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沈清歡跪在御階之下，指尖悄悄掐進掌心。

女帝云昭高坐龍椅，猩紅裙裾鋪陳而下，像是一灘凝固的血。她手中把玩著一枚玉簡，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沈王妃，可知為何召你入宮？"

沈清歡抬眸，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妾身不知。"

"不知？"云昭輕笑一聲，忽然將玉簡擲于地上。

"啪！"

玉簡碎裂，露出里面半張泛黃的藥方——正是當年害她中毒的配方。

"這東西..."沈清歡瞳孔驟縮，"從何而來？"

云昭不答，反而問道："你可認得此藥？"

沈清歡強壓心中波瀾："妾身略通醫(yī)術(shù)，這藥方...分明是慢性毒藥。"

"不錯。"云昭忽然傾身向前，"知道為何偏偏是你中毒嗎？"

殿外忽起陰風，卷著一片枯葉掠過沈清歡腳邊。她垂眸，看見自己裙擺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暗紅——是血。

"因為下毒的人..."云昭一字一頓，"就是你身邊最親近之人。"

沈清歡猛地抬頭，對上女帝似笑非笑的眼睛。

——

回府的馬車上，沈清歡指尖顫抖著展開一張字條。

"柳氏已死，真相就在西郊別院。"

字跡潦草，像是匆忙間所寫。她正要細看，馬車突然一個顛簸——

"王爺？"她掀開車簾，對上一張陰鷙的臉。

林晏離眼中翻涌著暴戾："清歡，你竟敢欺瞞本王？"

沈清歡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王爺何出此言？"

"還裝！"林晏離一把攥住她手腕，"那藥方的事，云昭可都告訴你了？"

沈清歡心頭一跳——他怎會知道？

"王爺若不信..."她忽然抬手，將藏在袖中的銀針刺入自己穴位，"妾身愿以性命起誓，絕無欺瞞。"

林晏離臉色驟變，急忙松手："你瘋了！"

"王爺。"沈清歡擦去額間冷汗，笑得凄然，"若妾身真有心欺瞞，又何必以命相證？"

林晏離怔住，眼中翻涌著復雜情緒。

就在此時，馬車外突然傳來侍衛(wèi)驚慌的喊聲："王爺！西郊別院走水了！"

——

火光沖天而起，濃煙中隱約可見一抹紅色身影。

沈清歡站在高處遠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疤痕。前世今生的記憶在此刻重疊——那日她也是這樣看著大火吞噬一切，而真兇就站在她身后...

"王妃！"綠蘿匆匆趕來，"宮里來人說皇上召見！"

沈清歡回眸，對上林晏離復雜的目光。

"王爺。"她忽然輕笑，"西郊別院...可曾燒出什么有趣的東西？"

林晏離瞳孔驟縮。

鳳儀宮內(nèi)，云昭指尖敲擊著龍椅扶手。

"你猜，林晏離發(fā)現(xiàn)柳氏尸體時，會不會很驚喜？"

沈清歡垂眸："皇上想要什么？"

"合作。"云昭忽然傾身向前，紅唇幾乎貼上她的耳畔，"幫你復仇，我要林晏離的命。"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女帝眼中洶涌的暗色。

沈清歡勾唇一笑："條件？"

"很簡單..."云昭退后半步，露出袖中一枚染血的玉佩，"幫我找到這個的主人。"

玉佩上赫然刻著與她腕間疤痕一模一樣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