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背后的腳步聲,芙綢回頭望去,一眼就看見了收拾好自己的白子畫,他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還是那一副初見時的風采,白衣飄飄,纖塵不染,高貴又純白無暇,額頭上的掌門印記就如同那雪地里的一抹紅,看上去俊到了極點,也美到了極點。
清冷如玉的臉上,是微微繃緊的下頜線,脖頸處顯出優(yōu)越的弧度,以前自己經(jīng)常會把自己的腦袋埋在那里,用來故意引誘他,現(xiàn)在看上去自己倒更像是被引誘的一個。
壓下想吃了對方的心思,忍住不破壞這份美感,芙綢平靜的看著這個人在自己的旁邊落座。
“你來找我是什么事情?為什么要私出仙牢?”聽著這清冷的聲音,出口便是質(zhì)問話語,芙綢有些惱火的皺了皺眉。
“好歹也是有過幾年的師徒緣分,何必這么絕情?”芙綢說到這兒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聲音中好像有些怨言,她隨即便轉(zhuǎn)換了自己的態(tài)度,說起了自己來的目的。
“我來是歸還你東西的?!彼f著便從自己的虛鼎里拿出了兩件木盒,一大一小,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料,大的那個約有三尺半,小的大概只有巴掌大小,“被你逐出了師門,這個總該是要還給你的。”
把東西遞給白子畫,看著對方并不伸手接,芙綢也不在意,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你來就只是為了這些嗎?”他拼盡全力壓住喉間的苦澀,心突然感覺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一樣,有些疼的無法呼吸,眼尾處有些紅暈,指尖克制不住的顫抖,眼睛死死的盯著被芙綢遞過來的東西。
“嗯!”
看著芙綢點頭的動作,他強行控制住自己別開臉,不去看。
“這些東西你收回去,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彼穆曇糁袔е鴱娪?,像是命令一樣。
“我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被逐出長留山,這些東西理應(yīng)歸還?!避骄I并不準備再拿回來,她只是有些意外的看著白子畫,剛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在對方強硬的語氣中,聽出了那么一絲祈求。
不過,這怎么可能呢?她感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嘲諷的搖了搖頭。
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呀?那可是高高在上,如謫仙一般的人,冰冷的毫無感情,怎么會祈求自己一個弟子。
他身上的光芒,每次都照耀的自己如同陰溝里的老鼠,臭水里的污泥,黑暗之中見不得光的存在。
他的正義每次都顯得自己像是一個黑暗之中的灰塵,見光即滅,自己耍的陰謀詭計,在這個人看來,似乎就像是一場笑話一樣。
芙綢沒有在管這人如何,悄無聲息的離開,今夜不該來的,不過那些東西也確實應(yīng)該歸還。
看著人離開的背影,白子畫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頰,如同晶瑩一樣的珠子落在地上,他閉了閉眼睛,打開一旁的木盒。
那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黑色的鈴鐺,另外一個是一把銀白色的長劍。
鈴鐺早不復(fù)當日的潔白,從銀色變成了黑色,長留山的宮鈴是會隨著配戴者的屬性而改變顏色,就如同霓漫天的是火屬性,她的鈴鐺就是紅色的,花千骨因為靈力的特殊性,呈現(xiàn)的是五彩之色,只有芙綢的是黑色的,既不在五行之內(nèi),呈現(xiàn)的也不是屬性的顏色,而是內(nèi)心的倒影。
其實,這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絕情殿里夜夜的噩夢,黑色的驗生石,偶爾閃過狠厲的眼眸,身上被偽裝過的痕跡,只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有去關(guān)注過,或者說是害怕去關(guān)注,只是一味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