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的觀眾開始緩緩移動。他們穿著二十世紀的老式戲服，袖口繡著暗紅色的花紋。你認得這種花——是你母親筆記本里反復出現(xiàn)的圖案，夢魘藤。
宋承淵跪在地上，呼吸逐漸平穩(wěn)。他抬頭看你的眼神不再驚慌，反而帶著幾分探究，像是在確認什么。
宋承淵“你終于明白了吧？”
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某種篤定，
宋承淵“你以為是復仇，其實只是被推著走的棋子?！?/p>
你后背發(fā)涼。那些觀眾的腳步聲像滴答作響的鐘表，一步一聲，越來越近。你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腳尖踩到木地板時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林淺“蘇念呢？”
你問。
宋承淵嘴角扯了扯，
宋承淵“她早就死了?！?/p>
你說不出話。你記得她在露臺上說“歡迎回來”，記得她指尖觸碰你額頭時的溫度。她不是幻覺，她是真實的。
林淺“你是誰？”
你盯著他，聲音緊繃。
他笑了，笑得很輕，甚至帶著一絲悲憫，
宋承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誰?！?/p>
舞臺四周的觀眾已經(jīng)圍成一圈。他們的臉模糊不清，只有那雙眼睛，空洞、冰冷，像深不見底的井。你感覺體內(nèi)那股力量開始翻涌，像是要掙脫什么。你閉上眼，試圖穩(wěn)住它。
母親的聲音又響起來：“夢境不是用來復仇的?！?/p>
你睜開眼，目光掃過那些觀眾。他們沒有動，但你知道他們在等，在等你做出選擇。
林淺“你說這一切不是巧合?！?/p>
你看著宋承淵，
林淺“那告訴我，是誰安排的？”
他輕輕咳了一聲，嘴角滲出一點血絲，
宋承淵“你以為你父親真是自殺？”
你的心猛地一沉。
宋承淵“他不是?！?/p>
宋承淵繼續(xù)說，
宋承淵“他是被人逼著喝下那杯咖啡。”
你說不出話。
宋承淵“你以為那杯咖啡是你母親留下的指引？”
他冷笑，
宋承淵“那是陷阱?！?/p>
你的手指微微顫抖。你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淺淺……媽媽的研究筆記在閣樓……你會明白的……”你以為那是遺言，原來只是引你走向某個結(jié)局的鑰匙。
林淺“誰做的？”
你咬牙問。
宋承淵“你真想知道？”
宋承淵抬眼看你，
宋承淵“還是……你害怕知道？”
你沒有回答。
觀眾開始低聲哼唱，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你必須離開這里。
你轉(zhuǎn)身想沖向舞臺出口，卻發(fā)現(xiàn)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通往無盡虛空。
宋承淵“你逃不掉。”
宋承淵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宋承淵“你被困住了?！?/p>
你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正慢慢站起來，動作遲緩，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從容。他擦去嘴角的血，目光直視你。
宋承淵“你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其實你只是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p>
你說不出話。
宋承淵“你想知道真相？”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就繼續(xù)跳下去。只要你跳完這支舞，一切都會揭曉?！?/p>
你盯著他，手指收緊，指甲掐進掌心。
林淺“你撒謊?！?/p>
你低聲說。
他笑了，
宋承淵“你可以不信。但總有一天，你會親眼看清?！?/p>
舞臺四周的觀眾突然安靜下來。整個空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不能被他牽著走。你必須找到出口，必須離開這個夢境。
你閉上眼，集中注意力。你感受到體內(nèi)那股力量在涌動，像是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你的神經(jīng)。
你睜開眼，抬起手臂，開始旋轉(zhuǎn)。
舞步精準而優(yōu)美，每一步都踩在節(jié)奏上。你感受著夢境的脈動，試圖找到破綻。
觀眾的身影開始晃動，像是風中搖曳的影子。
你繼續(xù)旋轉(zhuǎn)，加快速度。
舞臺開始震動，地板發(fā)出吱呀聲。
你聽到遠處傳來鐘聲，一聲，兩聲，三聲……
午夜已過。
你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像是有人用針扎進你的太陽穴。
你踉蹌了一下，扶住欄桿才勉強站穩(wěn)。
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燈光變得模糊，街道像是融化的蠟油般塌陷。
你閉上眼，咬緊牙關，試圖穩(wěn)住意識。
當你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間昏暗的房間里。四周的墻壁斑駁，地上散落著一些舊書和紙張。
這是……閣樓？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緩緩走向房間中央，看到一張老舊的書桌。上面放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封面已經(jīng)破損。
你伸手拿起它，手指微微顫抖。
翻開第一頁，你看到熟悉的字跡——
“夢境不是幻覺，它會回應你的呼喚?！?/p>
是母親的筆跡。
你繼續(xù)翻頁，看到密密麻麻的筆記，記錄著關于夢境、意識、潛意識的研究。
你翻到某一頁，看到一段特別的文字：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請不要悲傷。我會以另一種方式守護你。當你真正覺醒，就會明白，我不是死亡，而是重生?！?/p>
你的眼眶濕潤了。
你終于明白，蘇念不是別人，而是母親留下的夢境碎片。她一直都在你身邊，引導你，保護你。
你抬起頭，看向房間角落。
那里站著一個人影。
是蘇念。
她穿著白色長裙，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這一次，她的輪廓清晰了許多。
蘇念“你終于找到了?！?/p>
她說。
你看著她，聲音有些哽咽，
林淺“你是……媽媽？”
她輕輕搖頭，
蘇念“我是她留下的一部分，是她對你的愛?！?/p>
你的眼淚終于落下。
林淺“那你為什么要讓我來這里？為什么要讓我跳那支舞？”
她走近幾步，輕輕握住你的手，
蘇念“因為只有在這里，你才能真正面對過去，也才能看清未來?！?/p>
你低頭看著手中的筆記本，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林淺“宋承淵說的是真的嗎？”
你問，
林淺“父親……不是自殺？”
蘇念的表情變得凝重，
蘇念“他不是。但他也不是被殺?！?/p>
你說不出話。
蘇念“他是被迫喝下那杯咖啡?！?/p>
她繼續(xù)說，
蘇念“那是你母親留下的最后實驗。她想用它喚醒你體內(nèi)的夢境之力。但她沒想到，副作用會讓普通人致命?！?/p>
你的心臟猛地一震。
林淺“父親……是為了我才……”
蘇念“不?！?/p>
蘇念打斷你，
蘇念“他是自愿的。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也知道宋承淵不會放過你。他選擇用自己的生命，讓你覺醒?！?/p>
你說不出話。
蘇念“現(xiàn)在你明白了?！?/p>
蘇念看著你，
蘇念“這不是復仇，而是救贖?！?/p>
你緊緊攥住筆記本，指節(jié)泛白。
林淺“所以宋承淵……他到底是誰？”
蘇念的表情變得復雜，
蘇念“他是你母親曾經(jīng)的學生。他一直覬覦她的研究成果，也一直……愛著她?！?/p>
你愣住。
蘇念“他策劃這一切，不只是為了權力，更是為了得到你母親的遺產(chǎn)。”
你說不出話。
蘇念“他知道你父親死后，你會來查真相?！?/p>
蘇念繼續(xù)說，
蘇念“所以他設下了這個局，等著你走進來。”
你的心跳加快。
林淺“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蘇念輕輕撫摸你的頭發(fā)，
蘇念“你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你要學會控制夢境，而不是被它控制?！?/p>
你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林淺“我會的?！?/p>
你合上筆記本，將它緊緊抱在胸前。
你抬起頭，看向蘇念，
林淺“謝謝你?！?/p>
她笑了，
蘇念“不用謝我。我只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最后一份禮物。”
你的眼淚再次落下。
就在這時，閣樓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身影沖了進來。
是宋亞軒。
他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目光焦急地掃過房間，最后落在你身上。
宋亞軒“淺淺！”
他喊道，
宋亞軒“你還好嗎？”
你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林淺“你怎么會在這兒？”
宋亞軒“我……”
他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宋亞軒“我知道你父親的事。我也知道宋承淵做了什么?！?/p>
你的心猛地一沉。
林淺“你都知道？”
他點點頭，
宋亞軒“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我沒有辦法阻止他?！?/p>
你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
林淺“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他低下頭，
宋亞軒“我怕你會恨我?！?/p>
你說不出話。
宋亞軒“但我現(xiàn)在知道了?！?/p>
他抬起頭，目光堅定，
宋亞軒“我不想再做幫兇。我想幫你。”
你看著他，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林淺“你確定？”
他點點頭，
宋亞軒“我確定。”
你看著他，心里那道墻似乎裂開了一條縫。
林淺“好，我們一起?！?/p>
蘇念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你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蘇念“記住，“夢境不是用來復仇的?！?/p>
你點點頭，
林淺“我知道了?！?/p>
閣樓外，夜色深沉，風呼嘯而過，仿佛預示著新的風暴即將來臨。
宋亞軒的呼吸還帶著門外夜風的涼意。他站在門口，肩頭微顫，像是站了許久，又像是剛跑過來。
閣樓里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重。蘇念的身影開始模糊，像是一縷煙霧，隨時可能散去。她的目光在你和宋亞軒之間來回掃過，最后停在你臉上。
蘇念“時間不多了?！?/p>
她輕聲說，
蘇念“夢境已經(jīng)開始崩塌?！?/p>
你下意識地攥緊手中的筆記本，紙張邊緣微微卷起，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你抬頭看她，
林淺“你還不能走，我還有太多問題。”
她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無奈，
蘇念“有些答案，得你自己去找?！?/p>
她的身影開始消散，像陽光下的露珠，一點一點消失在空氣中。
林淺“等等！”
你往前邁了一步，聲音有些發(fā)抖，
林淺“告訴我，宋承淵下一步會做什么？”
她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很輕，
蘇念“他會……”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從窗外灌入，吹滅了閣樓中央那盞老舊的臺燈。
房間里徹底陷入黑暗。
你猛地轉(zhuǎn)身，看向門口。宋亞軒還站在那兒，但他的輪廓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陌生。
林淺“你早就知道這一切？”
你盯著他，聲音冷了幾分。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緩緩走進來，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
宋亞軒“我知道你恨我?！?/p>
他說，
宋亞軒“但我沒選擇?！?/p>
林淺“每個人都有選擇?！?/p>
你說。
他停下腳步，站在離你不遠的地方。房間里太暗，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呼吸，低而穩(wěn)。
宋亞軒“你以為我只是為了自保才不說嗎？”
他低聲說，
宋亞軒“我是在等你準備好了?！?/p>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淺“什么意思？”
他向前一步，壓低聲音：
宋亞軒“宋承淵不會放過你，因為他知道你比他想象的更強。”
你皺眉，
林淺“你到底在說什么？”
宋亞軒“你剛才在舞臺上跳的那支舞?！?/p>
他頓了一下，
宋亞軒“不是普通的夢游，是你第一次真正掌控夢境?！?/p>
你愣住。
宋亞軒“你以為自己只是被引導的棋子？”
他繼續(xù)說，
宋亞軒“不，你是唯一能改變規(guī)則的人?！?/p>
你腦子里一片混亂，
林淺“你怎么知道這些？”
宋亞軒“因為我也曾是實驗的一部分?！?/p>
他說，
宋亞軒“只是我沒有你那么幸運。”
你盯著他，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宋亞軒“你父親喝下那杯咖啡之前，我見過他。”
宋亞軒的聲音更低了，
宋亞軒“他跟我說，‘如果淺淺真的能醒過來，就讓她來找我。’”
你的心猛地一震。
林淺“他還說了什么？”
宋亞軒沉默了幾秒，然后說：
宋亞軒“他說，‘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蘇念?！?/p>
你倒吸一口涼氣。
閣樓外，風聲更大了。窗戶被風吹得咯吱作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敲打。
你低頭看著手中的筆記本，封面上的字跡已經(jīng)被歲月磨得模糊。你翻開它，指尖劃過母親的筆跡。
“夢境不是幻覺，它會回應你的呼喚?！?/p>
你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你一直以為是自己在尋找真相，但也許，真相一直在等你醒來。
宋亞軒“我們得離開這里?！?/p>
宋亞軒突然說，
宋亞軒“現(xiàn)在。”
你抬頭看他，
林淺“為什么？”
他沒有回答，而是走向窗邊，拉開窗簾。外面漆黑一片，但你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靠近。
宋亞軒“他已經(jīng)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壓迫感。
你快步走到窗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街道盡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
黑色大衣，步伐從容，眼神像刀鋒一樣銳利。
宋承淵。
他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你的心跳加快。
林淺“他怎么會在現(xiàn)實里？”
宋亞軒的表情變得凝重，
宋亞軒“因為他從來就不只是存在于夢里?！?/p>
你猛地后退一步，手指緊緊抓住筆記本，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淺“怎么辦？”
你低聲問。
宋亞軒看著你，眼神堅定，
宋亞軒“你得做決定?！?/p>
你盯著他，
林淺“什么決定？”
他伸出手，掌心躺著一枚小小的銀色鑰匙。
宋亞軒“你可以選擇繼續(xù)逃?！?/p>
他說，
宋亞軒“或者……你可以打開門，看看門后是什么。”
你看著那枚鑰匙，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閣樓的地板突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斷裂聲。
你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樓梯口站著一個人影。
是宋承淵。
他站在那里，嘴角掛著熟悉的冷笑。
宋承淵“游戲才剛開始?！?/p>
他說。
你的心跳如擂鼓。
你終于明白——這不是夢，這是命運的召喚。
你握緊鑰匙，對上他的目光。
林淺“那就繼續(x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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