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總部頂層,暮色從落地窗漫進來,將整間辦公室鍍成冷銀色。
21 歲的傅斯衍坐在黑色胡桃木辦公桌后,指間鋼筆在文件末尾簽下最后一道凌厲的筆鋒。落地鐘指向下午四點二十分,同齡人才剛開始享受大學最后的張揚,他卻已經(jīng)坐在董事會主位整整兩年——沉穩(wěn)得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刀,連窗外的霓虹都照不亮他眼底的暗潮。
內線電話突兀響起。
“傅總,一中來電,說是……江嶼的班主任?!泵貢曇魤旱脴O低。
鋼筆在指尖頓住。傅斯衍眉心微折,聲音聽不出情緒:“接進來?!?/p>
“您好,是江嶼的哥哥嗎?”中年女人的嗓音帶著焦躁,“請您盡快來學校一趟,江嶼和同學發(fā)生了肢體沖突,情況——有些嚴重?!?/p>
“知道了?!?/p>
電話掛斷,偌大的辦公室陷入短暫死寂。傅斯衍垂眸,指骨無聲地敲了兩下桌面。文件上的墨跡尚未干透,他卻已起身,拎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電梯下行三十層,數(shù)字每跳一格,他眼底的陰影便深一分。
——小崽子又把自己弄傷了?
——還是先把別人打進醫(yī)院?
?!?/p>
地下車庫的冷白燈亮起。司機剛要開口,傅斯衍淡聲:“鑰匙給我,我自己去。”
黑色賓利慕尚駛出地庫,像一尾悄無聲息的鯨滑入傍晚的車流。
二十歲的肩膀壓著整個傅氏,也壓著那個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少年。
賓利慕尚緩緩停在一中側門時,正值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響。黑曜石車漆在夕陽里像一潭凝固的墨,車身線條鋒利得幾乎割開空氣。學生們背著書包涌出,目光齊刷刷被這輛只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的車勾住——再被后座下來的男人第二次勾住。
傅斯衍一身深灰西裝,沒打領帶,襯衫扣仍系在最頂端。191 的身高在一群竄動的校服里像移動的燈柱,肩背挺闊,腰線收得凌厲。他把西裝外套隨手搭在臂彎,袖口露出一截冷白腕骨,價值七位數(shù)的百達翡麗在余暉里閃了一下,又被主人推進袖里。人群不自覺給他讓開一條通道,議論聲低低地浮在空氣里。
“……帥得過分了吧?”
“好像是傅氏集團的那個……”
“江嶼的哥哥?我天,基因彩票他們全家都中了嗎?”
傅斯衍像沒聽見,只抬眼望向教學樓,眸色深得像要下雪。
——
高二(7)班班主任劉敏,四十出頭,燙著一絲不茍的短卷發(fā),眼鏡鏈垂到下巴。她抬眼看見門口的男人,愣了半秒才找回聲音。
“江嶼家長是吧?請進。”
辦公室里,江嶼靠墻站著,初秋的天,他只套了件白色短袖,鎖骨和手臂上青紫交錯,左顴骨一道擦傷結了血痂,嘴角還滲著血絲。少年背脊筆直,眼神桀驁,像被捆了引線的小獸,一觸就炸。
劉敏的嗓音劈頭蓋臉砸下來。
“你自己看看他像什么樣子!第三節(jié)課下課,毫無緣由沖進三班,對著人家周凱就是一拳!把人眼鏡都打碎了!問為什么打人,一句‘他嘴賤’就算理由?我讓他寫檢討,他倒好,把紙團成團扔進人家臉盆里!剛才在辦公室,周凱家長剛走,他又要沖上去補一拳!要不是幾個老師拉著——”
她越說越氣,手指戳到江嶼鼻尖,“江嶼,你哥哥每天日理萬機,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傅斯衍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弟弟滲血的指關節(jié)上,眸色暗了一度。他聲音不高,卻讓整個辦公室瞬間安靜。
“老師,抱歉。剩下的事我來處理?!?/p>
——
回程的車里,空氣像被抽干。江嶼把額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看街燈一盞盞掠過。傅斯衍沒說話,只把空調溫度調高兩度。車廂里只剩他翻動文件的沙沙聲,卻一頁也沒看進去。
別墅大門在夜色下自動滑開,噴泉燈光冷白。管家和園丁都不在,偌大的客廳空蕩得能聽見回聲。門一關,傅斯衍把西裝丟在玄關柜,聲音終于落下來。
“江嶼?!?/p>
少年梗著脖子站在原地,后頸忽然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壓下去——傅斯衍五指張開,虎口卡在他頸窩,將他整個人按得屈膝跪在地毯上。膝蓋撞上實木,悶哼從江嶼喉嚨里滾出來,卻倔強地沒喊疼。
“你多大了?”男人嗓音低啞,像在冰里滾過,“再過一年就成年,還學小學生用拳頭解決?”
江嶼嘴角血絲順著下頜滴到T 恤領口,他喘了口氣,聲音嘶?。骸笆撬攘R我……他說我沒爹沒媽,說我哥是江家撿回來的野狗,說我——”
他猛地剎住,牙關咬得死緊,“反正罵得難聽,我忍不了?!?/p>
傅斯衍瞳孔驟然縮緊,指腹擦過弟弟唇角的血,聲音更沉:“所以你就把自己也弄成這副鬼樣子?”
江嶼偏過頭,嗓音發(fā)顫:“你要打就打,我活該?!?/p>
“嘖。”男人單膝蹲下來,手掌從后頸滑到后腦,強迫他抬頭,“看著我?!?/p>
那雙眼睛里血絲密布,卻倔強得發(fā)亮。傅斯衍忽然失了火。
他一把將人拽起,按進沙發(fā),轉身拎來醫(yī)藥箱。碘伏、棉球、鑷子排開時發(fā)出輕響。傅斯衍單膝跪在弟弟腿間,動作比聲音更冷:“短袖脫了?!?/p>
江嶼僵了僵,還是抬手把T 恤從頭頂扯下。少年身體薄而韌,肋骨處一大片青紫,肩頭還有指甲撓出來的血痕。傅斯衍的指節(jié)泛白,蘸了碘伏的棉球壓上去時,江嶼“嘶”地抽氣。
“知道疼還打架?”男人聲音低得近乎耳語,動作卻輕得像對待易碎品。棉球擦過顴骨,血痂被軟化,他俯身吹了吹,熱氣拂在傷口上,江嶼睫毛猛地一抖。
“哥……”少年嗓音發(fā)啞,“你是不是特失望?”
傅斯衍沒立刻回答。他用鑷子夾走傷口里細小的玻璃碴,才開口,聲音像從胸腔里悶出來:“我失望的是——”
鑷子尖碰了碰江嶼的指關節(jié),“你打人都不知道護著指骨?真想當殘廢?”
江嶼怔住。
消毒藥水涂完,傅斯衍貼好最后一層紗布,掌心覆在少年冰涼的膝蓋上:“以后誰再罵你,告訴我。不許自己動手?!?/p>
江嶼垂眼,聲音悶在喉嚨里:“告訴你干什么,你替我打回去?”
“不?!蹦腥颂а?,黑眸里第一次露出鋒利的冷光,“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閉嘴,而你的手——”
他握住少年纏了繃帶的手指,輕輕攥緊,“要留著做更重要的事?!?/p>
江嶼喉結滾動,忽然傾身,額頭抵在傅斯衍肩上。男人身體明顯僵了一瞬,卻沒有推開。少年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哥,你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p>
初秋夜風掠過落地窗,吹得茶幾上的紗布邊角翻飛。傅斯衍抬手,掌心落在弟弟后頸,輕輕摩挲那截突出的棘突,像安撫一只炸毛的貓。
“沒有下次?!彼曇舻蛦?,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再敢受傷,你就給我搬回老宅住,上下學我親自接送?!?/p>
江嶼悶悶地“嗯”了一聲,鼻尖蹭到男人襯衫領口,嗅到極淡的雪松味。他忽然伸手,攥住傅斯衍的袖口,指節(jié)發(fā)白:“那……你現(xiàn)在還生氣嗎?”
傅斯衍嘆了口氣,指腹抹去弟弟眼尾不知何時滲出的水汽:“氣。但——”
他低頭,在少年纏了繃帶的指節(jié)上落了一個極輕的吻,“更心疼?!?/p>
客廳落地鐘“咚”地敲了一下。
漫長的沉默里,江嶼聽見自己心跳聲大得震耳。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被傅斯衍打斷。
“明天開始,我讓司機接送。放學后直接去公司,我盯著你寫作業(yè)?!?/p>
男人起身,把醫(yī)藥箱收好,背對著他,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克制,“廚房留了粥,自己去熱。喝完早點睡?!?/p>
江嶼看著哥哥的背影,忽然喊:“傅斯衍!”
男人腳步一頓,沒回頭。
少年嗓音發(fā)顫,卻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執(zhí)拗:“……我不是故意的?!?/p>
傅斯衍沒應聲,只抬手關掉了客廳的主燈。黑暗里,他的聲音低低傳來——
“我知道?!?/p>
“但下次,別再讓我從別人嘴里聽見你受傷?!?/p>
樓梯燈亮起,男人背影消失在轉角。江嶼坐在沙發(fā)上,盯著自己被仔細包扎好的手指,半晌,把臉埋進掌心,耳根一點點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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