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nèi)，燭火搖曳，血腥氣濃得嗆人。??

?????裴硯的白裘早已被血浸透，唇色烏紫，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軍醫(yī)跪在一旁，冷汗涔涔："殿下，牽機(jī)毒已入心脈，恐怕……"??

?????"閉嘴。"蕭景琰的聲音冷得像冰，手指卻死死扣住裴硯的手腕，仿佛這樣就能拽住他流逝的生命，"他若死，你們?nèi)珷I陪葬。"??

?????匕首在火上燒得通紅，蕭景琰盯著裴硯后心那支淬毒的箭，眼底暗沉得駭人。??

?????"忍著。"他扯下自己的腰帶塞進(jìn)裴硯齒間，刀尖剜入血肉的瞬間，裴硯猛地弓起身子，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卻硬是沒發(fā)出一聲痛呼。??

?????黑血涌出，腐肉焦灼的氣味彌漫開來。蕭景琰的手穩(wěn)得可怕，可眼底卻翻涌著近乎暴戾的痛楚。??

?????"裴硯。"他嗓音沙啞，"我要你活著。"??

?????不是命令，不是懇求，而是一句沉甸甸的誓言。??

?????帳外突然傳來鐵甲碰撞的聲響，皇帝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手中握著一個陳舊的青瓷瓶。??

?????"十二年前，朕沒能救下靜嬪。"蕭衍將瓷瓶重重放在案上，"今日，朕不會讓歷史重演。"??

?????蕭景琰猛地抬頭，眼底猩紅："解藥？"??

?????皇帝沉默片刻，緩緩道："當(dāng)年，你母妃臨終前，曾求朕一件事。"??

?????"她說——‘若琰兒此生遇到甘愿為他赴死之人，請陛下救他。’"??

?????解藥灌入裴硯喉中時，他忽然掙扎著抓住蕭景琰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道陳年箭疤上。??

?????"殿下……"他氣若游絲，卻扯出一抹笑，"臣……還沒教會您……怎么騙過陛下……怎么能……死……"??

?????蕭景琰死死扣住他的手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若敢死，我就殺光所有害過你們的人，然后去地府找你算賬。"??

?????裴硯低笑，咳出一口血沫："那……臣……更得活了……"??

?????帳外風(fēng)雪呼嘯，帳內(nèi)炭火噼啪。??

?????蕭景琰盯著他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終于緩緩松開緊握的拳，掌心赫然四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