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肄和離陌沿著蜿蜒的山路慢慢走著,靈狐在他們腳邊歡快地跑來跑去,時不時追著蝴蝶鉆進草叢,又很快叼著不知名的野花跑回來,獻寶似的蹭著離陌的褲腿。離陌彎腰撿起那朵紫色的小花,別在發(fā)間,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臉上,映得臉頰的紅暈格外動人。
“再往前走就是青石鎮(zhèn)了,”夏肄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炊煙,“據(jù)說那里的客棧做的桂花糕很有名,要不要去嘗嘗?”
離陌笑著點頭,指尖不經(jīng)意間劃過發(fā)間的花朵:“正好也該給小狐貍買些肉干了,這幾天總吃野果,看它都瘦了?!膘`狐像是聽懂了“肉干”兩個字,立刻停下腳步,用頭蹭著離陌的手心,喉嚨里發(fā)出委屈的嗚咽。
兩人一狐說說笑笑地走進青石鎮(zhèn),鎮(zhèn)子不大,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菜的老農(nóng)吆喝著新鮮的蔬果,鐵匠鋪里傳來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草木的清新。鎮(zhèn)上的居民大多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看到夏肄他們時,會友善地點頭打招呼。
“看來這里沒受血鱗衛(wèi)的影響。”離陌松了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那些偏遠的村鎮(zhèn)會遭到邪修的迫害。
夏肄牽著她走到一家掛著“迎客來”招牌的客棧前,剛要推門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R粋€穿著藍色長衫的書生正對著掌柜的激動地比劃著:“我說了我有錢!只是暫時沒帶在身上,你怎么能不讓我住店?”
掌柜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臉無奈地擺手:“客官您別為難我,小店小本生意,實在經(jīng)不起賒賬啊。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給您找間柴房暫住,等您取了錢再補房費?”
書生顯然不樂意,梗著脖子道:“我乃堂堂舉人,豈能住柴房?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夏肄和離陌對視一眼,推門走了進去。離陌從錢袋里取出幾枚碎銀放在柜臺上:“掌柜的,這位先生的房費我付了,再來兩間上房,一碟桂花糕,還有兩斤肉干。”
書生愣了一下,看著離陌的眼神從驚訝變成感激:“這位姑娘,萍水相逢,怎能讓你破費?”
“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毕囊夼牧伺乃募绨?,“相逢即是緣分,幾文錢而已,不必掛懷?!?/p>
書生拱手作揖,語氣誠懇:“在下柳文軒,多謝二位仗義相助。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日后定當報答。”
“我叫夏肄,她是離陌?!毕囊拗噶酥胳`狐,“這是小狐貍。”
靈狐對著柳文軒搖了搖尾巴,叼起離陌剛放在地上的肉干,跑到角落享用起來。
掌柜的見事情解決了,眉開眼笑地招呼伙計:“快給三位客官安排房間!把最好的桂花糕端上來!”
柳文軒非要拉著夏肄他們坐下喝杯茶,說什么也要表達謝意。原來他是鄰縣的舉人,本是要去京城參加會試,沒想到路上遇到劫匪,盤纏被搶了個精光,身上值錢的物件也被搜刮一空,才落到這般境地。
“說來也奇怪,”柳文軒喝了口茶,眉頭緊鎖,“那些劫匪不像普通山匪,個個穿著黑色鎧甲,腰間還掛著九頭蛇令牌,出手狠辣,若不是我趁他們不注意跳進河里,恐怕早就沒命了。”
夏肄和離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九頭蛇令牌,又是血鱗衛(wèi)!
“他們除了搶錢,還做了什么?”離陌追問,指尖下意識地握緊了茶杯。
柳文軒回憶道:“他們好像在找什么人,嘴里念叨著‘靈脈者’,還說要在月圓之夜前找到足夠的祭品。對了,他們中間有個獨眼的領(lǐng)頭人,眼神兇得很,看我的時候就像在看一件貨物?!?/p>
獨眼領(lǐng)頭人,和黑風城遇到的左使特征很像!夏肄心中一沉,看來血鱗衛(wèi)的余孽果然沒死心,還在到處抓人。
“你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嗎?”夏肄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柳文軒想了想:“好像是往東邊的黑木林去了,那里據(jù)說有座廢棄的古祭壇,當?shù)厝硕疾桓铱拷??!?/p>
正說著,客棧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對著掌柜的大喊:“王掌柜!不好了!黑木林那邊出事了!張屠戶家的兒子被怪物抓走了!”
掌柜的臉色一白:“什么怪物?”
“不知道!只看到一團黑霧,把小虎卷走了就往黑木林去了!”少年嚇得渾身發(fā)抖,“李大叔他們已經(jīng)帶著人追過去了,讓我來鎮(zhèn)上叫人幫忙!”
夏肄站起身:“我們?nèi)タ纯??!?/p>
離陌點頭,從腰間摸出短刃:“柳先生,你先在客棧休息,我們?nèi)トゾ突??!?/p>
柳文軒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但多個人多個照應?!?/p>
三人跟著少年趕到黑木林邊緣時,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村民,拿著鋤頭鐮刀,卻沒人敢輕易進去。一個絡腮胡的壯漢看到夏肄他們,急聲道:“你們是外來的吧?快幫忙想想辦法!小虎才十歲??!”
“黑霧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夏肄問道。
“就在剛才,”一個老獵戶顫巍巍地說,“我親眼看到那黑霧里伸出好多只手,把小虎卷進去就沒影了,跟幾十年前傳說中的‘鬼抓童’一模一樣!”
夏肄看向黑木林深處,那里的樹木長得異常高大,枝葉交錯,遮天蔽日,即使在白天也顯得陰森森的,隱約能看到淡淡的黑霧在林間流動。
“離陌,你護住村民,我進去看看?!毕囊尬站o骨刃,骨刃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我跟你一起去?!彪x陌不容置疑地說,“小狐貍能感應邪祟,讓它跟著我們?!?/p>
靈狐似乎知道事情緊急,從離陌懷里跳下來,對著黑木林的方向低吼一聲,率先沖了進去。
夏肄和離陌緊隨其后,剛進入黑木林,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邪祟氣息??諝庵袕浡难任叮厣仙⒙渲恍┖⑼耐婢?,顯然是被抓走的小虎掉落的。
“這邊?!膘`狐對著左前方嘶鳴,那里的黑霧最濃。
兩人跟著靈狐深入黑木林,越往里走,邪祟氣息越濃郁。周圍的樹木開始變得扭曲,樹干上布滿了類似血管的紋路,散發(fā)著暗紅色的光。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夏肄加快腳步,繞過一棵巨大的古樹,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一座殘破的祭壇上,綁著十幾個孩子,其中就有剛才被抓走的小虎。祭壇周圍站著五個穿著黑色鎧甲的血鱗衛(wèi),正圍著一個獨眼男人念誦咒語,正是柳文軒提到的獨眼領(lǐng)頭人!
獨眼男人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看到夏肄手中的骨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猙獰的笑:“又是你這小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把骨刃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夏肄將離陌護在身后,骨刃上的白光越來越亮:“放了那些孩子!”
“放了他們?”獨眼男人嗤笑,“這些可是難得的‘靈脈者’,用來獻祭再合適不過了。等我們尊主……不對,等新的尊主降臨,你們都得死!”
離陌突然注意到祭壇中央的石盤上刻著的符文,和隕龍淵的通魔陣有幾分相似,只是規(guī)模小了很多:“他們想重建通魔陣!”
獨眼男人拍了拍手:“小姑娘有點見識,可惜太晚了。等獻祭完成,這里就會成為新的魔界入口,你們都將成為尊主的點心!”
他揮手示意血鱗衛(wèi)動手,五個血鱗衛(wèi)同時沖向夏肄和離陌,鎧甲上的紅光在黑霧中格外刺眼。
夏肄骨刃一揮,白光斬斷一名血鱗衛(wèi)的手臂,卻見傷口處很快就被黑氣覆蓋,長出新的肢體?!案郧耙粯与y纏!”
離陌甩出淬毒飛鏢,精準地射向血鱗衛(wèi)的關(guān)節(jié)處,暫時逼退他們。靈狐則噴出金色火焰,灼燒著祭壇周圍的黑霧,那些黑霧遇到火焰,發(fā)出滋滋的聲響,漸漸消散。
“快救孩子!”離陌喊道,精神異能化作無形的屏障,擋住血鱗衛(wèi)的攻擊。
夏肄趁機沖向祭壇,骨刃對著綁住孩子的繩索砍去。繩索是用血靈草汁液煉制的,剛接觸到骨刃的白光就劇烈燃燒起來,很快就化為灰燼。
“快跑!”夏肄將小虎抱下來,推向林外,“順著這條路一直跑,外面有村民等著你們!”
孩子們嚇得哇哇大哭,卻也知道危險,互相攙扶著往林外跑去。獨眼男人見狀,怒吼一聲,親自朝著夏肄撲來,手中的彎刀帶著黑氣,直劈夏肄的頭顱。
夏肄側(cè)身避開,骨刃反手刺向他的胸口。獨眼男人顯然受過重傷,動作有些遲緩,被骨刃劃破了鎧甲,噴出一口黑血。“你找死!”
他從懷中掏出個黑色的瓶子,打開瓶塞,里面涌出濃郁的黑霧,鉆進他的身體。獨眼男人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露出里面蠕動的黑色觸須,和之前的左使一樣,用邪術(shù)強行提升力量。
“離陌,退后!”夏肄將離陌推開,骨刃上凝聚起全部的異能,白光如同小太陽般照亮了黑木林。
獨眼男人化作的怪物發(fā)出一聲咆哮,無數(shù)觸須從他身上射出,纏向夏肄。夏肄的骨刃不斷揮舞,白光所過之處,觸須紛紛斷裂,卻又很快再生。
離陌看著夏肄漸漸不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短刃上,短刃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銀芒——這是她們家族的秘術(shù),以精血為引,暫時提升精神異能的強度。
“夏肄,左后方!”離陌的精神異能化作尖刺,直刺怪物的獨眼。怪物吃痛,發(fā)出一聲慘叫,觸須的攻擊出現(xiàn)了片刻的停頓。
就是這片刻的停頓,夏肄抓住了機會。他將骨刃高高舉起,白光凝聚成一道光柱,狠狠劈在怪物的頭頂。怪物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身體在白光中漸漸消融,最終化作一灘黑血,滲入泥土。
五個血鱗衛(wèi)見領(lǐng)頭人被滅,嚇得轉(zhuǎn)身就想跑,卻被趕回來的靈狐攔住去路。靈狐噴出金色火焰,將他們困在火圈里,很快就被火焰燒成了灰燼。
祭壇中央的石盤在失去邪力支撐后,漸漸碎裂,上面的符文也隨之消失。黑木林的黑霧快速散去,陽光透過枝葉灑下來,照亮了地上的血跡和殘破的祭壇。
夏肄拄著骨刃喘著粗氣,左臂被觸須劃傷,傷口處泛著黑色。離陌趕緊跑過來,從懷里掏出清心丹,碾碎后敷在他的傷口上:“怎么樣?疼不疼?”
夏肄搖搖頭,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疼地說:“你不該用秘術(shù)的,傷身體。”
離陌笑了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彼钢滞?,“你看,孩子們都安全了。”
林外傳來村民們的歡呼聲,柳文軒正指揮著大家將孩子們帶回家??吹较囊藓碗x陌走出來,村民們紛紛圍上來,對著他們磕頭道謝。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張屠戶抱著兒子,哭得老淚縱橫。
夏肄連忙扶起他們:“大家快起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p>
老獵戶顫巍巍地說:“恩人有所不知,這黑木林的古祭壇邪乎得很,幾十年前就出過事,沒想到現(xiàn)在又……”
柳文軒突然道:“我知道這祭壇的來歷,縣志上記載過,說是百年前有個邪教在這里祭祀,后來被官府剿滅了,沒想到竟然是血鱗衛(wèi)的余孽?!?/p>
夏肄看著黑木林深處,眉頭緊鎖:“獨眼男人說有新的尊主,看來血鱗衛(wèi)還有更大的陰謀?!?/p>
離陌握住他的手:“不管他們有什么陰謀,我們都會阻止他們的。”
靈狐蹭了蹭夏肄的傷口,那里的黑色正在慢慢消退,清心丹的藥效正在發(fā)揮作用。
村民們非要拉著夏肄他們回鎮(zhèn)上做客,盛情難卻,兩人只好答應?;氐角嗍?zhèn),客棧掌柜的已經(jīng)準備好了豐盛的飯菜,還特意做了一大盤桂花糕,香氣撲鼻。
柳文軒舉杯道:“夏兄,離陌姑娘,我敬你們一杯。若不是你們,恐怕這青石鎮(zhèn)就要遭殃了。”
夏肄和他碰了碰杯:“柳兄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你還要去京城參加會試嗎?”
柳文軒嘆了口氣:“盤纏都沒了,怎么去?再說經(jīng)歷了這些事,我也沒心思考試了。打算先回鄰縣,等過段時間再做打算?!?/p>
離陌從錢袋里取出一錠銀子放在他面前:“這點錢你先拿著,路上用?!?/p>
柳文軒連忙推辭:“這怎么行?已經(jīng)欠你們太多了。”
“就當是我投資你了,”夏肄笑著說,“等你將來金榜題名,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p>
柳文軒看著他們真誠的眼神,眼眶一熱,接過銀子:“好!這份恩情,柳某銘記在心!將來若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吃完飯,柳文軒要連夜趕回鄰縣,夏肄和離陌送他到鎮(zhèn)口。臨別時,柳文軒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在被搶的時候,好像聽到那些血鱗衛(wèi)說要去北邊的寒月谷,那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p>
夏肄點頭:“我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p>
看著柳文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離陌輕聲道:“寒月谷,我們要去嗎?”
夏肄望著北方的天空,那里的星星格外明亮:“去,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管?!?/p>
回到客棧,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出發(fā)去寒月谷。靈狐趴在離陌的腳邊,已經(jīng)睡熟了,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
離陌靠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月光,輕聲道:“你說,血鱗衛(wèi)是不是還有很多余孽?我們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夏肄走到她身邊,從背后輕輕抱住她:“不知道,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多解決一個據(jù)點,就多一份安寧?!?/p>
離陌轉(zhuǎn)過身,靠在他懷里:“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兩人依偎的身影,也照亮了桌上那柄泛著微光的骨刃。寒月谷的路還很長,或許會有更多的危險在。
夏肄和離陌沿著蜿蜒的山路慢慢走著,靈狐在他們腳邊歡快地跑來跑去,時不時追著蝴蝶鉆進草叢,又很快叼著不知名的野花跑回來,獻寶似的蹭著離陌的褲腿。離陌彎腰撿起那朵紫色的小花,別在發(fā)間,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臉上,映得臉頰的紅暈格外動人。
“再往前走就是青石鎮(zhèn)了,”夏肄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炊煙,“據(jù)說那里的客棧做的桂花糕很有名,要不要去嘗嘗?”
離陌笑著點頭,指尖不經(jīng)意間劃過發(fā)間的花朵:“正好也該給小狐貍買些肉干了,這幾天總吃野果,看它都瘦了?!膘`狐像是聽懂了“肉干”兩個字,立刻停下腳步,用頭蹭著離陌的手心,喉嚨里發(fā)出委屈的嗚咽。
兩人一狐說說笑笑地走進青石鎮(zhèn),鎮(zhèn)子不大,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菜的老農(nóng)吆喝著新鮮的蔬果,鐵匠鋪里傳來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草木的清新。鎮(zhèn)上的居民大多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看到夏肄他們時,會友善地點頭打招呼。
“看來這里沒受血鱗衛(wèi)的影響?!彪x陌松了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那些偏遠的村鎮(zhèn)會遭到邪修的迫害。
夏肄牽著她走到一家掛著“迎客來”招牌的客棧前,剛要推門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R粋€穿著藍色長衫的書生正對著掌柜的激動地比劃著:“我說了我有錢!只是暫時沒帶在身上,你怎么能不讓我住店?”
掌柜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臉無奈地擺手:“客官您別為難我,小店小本生意,實在經(jīng)不起賒賬啊。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給您找間柴房暫住,等您取了錢再補房費?”
書生顯然不樂意,梗著脖子道:“我乃堂堂舉人,豈能住柴房?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夏肄和離陌對視一眼,推門走了進去。離陌從錢袋里取出幾枚碎銀放在柜臺上:“掌柜的,這位先生的房費我付了,再來兩間上房,一碟桂花糕,還有兩斤肉干?!?/p>
書生愣了一下,看著離陌的眼神從驚訝變成感激:“這位姑娘,萍水相逢,怎能讓你破費?”
“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毕囊夼牧伺乃募绨?,“相逢即是緣分,幾文錢而已,不必掛懷。”
書生拱手作揖,語氣誠懇:“在下柳文軒,多謝二位仗義相助。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日后定當報答。”
“我叫夏肄,她是離陌。”夏肄指了指靈狐,“這是小狐貍?!?/p>
靈狐對著柳文軒搖了搖尾巴,叼起離陌剛放在地上的肉干,跑到角落享用起來。
掌柜的見事情解決了,眉開眼笑地招呼伙計:“快給三位客官安排房間!把最好的桂花糕端上來!”
柳文軒非要拉著夏肄他們坐下喝杯茶,說什么也要表達謝意。原來他是鄰縣的舉人,本是要去京城參加會試,沒想到路上遇到劫匪,盤纏被搶了個精光,身上值錢的物件也被搜刮一空,才落到這般境地。
“說來也奇怪,”柳文軒喝了口茶,眉頭緊鎖,“那些劫匪不像普通山匪,個個穿著黑色鎧甲,腰間還掛著九頭蛇令牌,出手狠辣,若不是我趁他們不注意跳進河里,恐怕早就沒命了。”
夏肄和離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九頭蛇令牌,又是血鱗衛(wèi)!
“他們除了搶錢,還做了什么?”離陌追問,指尖下意識地握緊了茶杯。
柳文軒回憶道:“他們好像在找什么人,嘴里念叨著‘靈脈者’,還說要在月圓之夜前找到足夠的祭品。對了,他們中間有個獨眼的領(lǐng)頭人,眼神兇得很,看我的時候就像在看一件貨物?!?/p>
獨眼領(lǐng)頭人,和黑風城遇到的左使特征很像!夏肄心中一沉,看來血鱗衛(wèi)的余孽果然沒死心,還在到處抓人。
“你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嗎?”夏肄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柳文軒想了想:“好像是往東邊的黑木林去了,那里據(jù)說有座廢棄的古祭壇,當?shù)厝硕疾桓铱拷??!?/p>
正說著,客棧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對著掌柜的大喊:“王掌柜!不好了!黑木林那邊出事了!張屠戶家的兒子被怪物抓走了!”
掌柜的臉色一白:“什么怪物?”
“不知道!只看到一團黑霧,把小虎卷走了就往黑木林去了!”少年嚇得渾身發(fā)抖,“李大叔他們已經(jīng)帶著人追過去了,讓我來鎮(zhèn)上叫人幫忙!”
夏肄站起身:“我們?nèi)タ纯??!?/p>
離陌點頭,從腰間摸出短刃:“柳先生,你先在客棧休息,我們?nèi)トゾ突??!?/p>
柳文軒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但多個人多個照應?!?/p>
三人跟著少年趕到黑木林邊緣時,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村民,拿著鋤頭鐮刀,卻沒人敢輕易進去。一個絡腮胡的壯漢看到夏肄他們,急聲道:“你們是外來的吧?快幫忙想想辦法!小虎才十歲?。 ?/p>
“黑霧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夏肄問道。
“就在剛才,”一個老獵戶顫巍巍地說,“我親眼看到那黑霧里伸出好多只手,把小虎卷進去就沒影了,跟幾十年前傳說中的‘鬼抓童’一模一樣!”
夏肄看向黑木林深處,那里的樹木長得異常高大,枝葉交錯,遮天蔽日,即使在白天也顯得陰森森的,隱約能看到淡淡的黑霧在林間流動。
“離陌,你護住村民,我進去看看?!毕囊尬站o骨刃,骨刃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我跟你一起去。”離陌不容置疑地說,“小狐貍能感應邪祟,讓它跟著我們?!?/p>
靈狐似乎知道事情緊急,從離陌懷里跳下來,對著黑木林的方向低吼一聲,率先沖進去。
夏肄和離陌緊隨其后,剛進黑木林,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邪祟氣息??諝庵袕浡难任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