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十七分,客廳掛鐘的秒針剛劃過“12”,陳默的胸腔開始緩緩擴(kuò)張。
他站在陽臺推拉門旁,月光斜斜切過他的側(cè)臉,把睫毛的影子釘在顴骨上。吸氣的動作很慢,像老式座鐘里上緊的發(fā)條在慢慢舒展,肩膀隨著氣流的涌入微微聳起,指節(jié)因為身體的輕微繃緊而泛白。指尖離冰涼的玻璃只有兩指寬,卻始終懸著,像被什么無形的力場擋住。
這是第三晚了。
林薇躲在臥室門后,握著門把手的手心全是汗。前兩晚他只是站著,今晚卻有了新動作——吸氣時,他喉結(jié)動了動,像是要發(fā)出聲音,最終卻只讓氣流在喉嚨里打了個轉(zhuǎn),又隨著呼氣時肩膀的下沉咽了回去。
陽臺的風(fēng)卷著夜露飄進(jìn)來,陳默的呼吸頓了半秒。他的眼睛始終沒睜開,可林薇總覺得那層眼瞼后面,有什么東西在看她。她想起上周他體檢報告里的腦電波異常,想起醫(yī)生說“睡眠時大腦皮層局部興奮”時的猶豫,指尖掐進(jìn)了掌心。
吸氣還在繼續(xù),比剛才更深了些。陳默的胳膊開始微微前伸,指尖離玻璃越來越近,就在快要觸到那片冰涼時,他突然停住了——不是呼吸的停頓,是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連睫毛的影子都定住了。
林薇聽見自己的心跳撞在門板上,咚,咚,和掛鐘的秒針擰成一股繩。
三秒后,陳默緩緩呼氣,肩膀落回原位,像泄了氣的紙人。他轉(zhuǎn)過身,腳步虛浮地往臥室走,經(jīng)過林薇藏身的門后時,她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