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涼意鉆進被窩時,馬嘉祺是被身上的滾燙驚醒的。
他動了動手指,指尖觸到的皮膚像裹著層熱烘烘的棉絮,連呼吸都帶著點灼人的溫度。身旁的動靜先于他的呻吟響起,丁程鑫幾乎是立刻坐起身,掌心貼在他額頭的瞬間,聲音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緊:“發(fā)燒了。”
話音剛落,走廊的燈就亮了。賀峻霖端著體溫計跑進來,步子放得很輕,玻璃體溫計的水銀柱在暖光里泛著細閃。“夾在胳膊底下,”他把體溫計塞進去,又往馬嘉祺手心里塞了塊涼毛巾,“剛在冷水里浸過,擰得半干,不冰骨頭,擦把臉能舒服點?!?/p>
張真源抱著床薄被走進來,輕輕蓋在他身上。“醫(yī)生說發(fā)燒要保暖但不能捂,這個是蠶絲被,輕得很,”他把被角往床墊底下掖了掖,“蓋著不壓身子,又能擋風(fēng),我在里面加了層紗布襯,貼著皮膚不悶汗?!?/p>
宋亞軒端著個白瓷盆從浴室出來,盆里是兌好溫水的毛巾?!搬t(yī)生說物理降溫最好,”他擰干毛巾,先在自己手腕上試了試溫度,才輕輕敷在馬嘉祺的額頭上,“溫溫的,不燙也不涼,等會兒毛巾熱了我再換,一直給你敷著?!彼滞柽叴盍藯l干凈毛巾,“擦脖子擦胳膊用這個,單獨的,干凈?!?/p>
嚴(yán)浩翔蹲在床頭柜旁調(diào)臺燈,把亮度擰到最暗,暖黃的光像團融化的蜂蜜,剛好落在馬嘉祺臉上?!疤亮嘶窝?,這個光看著不費勁,”他又去挪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溫度調(diào)到28度,不冷,風(fēng)葉往下壓了壓,不直吹你額頭,免得頭疼?!?/p>
劉耀文攥著包退燒藥跑進來,手里還捏著個保溫杯?!搬t(yī)生說超過38度5才能吃,”他把藥片倒在手心,又倒了半杯溫水,“水溫剛好,不燙喉嚨,等會兒量完體溫,該吃就吃,就一片,不難咽?!彼策叿帕藗€小凳子,“我坐這兒守著,你要喝水喊一聲就行,不用動?!?/p>
丁程鑫坐在床頭,指尖搭在馬嘉祺的手腕上數(shù)著脈搏,另一只手輕輕替他揉著太陽穴?!搬t(yī)生說發(fā)燒容易頭疼,我輕點揉,”他看著馬嘉祺閉著眼蹙著眉,又去拿宋亞軒剛換的涼毛巾,“再擦擦臉?擦完能精神點?!?/p>
體溫計的水銀柱爬到38度7時,賀峻霖把藥片遞到馬嘉祺嘴邊,劉耀文立刻端過溫水。藥片滑進喉嚨的瞬間,溫水跟著涌上來,帶著點淡淡的礦物質(zhì)味,不澀。宋亞軒趁機換了條毛巾敷在額頭,張真源往被角里塞了個暖水袋,“灌的溫水,隔著毛巾呢,不燙,暖著腳不容易著涼?!?/p>
嚴(yán)浩翔從客廳搬來個小桌子,放在床邊,上面擺著溫水、毛巾、退燒藥,還有個電子溫度計?!斑@樣要什么伸手就夠著,”他把溫度計的探頭擦了擦,“等會兒半小時量一次,不用夾玻璃的,這個快,不難受?!?/p>
后半夜的月光透過窗簾縫滲進來,和屋里的暖燈混在一起,朦朦朧朧的。馬嘉祺昏昏沉沉間,總感覺有人在換毛巾,有人在摸他的額頭,有人在輕聲說話,說“再量個體溫”,說“喝點水吧”,說“別擔(dān)心,退了就好了”。
他偶爾睜開眼,看見丁程鑫的影子一直落在床邊,賀峻霖在數(shù)著時間換毛巾,劉耀文趴在小凳子上沒睡,張真源在廚房熱著小米粥,宋亞軒和嚴(yán)浩翔正對著手機查“發(fā)燒期間吃什么好”。床頭的臺燈一直亮著,像顆不熄的星星,暖黃的光裹著滿屋子的人,連空氣里都飄著點安心的味道。
天快亮?xí)r,馬嘉祺的體溫降到37度5,額頭的毛巾終于不那么燙了。丁程鑫替他掖了掖被角,聲音輕得像羽毛:“睡吧,天亮就好了?!?/p>
他點點頭,往暖水袋那邊靠了靠,聽見劉耀文在旁邊打了個哈欠,又立刻屏住聲息,怕吵著他。暖黃的燈光里,好像連時間都放慢了腳步,那些藏在溫水里的溫度、毛巾里的清涼、指尖的力道,都在說:發(fā)燒不怕,我們守著你,等天亮,等退燒,等你好起來。
窗外的茉莉在晨光里輕輕晃了晃,香氣混著屋里的暖光,慢慢漫過床頭不熄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