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間倒是很充裕,左奇函和楊博文索性就坐了趟公交車。這會兒不是高峰,位子倒也多。幾班車坐下來就是倒的楊博文頭有些暈。
路上確實(shí)光景很好。
“晚上想好吃什么了嗎?”
小少爺笑的皎潔,拉著左奇函往另一邊走去:“吃燒烤吧,我請奇函哥吃?!?/p>
左奇函也沒拒絕,這會兒夜色朦朧,他看向身前拽著自己袖口的人。忽然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沖了上來。腦子里閃過昨天夜里的噩夢,還有一些之前的片段。
他緩了緩神,把心緒定下來。
“奇函哥,其實(shí)我還挺想問問你的?!?/p>
“問什么?”
燒烤攤跟梧桐巷離得不遠(yuǎn),之前楊博宇在國內(nèi)的時候他們也常去。
楊博文:“你今天聽我朋友說了那么多,不覺得…嗯…會無聊嗎?”
“不會?!?/p>
左奇函說這話時很快,語氣也很堅定,不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猶豫。楊博文愣了下,停了步子看著他,還沒開口問為什么,左奇函便開口了。
“我覺得很有意思,聽了些你的青春?!?/p>
“我的…青春?”
“這樣說可能不太確切,但是你朋友和我說的那些,我是真的覺得很有意思。高中是這樣的,電視劇,電影里的那些青春不都是定在高中嗎?”
“奔奔,你的青春才剛剛開始?!?/p>
“會越來越好的,”左奇函頓了頓:“會平安順?biāo)斓??!?/p>
楊博文看著他,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說平安順?biāo)炝???/p>
少年沒說話,片刻之后吸了口氣,帶著他往前走:“沒什么?!?/p>
后半截的話他沒說出來。
沒什么,我就是想讓你平平安安而已。
日子還在繼續(xù)過,學(xué)校也要繼續(xù)去。
只是自從春游之后,陳奕恒越來越不一樣了。
楊博文自己其實(shí)也說不上來他到底哪里不一樣了,只是陳奕恒最近用的東西穿的衣服,都不太像是平時會穿的牌子。
脾氣好像也硬了許多。
最近要考試,他忙著復(fù)習(xí),也沒心思多想。
直到陳奕恒來找他。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陳奕恒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奔奔?!?/p>
楊博文的筆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被放在了桌子上:“想說什么就說吧,也別…再喊我奔奔了。就叫楊博文吧。”
“好…等會兒你有空嗎?我和嘉豪想和你一起走?!?/p>
他對上陳奕恒的視線時,才發(fā)現(xiàn)他確實(shí)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穿的些都是名牌高奢。
楊博文算了算他這一身要花掉多少錢,然后問他:“哪個嘉豪?以前欺負(fù)你的那個嗎?”
“你怎么能這樣說?嘉豪以前只是…”
“只是什么?”
“他不壞的,你不能這樣想我的朋友?!?/p>
你不能這樣想我的朋友,他不壞的。
楊博文忽然笑了下,覺得現(xiàn)在真是特別諷刺?,F(xiàn)在的陳奕恒特別認(rèn)真地說著姜嘉豪的好,好像很早之前姜嘉豪和他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他打斷了陳奕恒:“我沒有空?!?/p>
“你還是和他走吧,和我在一起會影響你學(xué)習(xí)?!?/p>
這句話說完,他沒再去看陳奕恒臉上有些五彩繽紛的表情。只是拿起自己的杯子去水房接水。
那句當(dāng)時陳奕恒刺向他的話,如今總算是被楊博文一字不差地還了回去。
他摁了暫停鍵,把杯子合上。
“他沒答應(yīng)?”
陳奕恒嘆了口氣:“是啊,還特別討厭我一樣?!?/p>
姜嘉豪嘖了聲,轉(zhuǎn)身在小賣鋪里又拿了兩瓶酸奶:“他憑什么討厭你啊,你做什么了?當(dāng)時和他說的不都是些實(shí)話嗎?!?/p>
收銀臺上的東西堆了不少,他又把陳奕恒手里的零食堆在臺子上,一起付了賬,嘴還是不肯停。
“我早就說了他賤,你總是不信?!?/p>
陳奕恒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自己拿的零食:“是我不好啦,謝謝你嘉豪。又幫我付錢?!?/p>
“這才多少錢,”姜嘉豪打開了瓶酸奶:“楊博文真是越來越討厭了。我們等下就去找小浚銘,他最近交了個新女朋友,都沒空說怎么整楊博文了?!?/p>
“整…?”
“對啊,他那么煩人,我當(dāng)然要整他了?!?/p>
話音落下,姜嘉豪看了眼陳奕恒,眸子里有些莫名其妙:“我和小浚銘有多討厭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跟才知道一樣。”
姜嘉豪的話還在繼續(xù)。
他和陳浚銘確實(shí)不是第一天討厭楊博文了。
陳浚銘也算是名門里的少爺,家里的獨(dú)生子。
小時候他們大人的聚會總會去比同齡的孩子,看看哪家的更優(yōu)秀更有出息一點(diǎn)。他母親要強(qiáng),給陳浚銘請了不少老師,總想著這一年他能是最出色的孩子。
但年年都不如意。
那會兒楊家的老爺子還在,上哪兒都領(lǐng)著楊博宇他們兄弟倆。
楊家在京城里的地位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每次聚會,都是讓楊家的孩子搶了風(fēng)頭去。明明會的才藝也就那么一點(diǎn),但是總是比別的孩子風(fēng)頭更甚。
陳(陳浚銘)母看在眼里,怨在心里。
偏偏陳浚銘又是個要強(qiáng)的,從小到大被自己瞧不上的人壓了不少頭,他自然不喜歡楊博文。
后來?xiàng)罴业睦蠣斪尤ナ?,年輕的獨(dú)子又在海外不肯回來,他們家在京城自然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姜嘉豪笑了下:“眼看著他那個哥哥也出國了,寧婉現(xiàn)在身邊可沒有人了。我們當(dāng)然要開始整她了?!?/p>
姜嘉豪笑了下:“眼看著他那個哥哥也出國了,楊博文現(xiàn)在身邊可沒有人了。我們當(dāng)然要開始整他了?!?/p>
陳奕恒忽然想到高一的時候跟著寧婉上下學(xué),她總有司機(jī)來接她。
陳奕恒忽然想到高一的時候跟著楊博文上下學(xué),他總有司機(jī)來接他。
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楊博宇親自來接他。
他又想到了那時候去吃烤肉,那個長得很帥的服務(wù)員和楊博文說的那些話。好像楊博文的這些優(yōu)待,又是因?yàn)樗磉呥€有個哥哥。
但現(xiàn)在他哥哥也出國了。
姜嘉豪說:“現(xiàn)在他就是個沒人要了,我們欺負(fù)了他,他就算想去告狀,又能找誰告?”
陳奕恒收了心里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攬上姜嘉豪的肩膀:“你說得對,我們等下什么時候去找小浚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