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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校園  bg  女頻開學季更新     

【獨家番外】

自欺人

吳扉月討厭江霑陽犯賤的樣子。

  更討厭他犯病的樣子。

  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什么似的,嘴角掛著那種讓人看了就想揍他的笑。他喜歡在她認真看書的時候突然湊過來,呼吸熱烘烘地撲在她耳邊,故意拖長聲音喊她:“大學霸——”尾音上揚,帶著點惡劣的愉悅,仿佛看她皺眉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

  她不理他,他就變本加厲。手指勾著她的發(fā)尾繞圈,或者干脆抽走她的筆,在她抬頭瞪他的時候,笑得一臉欠揍:“怎么?筆還你,說句好聽的?”

  吳扉月從來不說。

  她只會冷著臉伸手去搶,而他仗著身高優(yōu)勢把筆舉高,看她踮起腳也夠不著的樣子,笑得更加放肆。有時候她懶得理他,干脆重新抽一支筆繼續(xù)寫題,他就沒趣地撇撇嘴,把筆丟回她桌上,嘴里還要嘀咕一句:“沒勁?!?/p>

  她討厭他這樣。

  討厭他明明可以好好說話,卻非要惹她生氣;討厭他明明能安靜地待著,卻偏要鬧出點動靜吸引她的注意;討厭他總是一副“我就是要惹你”的態(tài)度,好像她的情緒對他而言是什么有趣的玩具。

  可更討厭的是他偶爾不犯賤的時候。

  比如下雨天,她忘記帶傘,他一聲不吭地把傘塞給她,自己淋著雨跑走,連一句“不用謝”都不留。比如她感冒咳嗽,第二天桌上就會多出一盒潤喉糖,包裝上連個字都沒有,但她知道是他放的。比如她熬夜復習到凌晨,第二天進教室會發(fā)現(xiàn)保溫杯里已經(jīng)泡好了提神的茶,溫度剛好。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從來不邀功,甚至不承認是他做的。

  她討厭這種矛盾。

  討厭他一邊惹她生氣,一邊又對她好;討厭他明明可以做個正常人,卻非要當個混蛋;討厭他每次靠近時,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混著一點煙草的氣息,讓她想推開他,卻又莫名其妙地記住那個味道。

  最討厭的是,她竟然習慣了。

  習慣了他突然湊近的呼吸,習慣了他搶她筆時的笑,習慣了他惡劣的玩笑和沉默的關(guān)心。甚至有一天,他沒來上學,她盯著旁邊空蕩蕩的座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點不習慣。

  這讓她更生氣了。

  她不想習慣他,不想在意他,更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沒那么討厭他。

  所以當他某天又犯賤地湊過來,手指卷著她的頭發(fā)玩時,她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拍開他的手:“江霑陽,你能不能別總這樣?”

  他挑眉:“哪樣?”

  “就是……”她深吸一口氣,“總是惹我,又總是對我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愣了一下,隨即又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怎么?不喜歡?”

  “不喜歡?!彼渲樥f。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他的眼神難得認真,聲音低低的:“吳扉月,你撒謊。”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明明喜歡?!彼吐曊f,拇指輕輕蹭過她的嘴角,帶著點挑釁,又帶著點說不清的溫柔,“不然你早把我打死了?!?/p>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

  因為他說對了。

  她討厭他犯賤,討厭他犯病,討厭他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可她更討厭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拿他沒辦法。

  江霑陽骨子里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他第一次勒索低年級學生是在初一,對方是個戴眼鏡的瘦弱男孩,書包里裝著新買的游戲機。他記得自己掐著那孩子的后頸,把對方的臉按在廁所潮濕的墻面上,瓷磚的涼意透過皮膚往骨頭里滲。男孩的眼鏡歪斜著,鏡片后的眼睛蓄滿淚水,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掏錢時,手指抖得連硬幣都抓不穩(wěn)。

  “就這點?”江霑陽掂了掂掌心的硬幣,突然笑了。他松開鉗制的手,轉(zhuǎn)而揪住男孩的衣領(lǐng),猛地將人拽到眼前,“你他媽打發(fā)要飯的?”

  后來那臺游戲機被他以半價賣給了校外的小混混,換來的錢買了三包煙和兩瓶啤酒。他蹲在廢棄工地銹蝕的鋼管上喝酒時,鐵銹味混著酒精灌進喉嚨,灼燒般的刺痛從胃里竄上來。劣質(zhì)煙草的味道在肺里轉(zhuǎn)了一圈,又被緩緩吐出,灰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

  初二那年,他把一個高三學生打進醫(yī)院。對方不過是路過時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連句道歉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他一腳踹在膝窩。那人跪倒在地的瞬間,江霑陽揪著他的頭發(fā)往水泥地上撞,沉悶的撞擊聲像熟透的西瓜砸在地上。血從對方的鼻孔和嘴角涌出來,在地面留下暗紅的痕跡。

  他記得那人蜷縮著身體,校服上沾滿灰塵和血跡,卻還在含混不清地說著:“對不起”。真可笑,明明已經(jīng)滿臉是血了,還在道歉。江霑陽踩住對方的手腕,聽著指骨在鞋底發(fā)出細微的脆響,突然覺得無趣。

  后來是父親用錢擺平了這件事。江兆興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讓秘書去交了醫(yī)藥費。那天晚上他砸碎了書房里所有的玻璃制品,指關(guān)節(jié)被碎片割得血肉模糊,可父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學會了用刀子。第一次劃開別人皮膚時,他驚訝于人體的脆弱。薄薄的刀刃沒入皮肉的觸感像切開一塊黃油,溫熱的血順著刀身流到虎口,黏膩的觸感讓他想起小時候打翻的草莓醬。那個被他劃傷的小混混癱坐在巷子里,捂著不斷滲血的腹部,嘴唇白得像紙。江霑陽蹲在他面前,用染血的刀面拍了拍對方的臉:“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在這片收保護費,我就把你手指一根根剁下來?!?/p>

  他說到做到。

  高二開學第三周,他在學校后巷堵住了那個總盯著吳扉月看的男生。對方比他高出半個頭,可當冰涼的刀尖抵上頸動脈時,再結(jié)實的肌肉都會僵硬。江霑陽用刀背沿著對方的喉結(jié)慢慢滑動,看著那個男生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聽說你喜歡吳扉月?”他湊近對方耳邊,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要不要我?guī)湍氵f情書?嗯?”

  刀尖微微下壓,在皮膚上壓出一個小小的凹陷。男生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卻不敢吞咽。江霑陽聞到了尿騷味,低頭看見對方褲襠出生一片深色。他嗤笑一聲,收起刀子,拍了拍那人慘白的臉:“慫貨。”

  那天晚上他翻進吳扉月家院子,蹲在她窗外的梧桐樹上抽煙。月光把樹影投在窗簾上,他能看見她伏案學習的剪影。煙灰落在手背上,燙出一個紅點,他卻感覺不到疼。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但這不妨礙他把所有靠近她的人趕盡殺絕。

  江霑陽初中時就已經(jīng)滿嘴葷話,那些下流詞匯從他嘴里蹦出來像吐瓜子皮一樣自然。初二那年冬天,他在男廁所堵住個戴眼鏡的學霸,手指彈著對方褲襠笑嘻嘻地問:“這么小一包,尿尿都得找半天吧?”周圍男生哄笑成一團,眼鏡男漲紅著臉,鏡片后的眼睛蓄著淚。

  他尤其喜歡在女生經(jīng)過時突然提高音量。有次課間操解散,女生們擠在走廊里整理校服,他故意撞了下文藝委員的肩膀,湊到人耳邊拖長聲調(diào):“你內(nèi)衣帶子露出來了——粉色的?!迸鷤兗饨兄㈤_時,他舔著虎牙笑得惡劣,轉(zhuǎn)頭就對兄弟說這種假清純的女生最好上手,“一掰就軟”。

  最過分的是初二下冊那年春天。班里轉(zhuǎn)來個農(nóng)村姑娘,說話帶口音,穿洗得發(fā)白的舊校服。江霑陽在值日表上把她和體育委員的名字圈在一起,用紅色馬克筆在旁邊畫了個床。第二天全班都對著那張值日表竊笑時,那姑娘縮在座位上發(fā)抖,他卻翹著二郎腿用全班都聽得見的聲音說:“裝什么純,農(nóng)村丫頭不是十四五歲就嫁人?”

  那天放學,姑娘的辮子被人用口香糖黏在了椅背上。江霑陽倚在后門看熱鬧,順手拍下她狼狽掙扎的照片發(fā)到年級群里,配文“求人不如求我”。照片里姑娘通紅的臉和含淚的眼睛被做成了表情包,在全校流傳了整整兩周。

  直到現(xiàn)在,他偶爾還會在深夜想起那個姑娘轉(zhuǎn)學前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坨發(fā)臭的爛肉,又像看條瘸了腿的野狗。當時他覺得痛快,如今回憶起來,卻莫名煩躁。有次他夢見那姑娘站在雨里,校服上全是泥水,開口卻是吳扉月的聲音:“你真讓我惡心?!?/p>

  夢醒時凌晨三點,他摸到床頭柜上的煙,發(fā)現(xiàn)手指在不受控地發(fā)抖。打火機咔噠響了七八次才點燃,尼古丁灌進肺里時,初中那些爛事突然清晰得刺眼。原來有些罪孽早就刻在骨頭上,連時光都沖刷不掉。

  江霑陽開始頻繁地做噩夢。

  那些被他欺負過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出現(xiàn)在夢里。

  他夢見初中那個被他勒索的眼鏡男孩,站在廁所昏暗的燈光下,鏡片后的眼睛黑洞洞的,嘴角卻詭異地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男孩的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像卡了痰的破風箱,手指卻死死攥著他的衣領(lǐng),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肉里。

  “江霑陽,”男孩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你記得我跪在地上求你的時候,你是怎么笑的嗎?”

  他猛地驚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呼吸急促得像剛跑完一千米。窗外天還沒亮,房間里漆黑一片,只有床頭煙灰缸里的一點火星明明滅滅。

  他伸手去摸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報應(yīng)來了。

  他開始頻繁地頭痛,類似于有人用力敲擊他的太陽穴。有時候走在路上,他會突然聽見某個熟悉的聲音喊他的名字,可回頭時,身后空無一人。

  他開始害怕鏡子了。

  因為每次站在鏡子前,他都會看見自己臉上浮現(xiàn)出那些受害者的表情,眼鏡男孩的恐懼,高三學生的痛苦,農(nóng)村姑娘的絕望……他們的臉像是融化的蠟,一點點覆蓋在他的五官上,最后扭曲成一張連他自己都認不出的怪物。

  有一次,他在浴室里發(fā)瘋似的砸碎了鏡子。玻璃碎片劃破了他的手,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瓷磚上,他卻感覺不到疼。

  他跪在地上,看著血泊中自己的倒影,突然笑了。

  “活該?!彼麑ψ约赫f。

  他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有時候?qū)嵲诎静蛔×?,他會吞幾片安眠藥,可藥效過去后,噩夢反而變本加厲。

  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里,四周全是門,每一扇門后都站著一個被他傷害過的人。他們沉默地看著他,眼睛里沒有憤怒,只有憐憫。

  那種憐憫比仇恨更讓他崩潰。

  他開始躲著吳扉月。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從里面看到同樣的憐憫。他怕自己骯臟的過去會玷污她,怕她總有一天會像其他人一樣,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控制不住地想她。

  有時候,他會站在她家樓下,一待就是一整夜。他看著她的窗戶,想象著她伏案學習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近乎自虐的快感。

  看啊,江霑陽,這就是你的報應(yīng)。

  你這種人,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

  他開始頻繁地抽煙,一根接一根,像是要把肺都燒穿。尼古丁暫時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可每當煙熄滅的瞬間,那些噩夢又會卷土重來。

  他變得暴躁易怒,一點小事就能讓他失控。有一次,燕郊不小心碰翻了他的水杯,他差點把對方按在墻上掐死。

  直到燕郊驚恐的眼神讓他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喉嚨里擠出一聲嘶啞的苦笑。

  “滾,”他說,“以后別他媽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去了酒吧,喝得爛醉如泥。酒精暫時模糊了他的意識,可當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河邊時,那些受害者的臉又浮現(xiàn)在水面上。

  他們看著他,眼睛里沒有仇恨,只有平靜。

  “跳下來吧,”他們輕聲說,“水里很干凈?!?/p>

  他站在河邊,盯著漆黑的河水看了很久,最后卻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是因為他怕死。

  是因為他突然想起吳扉月說過的一句話。

  “活著才能贖罪?!?/p>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贖罪的資格,但他想試一試。

  哪怕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說一句“對不起”。

  江霑陽死在一個下雪的凌晨。

  醫(yī)生說是肺癌晚期,從發(fā)現(xiàn)到咽氣不過三個月。他抽煙太兇,從初中就開始,一天兩包打底,咳嗽咳出血絲也不當回事。最后那段時間,他瘦得脫了形,躺在病床上像具包著皮的骷髏,只有那雙眼睛還亮得嚇人。

  吳扉月來看過他一次。

  她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插滿管子的身體,看著他凹陷的臉頰和泛青的嘴唇,突然想起他從前囂張跋扈的樣子。那時候他多鮮活啊,像團燒不盡的野火,現(xiàn)在卻只剩下一把枯柴,在雪白的床單上慢慢熄滅。

  江霑陽看見她了。

  他想笑,可嘴角剛扯開就開始劇烈咳嗽,血沫濺在氧氣罩上,護士手忙腳亂地過來處理,他卻固執(zhí)地抬起手,顫抖著指向床頭柜。

  吳扉月走過去,在抽屜里發(fā)現(xiàn)一盒沒拆封的草莓牛奶,和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

  「對不起?!?/p>

  字跡歪歪扭扭的,像是用盡最后力氣寫的。她盯著那三個字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雪都停了,久到監(jiān)護儀上的心跳變成一條直線。

  護士們沖進來搶救時,吳扉月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走廊盡頭的垃圾桶里,靜靜躺著那盒草莓牛奶。

  它早就過期了。

  吳扉月站在病床前,看著監(jiān)護儀上的線條逐漸拉平,變成冰冷的直線。醫(yī)生和護士匆忙涌進來,推著搶救設(shè)備,有人大聲喊著“腎上腺素”,有人開始心肺復蘇。但她只是站著,手里捏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

  “你不是對不起我,”她輕聲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而是對不起他們?!?/p>

  病房里的嘈雜聲仿佛一下子遠去了。她想起那個被江霑陽勒索的眼鏡男孩,想起那個被他打進醫(yī)院的高三學生,想起那個被他羞辱的農(nóng)村姑娘。這些人從未得到過他的道歉,他們的傷痕永遠留在了記憶里。

  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刺耳地響著。她看著那張已經(jīng)失去血色的臉,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記得你喜歡我?!彼p聲說,指尖輕輕拂過那張紙條,“記得你偷偷給我買草莓牛奶,記得你為我打架,記得你那些笨拙的溫柔?!?/p>

  護士們剛剛推著急救設(shè)備沖進來,有人撞到了她的肩膀。吳扉月踉蹌了一下,但目光始終沒離開病床上的人。

  “可我最了解你。”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你不好。”

  她看著醫(yī)生掀開白布,看著他們給那具已經(jīng)冰冷的身體做最后的搶救。心電圖上的直線像一把刀,把過去和現(xiàn)在徹底割裂。

  “你欺負過那么多人,毀過那么多人生。”吳扉月把紙條放回床頭,“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記住你的好?”

  病房的窗簾被風吹起,那張紙條飄落在地。上面“對不起”三個字,正好落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里。

  就像有些罪孽,永遠得不到寬恕。

  護士拉上了白布,蓋住了江霑陽的臉。吳扉月看著那塊白布下隱約可見的輪廓,突然意識到,死亡原來這么簡單。那些曾經(jīng)囂張的、狂妄的、不可一世的,最后都歸于平靜。

  她轉(zhuǎn)身離開時,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還放著一包未拆封的煙。那是江霑陽的最后一包煙,他直到死都沒能戒掉。

  走廊盡頭的垃圾桶里,草莓牛奶的包裝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吳扉月走過時,腳步頓了頓,但最終沒有回頭。

  醫(yī)院外的雪又開始下了,她站在雪地里,呼出的白氣很快消散在空氣中。她想,或許有些罪孽,連死亡都無法洗清。但至少,他最后說了對不起。

  雖然這句話,永遠到不了真正該聽的人耳邊。

  吳扉月站在醫(yī)院的天臺上,寒風卷著細雪撲在臉上。她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城市輪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

  “江霑陽,”她對著虛空輕聲說,“我不是不能愛你。”

  雪粒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冰冷的水珠。

  “而是你真的太壞了。”

  她松開手,紙條被風卷著飄向遠方。那上面歪歪扭扭的三個字,最終消失在蒼白的雪幕中。

  “壞人是永遠不能原諒……”

  遠處的鐘樓傳來整點報時,沉悶的鐘聲在城市上空回蕩。吳扉月轉(zhuǎn)身離開時,雪下得更大了,很快覆蓋了她留在天臺上的腳印。

  就像覆蓋了所有來不及說出口的,和永遠無法被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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