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終極”在守夜人面前展開…
[空間…扭曲,撕裂!]
林七夜才剛把自己摔進大夏指揮部的沙發(fā)里,神戰(zhàn)繃緊的神經(jīng)還沒松下來呢,安卿魚就站在他邊上,指尖的神力都還沒散干凈…
可下一秒,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沒有意義的顏色和線條,一股根本沒法反抗的力量,硬生生把他們從現(xiàn)實里抽了出去!
等眼前再清楚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在一個純黑的,看不到邊的空間里了。
安卿魚的聲音一點波瀾都沒有,就說了句“戒備”,神力已經(jīng)在他手心亮成了危險的光。但林七夜卻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看前面。
那兒飄著一個巨大的青銅熒幕,古樸的篆文,咔嚓咔嚓地,像是很沉重的機器在響,一個字一個字地亮起來——【異維度文明守護范式觀察報告】。
底下,還有一行小字也亮了…《盜墓筆記:蛇沼鬼城/云頂天宮 節(jié)選》。
[熒幕亮了…]
畫面上,是那種濕熱泥濘的蛇沼,一個叫吳邪的年輕人,臉上還帶著點傻氣,正走得特別費勁。
他停在一具尸體旁邊的時候,幾乎就是碰巧,他發(fā)現(xiàn)了一條冰冷的蛇眉銅魚。
安卿魚一看就開口了,眉頭皺得死緊:“這種偵察…效率也太低了,對周圍環(huán)境等于沒感覺,走哪算哪,體力也差的不行,他能活下來,簡直就是靠運氣!”
林七夜沒說話,就是靜靜看著。
畫面一轉(zhuǎn),到了一個陰森森的古寨,一個眼神很淡漠的黑衣服年輕人,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身手好得出奇,動作干脆利落,沒有半點多余,最后,他面無表情地從一口棺材里,拿走了一個黑漆漆的鬼璽。
安卿魚的評價倒也簡單:“這個還行,力量速度都夠看,目的很明確…但他為什么一個人行動?”
屏幕上,兩個人的路線并排放在一起,他們在不同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可幾條看不見的線,已經(jīng)把他們綁死了。
安卿魚更不明白了:“情報都不共享的嗎?這個叫張起靈的,有那么強的力量,為什么不直接去找同伴,把東西當(dāng)面給他?
非要讓一個弱得要死的家伙,帶著關(guān)鍵信物在外面瞎晃悠…這種隊伍,在我們大夏,新兵營的門都摸不著!”
“你的切入點不對,”林七夜終于出聲了,他眼神很深地盯著屏幕,“張起靈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信息。”
安卿魚不解:“什么信息,他在故布疑陣?”
林七夜輕輕搖了搖頭:“不…他是在用行動篩選,篩選那些有資格,有能力去碰那個真相的人。
吳邪的‘弱’,不是累贅…你看張起靈的眼神,吳邪的‘弱’,恰恰是他想守護的‘天真’。”
“天真?!在戰(zhàn)場上,天真就等于死!守護這種東西有什么用?”安卿魚的腦子就是典型的暴力破局,他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集中所有力量,用最快的速度把威脅干掉!
所以什么隱藏信息,保護弱者,在他看來,簡直是戰(zhàn)術(shù)上的彌天大謊!
“因為在這個局里,無知不是罪,”林七夜一字一句地說,“無知……是一種被小心翼翼搭起來的盾牌。安卿魚,你想想,如果真相本身,就有毀滅一切的力量,那么告訴他,就是傷害他。”
話音剛落,熒幕上嘩啦一下,瀑布一樣的數(shù)據(jù)流沖了下來,清清楚楚地對比著兩個世界的守護模式:《斬神》世界是“信息公開,全民動員,用集體的意志去對抗末日神戰(zhàn)”
而《盜墓筆記》世界,卻是“信息隔絕,家族傳承,用個體的犧牲去延續(xù)千年的秘密”。
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理念,第一次在林七夜和安卿魚心里,狠狠地撞了一下。
因為他們習(xí)慣了把所有威脅都擺在明面上,集合整個文明的力量去打,可眼前這個世界…偏偏選擇了把最沉的擔(dān)子,交給最少的那幾個人,用他們的犧牲,去換大多數(shù)人的,什么都不知道。
[場景換到了長白山]
白茫茫的雪蓋住了天地,一座巨大的青銅門立在山頂,散發(fā)著那種不屬于人的,永恒的壓迫感!
張起靈就站在這門前,對吳邪說出了一部分的真相,他的聲音很平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p>
這句話一出來,吳邪整個人都懵了,他無助地伸出手,可什么也抓不住…張起靈卻轉(zhuǎn)過身,那么決絕,一個人,走進了那扇慢慢打開的巨門。
門后是能吞掉一切的黑暗,門外是十年漫長的等待,張起靈那個孤獨的背影,就這么被定格成了一幅畫,一幅跨越了千年的,悲壯的剪影。
[青銅門緩緩關(guān)上]
轟——!
門關(guān)上的巨響,好像直接在林七夜和安卿魚的靈魂里炸開了!那不是一扇簡單的門,那是一個家族,一個文明,用無數(shù)代人的命鑄成的枷鎖!
現(xiàn)在,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張起靈一個人的身上!這種極致的,浪漫到近乎殘酷的個人英雄主義,讓習(xí)慣了集體作戰(zhàn)的兩個人,感到了從沒有過的震撼!
“十年?!”安卿魚的拳頭攥得咯咯響,他眼中怒火燒灼,“他憑什么替吳邪決定未來?!
這哪里是保護,這是最傲慢的剝奪!”他往前走了一步,幾乎想用神力去砸眼前的屏幕,繼續(xù)吼道:“要是我,現(xiàn)在就打爛這扇破門!
管它后面是‘終極’還是怪物,一并斬了!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個人的‘天真’和十年后的未知上,這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賭博!”
安卿魚根本受不了這種被動又消極的守護方式,在他看來,這是對力量最大的浪費!更是對戰(zhàn)友最深的不負責(zé)任!
守夜人,從不會丟下任何一個同伴!更不會替別人選擇放棄!
“他不是在賭,安卿魚…”林七夜的臉色變得特別凝重,因為他從張起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種他從來不敢想,也一直在拼命避免的可能性。
“他是在用自己當(dāng)成一個‘錨’,為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強行定住一個穩(wěn)定的支點…”林七夜的聲音有點干,“但這是一種…多么絕望的守護啊?!?/p>
熒幕上,閃過一幀幀大夏守夜人無數(shù)戰(zhàn)士的沖鋒與犧牲的畫面,無數(shù)戰(zhàn)士的犧牲,換來了情報的公開,換來了人類陣線一步步往前推。
這個畫面,跟張起靈一個人走進青銅門的場景,對比得太鮮明了!
“我們的犧牲,是為了讓更多人知道真相,然后拿起武器,和我們一起活下去…”林七夜低聲說,“而他的犧牲,是為了讓一個人,甚至更多人,永遠活在假的安寧里……”
他停了一下,問出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哪一種選擇更高尚?或者說,哪一種…更殘忍?”
林七夜開始動用他那足以推演神明弱點的腦子,飛快地分析這個世界的格局,一個叫“它”的組織,一個靠著信息壁壘來維持神秘和恐怖的古老力量。
而張起靈的行為,正是維持這道墻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他進去,既是守護門后的秘密不被發(fā)現(xiàn),也是把自己關(guān)了進去,成了秘密的一部分。這既是守護,也是囚禁。
[畫面飛速快進]
熒幕上,時間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流過,展現(xiàn)了吳邪在張起靈離開后的十年。
他不再是那個天真的青年了,他追著蛇眉銅魚留下的線索,跑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不再被動地接受命運,而是主動出擊,布下一個又一個險局,用自己的腦子和意志,從一個被保護的人,硬生生把自己磨成了一個能和那個龐大組織正面掰手腕的布局者。
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滄桑與果決,甚至有點冷酷。那份被張起靈想要守護的“天真”,被他親手打碎,然后,鍛造成了自己最鋒利的武器。
最后,十年期滿,吳邪站在了青銅門前,眼神里再也沒有迷茫,只有堅定的意志。他來,不是為了被動地等一個結(jié)果,而是為了親自拿回屬于自己的答案。
[熒幕光芒漸漸暗了]
安卿魚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緊繃的身體終于松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氣里帶著一絲少有的釋然和佩服:“…我收回之前的話。
這個叫吳邪的,沒有被‘保護’成一個廢物,他從被給定的命運里,殺出了一條自己的路。這種在泥潭里掙扎出來的強大…很有意思?!?/p>
安卿魚開始理解了,意志的強大,有時候比純粹的力量更讓人害怕。張起靈沒給他力量,卻給了他強大起來的理由和時間。
林七夜看向他,用指節(jié)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目光落在遠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安卿魚說:“所以,張起靈的守護,沒有失敗?!?/p>
他看著熒幕里吳邪堅毅的背影,繼續(xù)說:“他守護‘天真’的初衷,最終成就了吳邪這個‘人’的完整。
他給的不是一個籠子,而是一個長達十年的緩沖期,讓吳邪在真正的風(fēng)暴來臨前,有了積蓄力量和磨礪爪牙的時間?!?/p>
“最終,”林七夜的目光變得明亮,“他讓吳邪擁有了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選擇不再天真,選擇親自去戰(zhàn)斗。”
兩個來自末日廢土的守夜人,在這一刻,在另一個世界的故事里,達成了全新的共識。
熒幕中映出他們的倒影,林七夜輕聲說:“我們一直覺得,真相是引導(dǎo)人類走向勝利的火炬,但這個世界讓我看到,真相有時候也是燒掉一切的烈焰…給予真相和剝奪天真,或許,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p>
安卿魚接過了他的話:“但是,剝奪一個人選擇是否戰(zhàn)斗的權(quán)利,才是對生命最大的褻瀆!
張起靈沒有這么做,他只是”安卿魚頓了頓,找到了最準(zhǔn)確的詞,“將戰(zhàn)場的開幕,推遲了十年?!?/p>
[觀影空間開始瓦解]
整個漆黑的空間散開,兩件東西的虛影從快要滅掉的熒幕里飄出來,停在他們面前。
一枚是裝著千年孤獨和責(zé)任的鬼璽,另一枚是刻滿了陰謀和線索的蛇眉銅魚。它們是純粹的信息聚合體,散發(fā)著歷史的沉重。
林七夜伸出手,指尖穿過了鬼璽的虛影,那冰涼的觸感好像直接碰到了靈魂:“責(zé)任…記憶…孤獨…這就是一個世界‘終極’的重量么?”
安卿魚則盯著那條冰冷的銅魚,說:“陰謀…線索…抗?fàn)帯@是足以點燃整個棋盤的火種。”
虛影散去后,兩人回到了大夏指揮部,沙發(fā)還是溫的,好像剛才的一切只過了一瞬間。
林七夜望著窗外,看著遠處人類防線上閃爍的能量光,低聲自言自語:“或許,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器…還需要一扇門,和一個自愿的守門人?!?/p>
空間的最后一絲漣漪中,仿佛傳來一行無聲的字幕:【觀察結(jié)束——你的‘終極’,又是什么?】
【??彩蛋:守門人模擬演習(xí)】
[大夏某新兵訓(xùn)練基地]
一個代號“土豆”的新兵蛋子,正對著一面虛擬墻壁愁眉苦臉。他剛被安卿魚總指揮叫來,搞一個叫“新型守護模式”的單人演習(xí),內(nèi)容是,一個人守護“罐頭倉庫”十分鐘,不能跟外面聯(lián)系,也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安卿魚站在觀察室,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林七夜在他旁邊,挺有興趣地問:“你確定要這么干?在咱們這兒,信息透明可是戰(zhàn)斗力的基礎(chǔ)啊?!?/p>
安卿魚回答:“理論要實踐檢驗,我想看看,‘隔絕式守護’在我們這,會不會催生出別樣的‘強大意志’。”
[演習(xí)開始]
土豆抱緊了懷里的模擬能量槍,緊張地盯著倉庫大門。三分鐘后,他最好的朋友,代號“番茄”跑了過來,喘著氣大喊:“土豆!快!
三號陣地被【災(zāi)厄】級的克系生物突破了!就缺你那把高斯狙擊槍的備用零件!快給我!”
土豆想到安卿魚“不得與外界聯(lián)絡(luò)”的命令,還有那句“用我一人,換你們十分鐘安寧”的模擬臺詞,一咬牙,把門堵得更死了:“不行!我的任務(wù)是守護倉庫!”
番茄急得跳腳:“你守一倉庫破罐頭有什么用??!前線要崩了!”
土豆眼神變得“堅毅”:“這是命令!我將用我的一生……啊不,十分鐘,換你們的……呃……后勤保障!”
[觀察室內(nèi)]
林七夜扶著額頭:“…完了?!倍睬漪~的臉,已經(jīng)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倉庫外]
番茄看說不通,急中生智,對著手環(huán)大吼:“呼叫指揮部!土豆叛變!他要獨吞所有罐頭!重復(fù)!他要叛變!”
下一秒,幾十個新兵端著槍從四面八方?jīng)_了過來,對著倉庫門就是一頓猛踹!
土豆看著被踹得搖搖欲墜的大門,整個人都傻了,喃喃自語:“劇本不是這么寫的啊…吳邪等了十年,我這十分鐘都扛不?。俊?/p>
[大門被轟然撞開]
一群人沖進去,卻發(fā)現(xiàn)倉庫里只有一箱黃桃罐頭。安卿魚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演習(xí)結(jié)束。土豆,你守護的終極目標(biāo)就是這箱罐頭?!?/p>
土豆:“……”
安卿魚轉(zhuǎn)向林七夜:“我收回之前的想法,在我們的世界,讓一個傻子去守護秘密,只會產(chǎn)生更多的傻子。”
[信號中斷,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