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窗簾突然劇烈晃動,一道白影猛地撞破玻璃沖出來。韓硯清抽刀的瞬間,丁程鑫剛好完成最后一個定格動作——雙腿微分,雙手舉過頭頂,形成陣眼。
白影撞在靈力網上,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顯露出半透明的輪廓:穿著褪色旗袍的女人,臉上還帶著濃妝,手里攥著一部老式翻蓋手機。
賀峻霖是1946年的電影明星蘇曼麗。
賀峻霖的聲音帶著喘息,他剛在直播里緊急插入廣告,“資料顯示她因被小報造謠‘耍大牌’,在這棟樓里吞安眠藥自殺,死前還在看報紙上的罵聲。
流量鬼的怨念化作無數(shù)只手,從靈力網的縫隙里伸出來,抓向地面的直播設備。韓硯清揮刀斬斷那些手臂,月光順著刀刃注入網中,白影的尖叫變得凄厲。她忽然想起馬嘉祺昨天在電話里說的話:
馬嘉祺流量鬼的執(zhí)念不在自己的死,而在‘被忘記’。
韓硯清宋亞軒,準備音頻。
她對著麥克風說。
下一秒,《月光曲》的旋律從直播設備里流淌出來。不是原版的清澈,而是宋亞軒特意改編的低沉版本,每個音符都像浸過月光,順著網線鉆進老洋房的每個角落。
白影的動作明顯遲滯了,旗袍上的花紋開始褪色,露出底下的補丁——那是蘇曼麗剛入行時穿的舊衣,被她藏在光鮮的戲服里。
韓硯清你拍的《夜半歌聲》修復版上周上映了。
韓硯清的聲音放輕,像在對老朋友說話,
韓硯清我去看了,彈幕里全是‘姐姐演技絕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電影票根,是嚴浩翔特意找的復古款,上面印著蘇曼麗的劇照,
韓硯清老陳說,國家電影檔案館把你的所有作品都修復了,永遠不會丟。
白影盯著票根的瞬間,丁程鑫的陣法突然收緊。銀色的靈力網收縮成繭,將蘇曼麗的身影裹在中央。宋亞軒的歌聲陡然拔高,震碎了最后一點怨念,白影化作點點熒光,順著月光飄向天空。
直播設備里傳來賀峻霖的結束語:
賀峻霖感謝丁程鑫的精彩表演!看來這棟老洋房的‘傳說’都是謠言呀!
彈幕里還在刷著“意猶未盡”,沒人知道剛才在聚光燈下,一場跨越八十年的執(zhí)念已經被化解。
韓硯清收刀時,看到馬嘉祺的車停在后巷口。他搖下車窗,手里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報告——是張真源話劇《瓷魂》的觀眾名單,其中三個名字旁畫著圈,都是近期“集體失魂”者的親屬。
馬嘉祺張真源在臺詞里加了新暗號。
馬嘉祺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紅痕上,那里還殘留著昨天被拆遷怨灼傷的印記,
馬嘉祺明天去看話劇時,老陳會給你帶新的藥膏。
韓硯清接過報告,指尖觸到紙張邊緣的溫度。
五百年了,他總這樣把關心藏在情報里,像現(xiàn)在這樣并肩站在月光下的時刻,少得像景德鎮(zhèn)瓷窯里燒出的完美青花瓷。
遠處傳來高鐵進站的鳴笛聲。丁程鑫和賀峻霖正被粉絲圍住簽名,嚴浩翔在收拾設備,宋亞軒的歌聲還在老洋房的巷弄里回蕩。韓硯清忽然想起筆記本里還沒寫完的話,或許該加上一句:
“庚子年秋,月未滿,已有星火?!?/p>
她抬頭看向馬嘉祺時,他剛好也在看她。月光落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像一道跨越五百年的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