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實驗室在顫抖，像被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撕扯。芽衣的警告聲還在耳邊回響，可她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我掌心的碎片依然在跳動，像是回應某種召喚。
“快走！”姬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她的眼神比槍尖還要鋒利，“這里撐不了多久了?！?/p>
布洛妮婭站在門口，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眉頭緊鎖?！皶r間亂流正在擴散，”她低聲說，“如果不盡快離開，我們都會被困在某個時間裂隙里?！?/p>
我想點頭，可身體卻像是被什么拽住了。掌心的碎片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那種疼痛不是來自肉體，而是直接鉆進意識深處。我看到畫面——崩塌的學園、燃燒的城市、還有……芽衣倒在我懷里，血染紅了我的衣服。
“琪亞娜！”姬子的聲音把我拉回來。她已經(jīng)拉著我往后退了幾步，長槍橫在胸前，擋住了從天花板砸下來的瓦礫。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芽衣的時候嗎？”她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
“那時候你才剛加入女武神部隊，她帶你去訓練場?！奔ё拥穆曇舻统炼潇o，“她說你太莽撞，總是沖在最前面?？伤龔膩頉]有真的阻止過你?！?/p>
我咬著牙，喉嚨里泛起一股苦澀的味道。
“你們兩個……從來都是這樣。”姬子苦笑了一下，“一個拼命往前沖，一個默默跟在后面收拾爛攤子。”
布洛妮婭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武器的扳機，眼神復雜。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終于開口，聲音有些發(fā)抖，“我知道芽衣一直在替我承擔后果。我知道她一次次站出來保護我。可那又能怎么樣？每一次，她還是死了?！?/p>
我的指甲掐進掌心，碎片的光芒更盛了。
“我不想要這樣的結局?！蔽艺f，“我不想再看著她死在我面前?！?/p>
姬子的眼神變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就想變成律者？”她問。
我沒有回答。
“你以為那樣就能改變一切？”她的聲音陡然提高，“你以為成為律者就能拯救我們？那你告訴我，為什么在那么多時間線里，你都變成了律者，我們卻還是死了？”
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因為你不是在拯救我們?！彼哪抗庵贝涛业男目?，“你是在逃避。”
我猛地抬頭，想反駁，可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琪亞娜……”
是芽衣。
她站在廢墟盡頭，身影模糊不清。雨水從她身上滴落，在地面畫出蜿蜒的痕跡。
“你又來了?！蔽业吐曊f。
她的表情很平靜，眼神卻像是穿透了我的靈魂。
“我不是來阻止你的。”她說，“我只是想讓你看看……真正的代價?！?/p>
她伸出手，空氣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光影。那些畫面開始流動，是我熟悉的場景——我在不同時間線里握緊碎片，成為律者，試圖改寫命運。
可每一次，結局都一樣。
芽衣倒下，布洛妮婭消失，姬子戰(zhàn)死。
“你逃不掉的?！毖恳碌穆曇糨p柔，“你注定會失去我們?！?/p>
我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閉嘴！”我大喊。
可就在這時，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琪亞娜。”姬子的聲音堅定而冷靜，“看著我?！?/p>
我轉(zhuǎn)頭看向她。她的目光銳利，卻帶著一絲柔和。
“你不是一個人?！彼f，“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p>
布洛妮婭也站到我身邊，輕輕握住我的另一只手。
“我們都在這里。”她說，“不管你做出什么選擇，我們都會陪你一起承擔?！?/p>
芽衣的身影開始顫抖。她的表情變了，像是掙扎著想要說什么。
“快醒過來！”我沖她喊。
她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清明，嘴唇微微顫動。
“琪亞娜……小心……”
下一秒，她的身體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芽衣！”我撲過去，可只抓到一片虛無。
頭頂?shù)恼饎痈觿×遥瑝Ρ陂_始龜裂，地面像水波一樣起伏。
“快走！”姬子喊。
可我已經(jīng)動不了了。掌心的碎片突然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嗡鳴，像是回應某種召喚。
我的視線模糊，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琪亞娜……”
我猛地回頭。
神秘人站在門口。
他穿著一身黑袍，臉上蒙著兜帽，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是你……”我咬牙。
“你終于來了。”他緩緩走進來，腳步聲在空曠的實驗室里格外清晰，“我等你很久了?！?/p>
“你到底是誰？”我問。
“我是誰并不重要?！彼f，“重要的是，你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p>
他的目光掃過姬子和布洛妮婭，“她們不會理解你。她們只會讓你重復過去?！?/p>
“閉嘴！”我怒吼。
“你不想承認，但你知道我說的是對的?！彼穆曇羝届o而冷漠，“你必須成為律者。只有那樣，你才能真正改變未來?！?/p>
“你瘋了?！辈悸迥輯I冷冷地說，“你根本不在乎她會變成什么樣子。”
“我在乎的是結果。”神秘人說，“不是過程?！?/p>
姬子已經(jīng)舉起長槍，槍尖指向他。
“如果你想傷害琪亞娜，那就先過我這關?！?/p>
“我不會傷害她。”神秘人說，“我會幫她完成她的使命。”
“夠了！”我大喊。
我猛地抬起手，碎片的光芒暴漲，整個實驗室瞬間被藍色的光籠罩。
空氣凝固了。
“如果你真想幫我，”我盯著神秘人，“那就告訴我……除了成為律者，我還能做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
“你可以成為‘重啟者’?！?/p>
“重啟者？”我皺眉。
“一種全新的存在?！彼f，“不是律者，也不是人類。你將擁有重塑現(xiàn)實的力量，可以逆轉(zhuǎn)因果，改寫命運?！?/p>
“聽起來太完美了?！辈悸迥輯I冷笑，“你一定沒告訴我們代價?！?/p>
“當然有代價。”神秘人點頭，“你需要徹底放棄‘琪亞娜’的身份。你要成為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橋梁，永遠游離于時間之外。”
我愣住了。
“你愿意嗎？”他問。
我看著他，又看向姬子和布洛妮婭。
她們的眼神里沒有責備，只有擔憂和……信任。
“你不是一個人。”姬子說。
“我們都在這里?！辈悸迥輯I補充。
我低頭看著掌心的碎片，它還在跳動，可這一次，我不再覺得痛苦。
“我愿意。”我輕聲說。
神秘人笑了。
“很好?！?/p>
他伸出手，一道黑影從他指間浮現(xiàn)，緩緩飄向我。
那是……一道門。
門緩緩打開，里面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走進去?！彼f，“你將獲得新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可就在那一刻，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等等。”
是布洛妮婭。
她的眼神很復雜，像是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果……如果你真的要走這條路，”她終于開口，“答應我一件事?！?/p>
“什么？”
“別忘了我們?！彼穆曇艉茌p，“別忘了你曾經(jīng)是誰。”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
“我不會忘記?！?/p>
我走進門。
黑暗吞沒了我。
\[未完待續(xù)\]黑暗中，我聽見心跳。
不是自己的，而是某種更龐大的東西在跳動。
像是整個世界的心臟。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走廊里。墻壁是金屬的，泛著冰冷的藍光?？諝饫镉械南舅叮€有一絲……鐵銹的味道。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琪亞娜?！?/p>
是姬子的聲音。
我轉(zhuǎn)身，看到她站在我面前，可她的樣子……變了。她的頭發(fā)比記憶中短了許多，眼神也變得陌生。她穿著一件實驗室的白大褂，手里拿著一個平板。
“你終于醒了?！彼f，“你昏迷了很久。”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
“別緊張?！彼呓徊剑焓峙隽伺鑫业念~頭，“你的生命體征穩(wěn)定了?？磥怼貑ⅰ晒α恕！?/p>
我不敢動。
這不是我認識的姬子。
“芽衣呢？”我終于擠出聲音。
她的眼神微微一變。
“芽衣？”她輕聲說，“誰是芽衣？”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墻上。金屬發(fā)出一聲悶響。
“你什么意思？”我的聲音顫抖，“你是姬子對吧？姬子·卡蓮·八重？”
她皺眉，像是在看一個說胡話的人。
“我是姬子沒錯?！彼f，“但我不認識什么芽衣?！?/p>
我喘著氣，掌心的碎片還在跳動。它沒有消失，也沒有失去溫度。
“布洛妮婭呢？”我問，“她在哪？”
“布洛妮婭？”姬子的表情更奇怪了，“琪亞娜，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還沒恢復清楚？”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那種平靜讓我害怕。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問。
“天命總部。”她說，“你一直都在這里?！?/p>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
不對。這不對。
我繞過她，沖向走廊盡頭。門自動打開，外面是一個巨大的大廳。屏幕上顯示著各種數(shù)據(jù)，士兵們在忙碌地走動?？諝庵袕浡环N緊張的氣氛。
我看見一個人背對著我站在控制臺前。
金發(fā)，長靴，優(yōu)雅而冷靜的背影。
“布洛妮婭！”我喊。
她轉(zhuǎn)過身。
她的臉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可那雙眼睛……卻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琪亞娜？”她挑眉，“你醒了？”
我沖過去，抓住她的手。
“你還記得我嗎？”我問，“我們一起去救芽衣，我們在實驗室里……你說你會陪我一起承擔后果?！?/p>
她的表情慢慢冷了下來。
“我不記得你說的任何事。”她說，“你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我松開手，后退幾步。
“你們……都變了。”我說。
布洛妮婭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姬子。
“她的情況不太穩(wěn)定?！彼f，“或許‘重啟’對她造成了影響。”
“我們會調(diào)整參數(shù)。”姬子點頭。
“等等！”我大喊，“你們到底是誰？這不是我們的世界！這不是……我們該有的結局！”
她們對視了一眼，像是在交換某種信息。
然后，布洛妮婭輕輕嘆了口氣。
“琪亞娜?！彼f，“你不記得了嗎？你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你了?！?/p>
我的呼吸停滯了。
“你選擇了成為‘重啟者’?！彼^續(xù)說，“你放棄了過去的身份。你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琪亞娜。”
我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p>
“你必須接受現(xiàn)實?！奔ё幼呱锨埃澳愀淖兞嗣\?？纱鷥r是……你也失去了自己?！?/p>
我低頭看向掌心。
碎片還在發(fā)光。
它在回應我。
我還沒輸。
“如果我已經(jīng)不是琪亞娜了?！蔽姨痤^，看著她們，“那你們……還是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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