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明昭找到感覺了嗎?
齊魚桉默默點點頭,她的發(fā)絲隨著點頭的輕微動作輕輕晃動。
戴夢回有點那味兒了。
柳云歸我們定個時間吧,如果天亮之前還是沒找到感覺,還是這個味兒,我們就放棄。
紀(jì)明昭三,二,一,開始。
紀(jì)明昭與戴夢回再度忘我地吹奏起來,旋律在空氣中交織纏繞。齊魚桉無奈地?fù)u了搖頭,還是跟上了節(jié)奏;柳云歸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稍作停留,隨即也加入了吹奏的行列。
巖四方依照白天所寫的菜譜,在案板前切著豆腐。一道影子從身后徐徐挪來,腳步輕得像片羽毛,他全未察覺,手中的刀仍在案板上發(fā)出輕響。直到走近的秋月白拍上他的肩,巖四方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來人。
秋月白干嗎呢?偷吃呢?
巖四方你怎么在這兒?下工了你不回城嗎?
秋月白我得在這兒盯著啊。
巖四方你家這攤有什么可盯的?
秋月白的神色里,盡是不可置信,還摻著藏不住的怒火。
秋月白第三次了!
巖四方(懷疑)你是不是針對我?
秋月白是你在針對我吧。
巖四方說你家菜難吃的又不止我一個。
秋月白但其他人都只說一次就不說了。
巖四方那是因為他們只吃了一次,就不來了吧。
秋月白那你也可以不來呀。
巖四方我有的選嗎?
秋月白又抬手捂著眼,故意擺出一副哭腔。
秋月白別人也都覺得不好吃,但大家都能接受,只有你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
巖四方因為我很討厭這個味道。
秋月白(挪開手)但我很喜歡這個味道。
沉默在空氣中漫了會兒,巖四方看向抱臂生氣的秋月白,開口問:
巖四方糖在哪兒?
秋月白自己進(jìn)城買甘蔗去。
巖四方我要餓死了。
秋月白該。
葉五枝靜坐在石墩上,眉梢微蹙,似在思索著什么。夢三息緩步而來,看著休閑區(qū)的模樣,腳步不急不緩,像是怕驚擾了這片刻的寧靜。他的身影漸漸靠近,最終停在了葉五枝身側(cè)。
夢三息四方不知道去哪兒了,你幫我看一下我那個門。
葉五枝在反思。
夢三息反思啥?。?/p>
葉五枝太新了。
夢三息哪兒?
葉五枝墻。
夢三息做舊唄。
葉五枝皺著眉,疑惑地看著他。
葉五枝怎么做?
夢三息走到墻前,將腳踏上墻面,留下一個淺淺的鞋印。
夢三息這樣行嗎?
葉五枝(站起身)行。
葉五枝伸出手指,指向那片竹子。
葉五枝竹子也很奇怪。
夢三息還好。
葉五枝但是和清瀞宗不一樣。
夢三息不一樣就不一樣,元素一樣就好,況且這只是一份工作,又不是讓你再建一個清瀞宗。
葉五枝可我想讓它變得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夢三息默然無言,離開了休閑區(qū)。葉五枝小跑到墻邊,細(xì)細(xì)端詳著夢三息留下的腳印。
待那曲調(diào)反復(fù)吹奏了不知幾遍,四人才一同放下了手中的笛子。
紀(jì)明昭有進(jìn)步,不過浪戴你的宮音吹得再準(zhǔn)一點就好了。
戴夢回而小明你的角音有點飄。
紀(jì)明昭心機柳、魚魚你們覺得呢?
柳云歸我覺得剛才這段沒有宮和角這倆音。
齊魚桉你們爭的那個音……確實不在這段里。
紀(jì)明昭轉(zhuǎn)過身來,兩人探討起來:
紀(jì)明昭要不就是我們倆剛才不小心吹錯了,吹出了宮音和角音。
戴夢回要不就是我們實際上,不知道哪個是宮音和角音。
柳云歸我覺得這兩個“要不”是旗鼓相當(dāng)?shù)目杀?/p>
齊魚桉微微挑眉,看向他們,唇角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齊魚桉是啊,大抵是旗鼓相當(dāng)?shù)目上Я?。尤其是后一個“要不”,聽著反而比吹錯的音,還要再離譜幾分。
紀(jì)明昭那我們再吹準(zhǔn)一點。
戴夢回請問準(zhǔn)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柳云歸廉恥心。
兩人應(yīng)了一聲“哦”,便又將笛子抬至嘴邊,齊魚桉與柳云歸也隨之拿起笛子。
豆腐塊靜靜躺在鍋中,熱油在它周圍歡快地沸騰著,發(fā)出細(xì)微的滋滋聲。然而,巖四方卻遲遲沒有動作,只是站在灶前,注視著那不斷涌動的油花。
秋月白油開了。
巖四方你覺得接下來是先放糖還是先放鹽?
巖四方指著桌上的糖和鹽,向秋月白問道。
秋月白你問我呢?
巖四方(望向那些調(diào)料)不然問它們嗎?
巖四方竟真的向調(diào)料問出了這個問題。
巖四方你們誰想先走一步?
秋月白虧你在這兒上天遁地地折騰半天,我還以為你是個神廚呢。
巖四方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
巖四方果斷地將蔥花、蒜等調(diào)料撒入鍋中,又蓋上鍋蓋,動作干脆利落。
巖四方等著就好了。
這操作令秋月白的眉毛忍不住高高挑起,她先是看向他,又轉(zhuǎn)而望向鍋,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驚訝。
秋月白都不翻一下鍋嗎?
巖四方不翻,翻了會破壞它們渾然天成的味道。
秋月白無力又無語,抬眼看向他。
秋月白如果這鍋東西同樣不好吃,那你以后就再也不可以對我們家的菜挑三揀四。
巖四方比你們家的菜還要難吃……
巖四方篤定地?fù)u頭。
巖四方是不可能的。
秋月白心頭慪著氣,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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