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空間裂縫的瞬間,白凝感覺身體像是被扔進了無數(shù)根柔軟的絲線中。
沒有失重感,沒有撕裂痛,只有一種被溫柔包裹的暖意。周圍不再是虛無海的死寂,而是一片流動的銀白——整個世界仿佛由最純粹的本源絲線構(gòu)成,天空是絲,大地是絲,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絲線的柔韌。
“這里就是歸墟界……”白凝張開手,指尖的靈絲自動舒展,與周圍的本源絲線交織、共鳴,她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根絲線的振動頻率,感受到它們蘊含的磅礴力量——那是比玄淵大陸濃郁百倍的“絲之力”。
月少主站在她身側(cè),紫色眼眸中閃爍著震撼:“傳說沒錯,歸墟界真的是絲線的源頭。在這里,《萬絲歸墟訣》的力量能發(fā)揮到極致?!?/p>
他話音剛落,身后的空間裂縫劇烈收縮,幾道狼狽的身影踉蹌著沖了出來——正是烈火門和各大宗門的追兵。他們顯然在穿過裂縫時受了不輕的傷,靈力紊亂,衣衫襤褸,但看到歸墟界的景象,眼中還是爆發(fā)出貪婪的光芒。
“抓住他們!歸墟界的寶藏一定在他們手里!”烈火門為首的元嬰修士嘶吼著,不顧傷勢,率先祭出法寶攻來。
白凝眼神一冷。在玄淵大陸時她還需忌憚這些元嬰修士,但若在歸墟界……
“千絲·歸墟!”
白凝沒有動用九只歸墟盒融合的混沌球,僅僅是調(diào)動周圍的本源絲線。無數(shù)銀白絲線如同受到指引,瞬間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絲矛,帶著撕裂空間的氣勢,迎向追兵的法寶!
“嘭!”
法寶與絲矛碰撞,竟像瓷器般碎裂!那名元嬰修士被氣浪掀飛,口吐鮮血,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怎么可能……你的力量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強?!”
“因為這里是歸墟界。”白凝的聲音平靜無波,靈絲再次涌動,“在這里,你們引以為傲的靈力,連一根絲線都比不上?!?/p>
月少主也動了。他的紫色靈光與歸墟界的本源絲線融合,化作一張巨大的絲網(wǎng),將剩下的追兵全部罩住。網(wǎng)中的絲線自動收緊,那些修士的靈力如同遇到海綿的水,被快速吸收,轉(zhuǎn)眼就被榨成了干尸。
解決追兵不過瞬息之間。白凝看著地上的尸體,心中沒有波瀾——在歸墟界,弱肉強食的法則更加赤裸,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們得盡快找到萬絲之主的遺跡?!痹律僦魇掌鸾z網(wǎng),“九只歸墟盒融合的混沌球,應(yīng)該能感應(yīng)到他的氣息?!?/p>
白凝握緊掌心的混沌球。那球體此刻微微發(fā)燙,散發(fā)出一道微弱的指引光束,指向歸墟界深處的一座懸浮的絲山。
兩人順著光束的方向飛去。在歸墟界飛行比在玄淵大陸輕松百倍,周圍的本源絲線能托舉著他們的身體,靈絲一動,就能跨越千里。
途中,白凝漸漸發(fā)現(xiàn),歸墟界的絲線并非無序纏繞,而是按照某種精密的規(guī)則排列,形成無數(shù)復(fù)雜的“絲陣”。這些絲陣蘊含著空間、時間、生死的奧秘,與《萬絲歸墟訣》的口訣隱隱對應(yīng)——她仿佛在翻閱一本活的功法注解,對“萬絲歸墟”的理解飛速加深。
“你看那些絲陣的節(jié)點?!痹律僦髦钢路揭黄W爍的銀絲,“那是‘空間絲陣’,能折疊空間;再往前,那些黑色的絲線是‘時間絲陣’,能緩慢流速……萬絲之主當(dāng)年能撕裂虛空,靠的就是這些絲陣的力量?!?/p>
白凝心中一動,試著用靈絲模仿空間絲陣的排列。當(dāng)最后一根靈絲歸位時,她身前的空間竟真的微微扭曲,出現(xiàn)了一個尺許寬的裂縫——雖然只能維持一瞬,卻讓她看到了裂縫另一端的景象:是千里之外的絲海。
“成了!”白凝驚喜道。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撕裂虛空”,雖然還很粗淺,卻讓她看到了掌握終極力量的希望。
飛行約莫三個時辰,兩人終于抵達那座懸浮的絲山。
絲山通體由銀白色的本源絲線構(gòu)成,山頂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的匾額上刻著三個古老的絲篆——“萬絲殿”。
混沌球的光芒在此刻達到最盛,指引他們走進萬絲殿。
殿內(nèi)空曠而莊嚴(yán),中央的高臺上,懸浮著一縷淡金色的殘魂。殘魂穿著古樸的長袍,面容模糊,卻能看出他曾是一位氣度非凡的修士。
“終于……有人能集齊歸墟盒,來到這里了?!睔埢甑穆曇魩е鴼q月的滄桑,回蕩在大殿中。
“您是……萬絲之主?”白凝恭敬地問道。
“算是吧?!睔埢晷α诵?,“這只是我留下的一縷殘念,用來等待能繼承我衣缽的人?!?/p>
他的目光落在白凝掌心的混沌球上:“九只歸墟盒融合,‘空’與‘生’‘殺’等八種力量平衡,看來你已經(jīng)理解了‘萬絲歸墟’的真諦——不是撕裂,而是融合;不是掌控,而是共鳴?!?/p>
白凝心中一震。這正是她在歸墟界感受到的——《萬絲歸墟訣》的終極并非毀滅,而是與萬物絲線共鳴,達到“絲我合一”的境界。
“歸墟界是絲線的源頭,也是我的埋骨之地。”萬絲之主的殘念緩緩道,“當(dāng)年我試圖用歸墟盒打通歸墟界與玄淵大陸的通道,卻因力量失控導(dǎo)致歸墟盒散落,自己也油盡燈枯。如今你集齊歸墟盒,不僅能自由穿梭兩界,還能繼承我對絲陣的理解?!?/p>
他抬手一揮,一道金色流光飛入白凝識?!鞘侨f絲之主畢生研究的絲陣圖譜,從基礎(chǔ)的空間折疊到復(fù)雜的時間流速,應(yīng)有盡有。
白凝只覺得識海被填滿,無數(shù)精妙的絲陣在腦海中流轉(zhuǎn),靈絲與歸墟界的本源絲線共鳴得更加劇烈,她的氣息開始飛速攀升,竟隱隱觸摸到了化神期的壁壘!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后饋贈?!比f絲之主的殘念漸漸變得透明,“歸墟界的秘密還有很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探索了……記住,絲線的力量能創(chuàng)造,也能毀滅,守住本心,才能走得更遠(yuǎn)。”
殘念徹底消散,化作點點金光,融入歸墟界的本源絲線中。
大殿中央的高臺緩緩裂開,露出一個凹槽,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玉簡和一把通體由絲線編織而成的長劍——玉簡記載著歸墟界的地圖,長劍則是萬絲之主的本命法寶“千絲劍”。
白凝拿起玉簡和長劍,千絲劍入手溫潤,能與她的靈絲完美融合,仿佛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月少主走到她身邊,看著歸墟界的地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接下來,去哪?”
白凝抬頭看向殿外流動的絲海,又想起玄淵大陸的風(fēng)雨。
她可以留在歸墟界,成為新的萬絲之主,坐擁無盡的絲之力;也可以帶著歸墟界的秘密回到玄淵大陸,用自己的力量改變那里的規(guī)則。
“先回玄淵大陸?!卑啄站o千絲劍,眼神堅定,“有些恩怨,該了結(jié)了;有些約定,該兌現(xiàn)了?!?/p>
月少主笑了:“我陪你?!?/p>
九只歸墟盒融合的混沌球在白凝掌心旋轉(zhuǎn),打開了一道通往玄淵大陸的空間裂縫。裂縫另一端,是熟悉的青風(fēng)山脈——她故事開始的地方。
白凝回頭看了一眼萬絲殿,轉(zhuǎn)身與月少主踏入裂縫。
歸墟界的絲海依舊流動,仿佛在見證一個新的傳奇的開始。而玄淵大陸的風(fēng)云,才剛剛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