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微微抽搐,強忍著觸碰她的渴望,幾乎是挪到屋角的木架旁,胡亂抓起銅盆和水瓢,沖向庭院水井。打水的動作粗魯而狂躁,水珠四濺,他卻毫不在意。端著一盆搖晃的清水回到床邊,他跪下身,浸濕了隨身攜帶的最柔軟的那方巾帕,小心翼翼,如同捧著一碰即碎的稀世珍寶,避開那些交錯的傷口邊緣,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凝固的血跡和塵土冰涼的肌膚。水盆里的水很快被染得嫣紅,如同夕陽下破碎的胭脂玉碗。
他從懷里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冰面,將散發(fā)著清涼藥香的白色藥粉仔細(xì)地、均勻地灑在每一道傷口上。每當(dāng)藥粉落在傷口上引起她微弱卻真實的輕顫,他的心臟也仿佛被無形的手指狠狠揪了一下。終于,用柔軟的干凈細(xì)布為她輕輕覆蓋好肩臂的重傷處,他才像是脫力般,長長吐出了一口壓抑至久的濁氣。
心神稍微安定,視線無意間再次掠過那些被他小心翼翼包扎遮掩好的傷處。目光從雪白圓潤的肩頭滑落,觸及因衣衫解松而微微凌亂的中衣衣襟邊緣——那若隱若現(xiàn)、如細(xì)膩白瓷般的肌膚曲線,以及被薄薄一層絲質(zhì)小衣勾勒出的飽滿起伏的弧度……
轟!
一股驚人的熱浪毫無預(yù)兆地沖上頭頂,瞬間點燃了耳根脖頸,葉鼎之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像是被扔進(jìn)了熔爐!那一點未經(jīng)窺視卻能清晰感知到的旖旎風(fēng)光,帶著灼人的熱度,瞬間點燃了他腦海里那些不該在此刻出現(xiàn)的,隱秘又強烈的念頭。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室內(nèi)的寂靜。葉鼎之左手狠狠扇在了自己臉上,力道之大,臉頰迅速泛起紅腫。
“葉鼎之!你真混蛋!”他低吼出聲,聲音因懊悔和自責(zé)而撕裂沙啞,眼神里滿是狼狽和痛恨,“阿衿都這樣了……你……你竟還……”
他猛地撇開頭,視線狼狽地掃過她身上那被血污浸透、破敗不堪的衣衫。不行,這染血的衣服不能一直穿著。一個念頭掙扎著浮起。他深吸幾口滾燙而渾濁的空氣,仿佛要用盡全力來對抗那股灼燒理智的火焰,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嘶?。?/p>
“阿衿……再冒犯一下,一下就好!”
話音未落,他“刺啦”一聲,毫不猶豫地從自己里衣的下擺狠狠撕下一塊棉布。隨即毫不遲疑地,動作近乎粗暴地,將那布條緊密地、一絲不茍地蒙在了自己雙眼之上。
世界瞬間遁入一片混沌的昏黃光影里,視覺的剝奪讓其他感官驟然敏銳到了巔峰。
指尖摸索著,帶著萬般的謹(jǐn)慎和無法言喻的緊張,慢慢觸碰到她領(lǐng)口的衣料。每一次解開盤扣,那細(xì)微的紋理和他指尖的戰(zhàn)栗都交織在一起。當(dāng)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光潔的頸側(cè)皮膚——那滑膩柔嫩的觸感,透過指尖的神經(jīng),如同帶著細(xì)小電流直擊心房!
每一次指腹意外的擦過她鎖骨微妙的起伏曲線,滑過手臂內(nèi)側(cè)嬌嫩得不可思議的肌膚,都能引起他渾身神經(jīng)的劇顫和心臟的狂跳。耳中是彼此壓抑的交織呼吸聲——她的微弱輕淺,和他自己那沉重到仿佛背負(fù)著千斤巨石、每一次進(jìn)出都帶著滾燙火星的喘息。喉結(jié)失控般地上下瘋狂滾動,仿佛困獸在作最后掙扎。
額頭上、鬢角邊,豆大的冷汗珠不斷滲出、匯聚、然后沿著緊繃的下頜線汩汩滑落,砸在他的衣衫上,也砸在他焦灼燃燒的心尖上。指尖的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巖漿上行走,煎熬著他的每一寸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