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這一夜的雪,可算是停歇了。
蘇銜月未能入眠,在窗前的桌案上慢條斯理的縫著燕遲的衣物,他不是個奢靡的紈绔,衣服破了不會立即扔掉,尤其是她縫過的衣服,即便不穿了,他也會讓人好生收起來。
這些,蘇銜月都知曉。
因為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籌算,天真的世子馳騁疆場,卻對情愛卻一概不知,以為這就是她對他也有意。
“阿月……”
身后忽然傳來嘶啞的呢喃,蘇銜月扭頭,燕遲正靜靜地望著她,也不知道醒了多久,眉眼柔和如畫。
一覺睡醒,他的臉上總算恢復(fù)了血色。
“先喝點茶?!?/p>
蘇銜月倒了一杯水端至燕遲的跟前,手背貼上他的前額。
“溫度正常,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因她親密的舉動,燕遲久久沒回神,只是看著她關(guān)切的神情,心頭似乎有什么在融化。
“七哥?”
蘇銜月疑惑的歪頭,對他淺笑。
“腦袋也凍傷了嗎?”
燕遲這才回過神,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喉嚨總算舒服了點。
一醒來就見到她的感覺,真好。
“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燕遲。”
當下只有他們二人,燕遲說話又開始沒規(guī)沒矩了。
聽懂他言語里的暗喻,蘇銜月趕忙接過他手中的茶杯,背過身去。
慌亂的跟兔子一樣,燕遲輕笑一聲,正欲掀開被褥下地,卻發(fā)覺自己衣衫不整,且內(nèi)里只有一件褻褲。
頓時心下一驚,面皮薄的世子臉耳尖紅了個透,全然沒了剛才撩撥時的自得。
“是我脫的。”
蘇銜月波瀾不驚地將衣服遞給他,背過身去避免他太過羞赧。
“昨夜情況緊急,我是為了給你上藥才不顧男女之別,并無意冒犯,還望七哥諒解。”
燕遲沒應(yīng)聲,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想必他在穿衣服。
害羞成這樣?
蘇銜月忍俊不禁,起步往外走。
“那七哥先稍作休息,我去吩咐后廚準備點膳食送過來?!?/p>
正欲推門出去,身后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板被一只手強勁的抵住,后背也靠上一抹溫熱的人墻。
“這就想走?”
他貼的太近,似是要吻上她的耳垂。
蘇銜月身體剎那間變得僵直,方才那純情的模樣險些讓她忘記,燕遲實則是個侵略性很強的人。
“人都被你看光了,你要對我負責。”
他一字一句,隨著氣息噴薄在耳畔。
將她桎梏在這方寸間,頗有種不聽到滿意答復(fù)不罷休的意味,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的旖旎。
蘇銜月沒招了,出不去也不敢回頭。
“燕遲……你在欺負我?!?/p>
這一句委屈的控訴,惹得燕遲輕笑出聲。
“這就算欺負了?”
他反問,卻是松開了對她的禁錮,心中知曉她拿捏他的軟肋故意示弱。
“阿月,不回頭看看我嗎?”
“我去給你準備膳食?!?/p>
只落下這一句,眼前嬌小的身影飛速的推開門落荒而逃,一副怕自己被吃了的迫不及待。
燕遲沒有阻攔,只是寵溺的目送她。
“下回我可不會輕易的放你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