
只是她沒注意,總裁辦公室里,厲燼寒盯著那面被他撐過的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蹭了一下——果然,指尖沾了點白灰。
他皺起眉,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不是蘇晚璃的臉紅,而是那個女人的話:“蹭一袖子白,見客戶得丟人……”
厲燼寒:“……”
莫名有點在意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