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漓點點頭,目光重新投向湖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像風(fēng)拂過水面:“北境的月亮,和這里不一樣?!?/p>
“哦?哪里不一樣?”上官默好奇地追問,眼睛亮晶晶的,像盛著揉碎的月光,映得她的臉頰愈發(fā)瑩白。
“北境的月亮更冷,也更亮?!彼穆曇衾飵е唤z對過往的追憶,仿佛透過眼前的湖水,看到了北境的雪原,“照在雪地上,亮得能讓人看清十幾里外的狼蹤。那里的夜晚靜得可怕,只能聽到風(fēng)聲卷著雪粒呼嘯,還有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下撞著胸腔。有時候站在城樓上,會想長安的月亮是不是也這么亮,是不是也照得到宮里的梅樹?!?/p>
上官默能想象出那種場景:漫天風(fēng)雪的荒原上,他獨自站在城頭,鎧甲上落滿積雪,身后是沉睡的軍營,身前是無盡的黑暗。心里莫名地有些心疼,輕聲問:“在北境,一定很辛苦吧?冬天是不是比長安冷很多?”
“嗯,最冷的時候,哈氣成霜,連鐵甲都能凍粘在手上,拔下來時能帶下一層皮?!彼謇燹D(zhuǎn)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絲探究,又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溫柔,像月光落在湖面的漣漪,“不過守了這些年,習(xí)慣了,就不覺得辛苦了?!?/p>
他的目光太過專注,帶著一種能看透人心的力量。上官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慌忙低下頭,看著自己映在湖水里的影子,那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和他的影子挨在一起。她輕聲問:“那……將軍在北境,會想家嗎?”
水清漓沉默了片刻,湖面的波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他才緩緩道:“說不想是假的。只是身為軍人,家國為重,城墻上的烽火比鄉(xiāng)愁更重,個人私情只能暫且放下?!?/p>
“那將軍的家……”上官默話剛出口,就見他眼底的光暗了暗,便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我自幼在軍營長大,”水清漓的語氣淡了些,帶著一絲疏離,似乎不愿多提過往,“軍營便是我的家。”
上官默意識到觸到了他的心事,有些抱歉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無妨?!彼謇鞊u搖頭,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小的木雕,遞到她面前。那木雕被摩挲得光滑溫潤,顯然是常帶在身上的?!斑@個給你?!?/p>
那是一只木雕的小兔子,巴掌大小,雕工不算精致,邊角還有些粗糙,卻很傳神。長長的耳朵耷拉著,圓溜溜的眼睛像是用刻刀輕輕鑿出的,前爪微微抬起,像是在蹦跳著,透著一股憨態(tài)可掬的靈氣。上官默驚喜地接過來,指尖觸到木頭的溫潤,眼睛瞬間亮了:“這是……你雕的?”
“行軍途中閑來無事刻的,”水清漓的耳尖微微泛紅,避開她的目光看向湖面,語氣帶著幾分不自在,“手藝不好,公主別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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