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耀文,則像是徹底跟她杠上了。
每一次的導(dǎo)師點評環(huán)節(jié),都成了他和姜染的專屬對線時間。
他不再說那些空泛的侮辱性詞語。
他像握著一把最鋒利的手術(shù)刀,一寸寸、慢條斯理地剖開她的舞臺,將所有瑕疵暴露在聚光燈下。
“第四個八拍,左手比伴舞慢零點三秒,抬手低了五公分?!?/p>
他聲線平直,卻淬著冰。
“你在和空氣擊掌嗎?”
“副歌部分,你跑了三個音。其中一個,已經(jīng)偏離到百萬調(diào)音師聽了都要連夜辭職的程度?!?/p>
“還有你的表情管理?!?/p>
“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倒,急需心肺復(fù)蘇。”
他的點評越來越細,越來越毒,仿佛要用這種方式,一刀刀將她凌遲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姜染每次都微笑著聽完,然后用她那套爐火純青的社畜邏輯,滴水不漏地擋回去。
“謝謝劉老師,下次爭取只慢零點二秒?!?/p>
“天賦如此,沒辦法,我們?nèi)宓南M荚谖疑砩狭恕!?/p>
“主要是老師您坐得太近,我怕自己表現(xiàn)太好,您會為我神魂顛倒,影響您判斷?!?/p>
一來二去,兩人這種火花四濺的“相愛相殺”,竟成了節(jié)目最大的看點。
收視率節(jié)節(jié)攀升。
姜染的人氣,也以一種黑到發(fā)紫的詭異姿態(tài),離奇地摸到了出道位的邊緣。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
劉耀文看她的眼神,在悄然發(fā)生變化。
那里面依舊有厭惡,有不屑。
但更深處,卻滋生出一種復(fù)雜到令人心驚的東西。
像是在研究一個極度有趣的課題。
又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將被收入囊中、絕不與人分享的藏品。
那種眼神,讓她背脊陣陣發(fā)涼。
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
靠著抖機靈和擺爛,永遠無法攻略一個“絕對占有”的偏執(zhí)狂。
她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能徹底擊碎僵局,讓他看到她另一面的機會。
于是,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姜染用掉了新手禮包里唯一的道具——【以假亂真·故事卡】。
這張卡,可以根據(jù)她的需求,制造一段足以亂真的“黑料”,并精準投放到全網(wǎng)。
當天晚上,互聯(lián)網(wǎng)炸了。
幾張高清偷拍照片,在各大營銷號之間病毒式流傳。
照片里,“姜染”打扮得花枝招展,姿態(tài)親密地挽著一個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城中最奢華的酒店。
男人臉上的油膩,和她臉上那諂媚的笑容,形成了刺眼至極的對比。
姜染金主#
巔峰偶像資源咖內(nèi)幕#
#姜染滾出娛樂圈#
三個詞條,以雷霆之勢,血洗了所有社交平臺的熱搜榜。
之前把她當電子榨菜的樂子人,瞬間化身正義使者,調(diào)轉(zhuǎn)槍口。
謾罵和抵制如山崩海嘯般涌來,比她初舞臺翻車時,猛烈了十倍不止。
“我就說她背后有人!真惡心!”
“長著一張清純的臉,干著這么齷齪的事!吐了!”
“節(jié)目組不立刻淘汰她,我們就抵制到底!”
墻倒眾人推。
很快,節(jié)目組頂不住壓力,發(fā)布公告。
宣布將對姜染進行內(nèi)部調(diào)查,并暫時中止她的一切節(jié)目錄制。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只是體面的說法。
姜染,被踢出局了。
消息傳來的那天下午,姜染正在后臺的個人休息室里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裝完了。
走廊里人來人往,那些曾對她笑臉相迎的工作人員,此刻都繞著她走,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疏離。
姜染樂得清靜。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吱呀——
門剛推開一條縫,就撞上了一堵堅實的人墻。
她抬頭。
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是劉耀文。
他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
走廊昏暗的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極具壓迫感的影子,將她整個人完全籠罩。
他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但姜染卻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是風(fēng)暴降臨前的死寂。
“就這么走了?”
他開口,聲音比走廊的穿堂風(fēng)還要冷。
“不然呢?”姜染聳聳肩,試圖從他身邊繞過去,“留下來等著被唾沫星子淹死?劉老師,好狗不擋道?!?/p>
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
他的手很冷,力氣卻大得驚人。
腕骨傳來劇痛,仿佛被燒紅的鐵鉗死死烙住,讓她動彈不得。
“照片的事,是假的?!?/p>
他用的不是疑問句。
是陳述句。
姜染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挑眉:“劉老師真是火眼金睛,可惜,沒人信?!?/p>
“我信?!?/p>
他吐出兩個字。
攥著她手腕的力道,驟然加重。
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軀將她死死抵在冰冷的門板和他滾燙的胸膛之間。
狹小的空間里,瞬間充斥著他身上清冽霸道的木質(zhì)香氣,強勢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咚、咚、咚。
姜染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亂了節(jié)奏。
她看到他緩緩低下頭。
那張俊美得極具攻擊性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她的骨頭連同靈魂一并看穿。
“想不想留下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一字一句,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姜染沒有說話,只是用盡全身力氣,戒備地瞪著他。
他笑了。
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近乎殘忍的玩味。
“留下來,我讓你贏。”
他的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著她手腕內(nèi)側(cè)最嬌嫩的皮膚,帶來一陣戰(zhàn)栗的癢。
“但你,”
他湊到她耳邊,溫?zé)岬臍庀姙⒃谒亩希曇糨p得如同惡魔的低語。
“從你的名字,到你的呼吸……”
“從你每一根頭發(fā)絲,到你每一次心跳的頻率……”
“都得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