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fēng)有點冷,并肩走出演奏廳時,馬嘉祺下意識拉住了姜梨的手。姜梨沒有掙脫,也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將馬嘉祺的指尖扣得更緊一點。
廣場夜空寬敞,街燈像散落的音符照著腳步。誰都沒說話,仿佛這段沉默,是演出尾聲后最安靜的返場。直到走到公寓門前,姜梨才停下來,回頭看著馬嘉祺。
姜梨要上來坐一下嗎?
姜梨輕聲問。
不是邀請,也不是暗示。只是,姜梨還舍不得讓馬嘉祺離開。而馬嘉祺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那一點,比任何一句話都來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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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轉(zhuǎn)身替馬嘉祺開了門。
微光灑進房里,照出鋼琴一角的漆面,還有那張?zhí)s裝得下姜梨全部日常的沙發(fā)。馬嘉祺跟著走進來,腳步比想象中還輕。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空氣像是被重新調(diào)音過。
那段未完的旋律,仿佛終于找到了主調(diào)的回應(yīng)。
馬嘉祺第一次真正踏進姜梨的空間,目光像掃過一段熟悉卻未經(jīng)注解的樂章。姜梨沒說話,馬嘉祺也沒問,只站在原地看了幾秒,然后才緩緩走向她。
馬嘉祺走向鋼琴,手剛落在琴蓋上,指背輕輕擦過姜梨手背的一角。
姜梨怔住,沒有抽開,只是轉(zhuǎn)頭看他。
他的手也停住了。
燈光下,姜梨看見馬嘉祺眼里有話將出口,不是急迫,不是遲疑,而是一種藏了很久的溫柔。
姜梨剛才那段旋律……
姜梨低聲開口,像怕驚動什么。
姜梨如果我沒接下去,你會怎么辦?
馬嘉祺望著姜梨,沒有猶豫。
馬嘉祺我會等,等你哪天愿意繼續(xù)彈下去
姜梨點了點頭,輕聲說:
姜梨那現(xiàn)在呢?
馬嘉祺沒有回話,只是走近一步,低頭吻住姜梨。
不像之前那場琴聲里小心翼翼的觸碰,這一次像是一整晚壓抑的情感,終于找到了出口。姜梨沒有后退,只是輕輕拉住了馬嘉祺衣角的一角,那一瞬間,仿佛整晚的壓抑都找到了出口。
馬嘉祺的手從姜梨頸后滑過,像彈過無數(shù)琴鍵的手,如今終于觸碰她這段旋律最柔軟的部分。
他吻著姜梨,她一步步后退,不知是馬嘉祺推的,還是姜梨自己在迎著,直到琴的邊角輕輕抵上她的背。
姜梨被馬嘉祺引著坐下,琴蓋早已闔好,椅面冰涼,她卻只覺得呼吸發(fā)燙。馬嘉祺彎下身,雙手輕扶姜梨的膝蓋,眼神在她臉上停了幾秒,然后額頭輕輕靠上來,像在請求,也像在傾聽。
馬嘉祺我想記得今天的每一拍
馬嘉祺說,語氣低沉得像一段慢板。
馬嘉祺不想再錯過
姜梨伸手環(huán)住馬嘉祺的脖子,身體微微往他懷里靠去。那一瞬間,她感覺整個人輕了起來——不只是身體,而是那些壓在胸口的話,終于找到了落點。
馬嘉祺將姜梨放在沙發(fā)邊緣,動作緩慢而穩(wěn)定。不是急切,而是小心,像在對待某段未曾被允許演奏的樂章。
姜梨背靠在沙發(fā)邊緣,手扣著馬嘉祺的肩。他低頭吻自己,一邊低聲說著什么,那些她沒聽清楚的字句,像是馬嘉祺此生最溫柔的和聲。
兩人之間的節(jié)奏緩慢,卻不退讓。像一場精心安排的雙人奏鳴曲,音符在肌膚與呼吸之間流轉(zhuǎn),不是演出,也不是排練,是彼此最真實的應(yīng)答。
馬嘉祺可以嗎?
姜梨輕輕點頭,手扣住馬嘉祺的后背。
姜梨別?!?/p>
姜梨說。
姜梨我想彈完
然后馬嘉祺仿佛聽見了姜梨心里那段還未寫完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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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他們像在彼此的身體里彈奏一首無人知曉的浪漫幻想曲,以心為指,以愛為鍵,一拍一拍,彈進只屬于他們的終章——
無譜,無盡,無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