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滾油潑進了雪堆!粉末觸及之處,無論是“引路人”身上蔓延的粉紅脈絡,還是襲來的菌絲觸手,都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火星和濃烈的白煙!一股極其辛辣、刺鼻、帶著焦糊惡臭的氣味猛然炸開!
“呃啊啊——!”被粉末籠罩的“引路人”發(fā)出非人的慘嚎,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的粉紅脈絡如同燒紅的鐵絲般扭曲、崩斷,冒出縷縷青煙!那些菌絲觸手更是如同被投入烈火,瘋狂扭曲、萎縮、焦黑斷裂!
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灼燒,不僅重創(chuàng)了追兵,更在彌漫的粉色孢子霧中短暫地撕開了一道縫隙!
就是現(xiàn)在!
蘇青禾如同離弦之箭,趁著赤焰粉制造的混亂和灼燒屏障,朝著那堵山墻的方向亡命狂奔!她的鹿皮靴踩過粘稠蠕動的菌膜邊緣,每一次落腳都感覺像是踩在腐爛巨獸的舌苔上,滑膩惡心。碎裂的青石板、倒塌的攤販雜物、甚至是被巨爪拍扁的菌妖殘骸,都成了她腳下逃生的墊腳石。
“抓住她!”菌妖那混合的嘶鳴再次響起,充滿了憤怒。
更多的菌絲從側(cè)面、后方激射而來!粉色的孢子霧也如同有生命般,試圖重新合攏那道被赤焰粉撕開的缺口!
蘇青禾感到后背發(fā)涼,死亡的陰風緊追不舍!她甚至能聽到菌絲尖端撕裂空氣的尖嘯!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砰!”一聲悶響!
一根從側(cè)面刁鉆角度襲來的菌絲觸手,眼看就要纏住蘇青禾的腳踝,卻被一塊呼嘯而來的、棱角分明的碎磚狠狠砸中!
碎磚力道極大,直接將那根觸手砸得偏向一邊,粘稠的綠液四濺!
蘇青禾驚愕地轉(zhuǎn)頭,只見那個之前被謝云停救下、躲在燈籠攤后面的小男孩,不知何時竟爬上了附近一堵半塌的矮墻!他小臉慘白,滿是淚痕和恐懼,瘦小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但手里還緊緊攥著另一塊石頭,正用盡全力朝著追向蘇青禾的菌絲狠狠砸去!嘴里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帶著哭腔的尖叫:“壞東西!砸死你們!砸死你們!”
這微不足道的反抗,在這片絕望的地獄里,卻如同一點微弱的星火!
蘇青禾心頭劇震,一股酸澀直沖眼眶。但她沒有停下,甚至不敢回頭多看那孩子一眼!她知道,任何一絲遲疑,都會辜負這用生命點燃的微光!她只能更快!更快地沖向那堵山墻!
小男孩的石頭雖然力量有限,卻精準地干擾了追兵的節(jié)奏,為蘇青禾爭取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半息時間!
她終于沖到了那堵山墻下!墻根處堆積著厚厚的瓦礫和破碎的家具。她沒有絲毫停頓,手腳并用,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野貓,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攀著凸起的磚石和斷裂的房梁,奮力向上爬去!
菌絲觸手在她腳下瘋狂抽打,卷起的碎石和粘液濺了她一身。粉色的孢子霧已經(jīng)重新彌漫過來,帶著甜膩的死亡氣息。
“呃啊——!”身后傳來小男孩一聲短促凄厲的慘叫!
蘇青禾身體猛地一僵,攀爬的動作幾乎停滯。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強迫自己不要回頭!指甲摳進粗糙的磚縫,磨出血痕也渾然不覺,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翻過了墻頭!
“噗通!”她重重摔落在墻的另一側(cè)。
這里,是朱雀大街緊鄰的另一條巷子——百草巷。巷子狹窄,兩側(cè)都是高高的院墻,相對忠義坊前那煉獄般的主街,這里竟顯得異?!案蓛簟焙汀鞍察o”!沒有翻涌的菌膜,沒有飛舞的菌絲,甚至連空氣中那股濃烈的惡臭都淡了許多,只有淡淡的灰塵和木頭腐朽的氣味。
陽光從狹窄的巷子上方灑下,形成一道道光柱。
蘇青禾劇烈地喘息著,肺部火辣辣地疼,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聽著墻那邊傳來的巨爪拍擊聲、菌妖的嘶鳴、以及……隱隱約約的孩童哭聲和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聲……
她死死捂住嘴,才沒有嘔吐出來。腰間的鎮(zhèn)魂鈴冰冷沉重,失去了玉牌,它只是一塊死寂的銅。
沒有時間悲傷!謝云停重傷垂死,玉牌封印搖搖欲墜!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用命給她換來的時間,不能浪費!
回春堂!張老!
蘇青禾掙扎著爬起,辨認了一下方向。百草巷盡頭,隱約能看到回春堂那熟悉的、掛著藥葫蘆的招牌一角!
她踉蹌著,扶著冰冷的墻壁,朝著巷子深處奔去。每一步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殘留的孢子粉塵帶來的灼燒感。
這條看似“干凈”的巷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兩側(cè)高墻的墻根處,陰影里,似乎有一些過于濕潤的痕跡,顏色深得發(fā)黑,像是不久前被大量粘稠液體沖刷過,又迅速干涸留下的印記。墻角縫隙里,幾縷比頭發(fā)絲還細、近乎透明的白色菌絲,如同冬眠的毒蛇,靜靜地蟄伏著,在蘇青禾跑過帶起的微風中,極其輕微地搖曳了一下。
蘇青禾跌跌撞撞地沖進百草巷深處,每跑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巷子兩側(cè)高墻投下的陰影里,那些潮濕的黑色痕跡如同某種巨獸爬行留下的粘液,在陽光下泛著不祥的光澤。她不敢停留,更不敢低頭細看墻角那些微微蠕動的白色菌絲。
回春堂的招牌近在咫尺——那是一個褪了色的木匾,上面用朱砂寫著“回春堂”三個大字,匾角懸掛著一串干枯的藥葫蘆。往日里,這招牌總是擦得锃亮,藥葫蘆也會定期更換新鮮的。可如今,木匾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灰,藥葫蘆干癟發(fā)黑,像是已經(jīng)掛了很久無人打理。
蘇青禾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不對勁!回春堂的張老最是講究,絕不會任由招牌蒙塵。她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沖到緊閉的店門前,用力拍打門板。
“張老!是我,青禾!快開門!”
沒有回應。
門縫里飄出一縷若有若無的腥甜氣味,像是某種草藥腐敗的味道,又混雜著一絲……血腥氣?
蘇青禾的指尖觸到門板,竟感覺到一絲異常的溫熱。這不對勁!木質(zhì)門板在深秋的清晨應該是冰涼的才對!
她后退半步,警惕地盯著緊閉的店門。腰間失去玉牌的鎮(zhèn)魂鈴突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叮”聲。
——有危險!
幾乎是本能反應,蘇青禾猛地側(cè)身閃避!
“轟——!”
回春堂的店門從內(nèi)部爆裂開來!無數(shù)木屑如同利箭般飛射而出!一條足有水桶粗細、覆蓋著暗紅色瘤狀凸起的巨型觸手破門而出,擦著蘇青禾的衣角橫掃而過!觸手表面密布著無數(shù)細小的吸盤,每個吸盤中央都有一圈鋒利的鋸齒,正在瘋狂地開合蠕動!
“張老的藥堂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蘇青禾驚駭欲絕,踉蹌著后退。
巨型觸手一擊不中,猛地縮回店內(nèi)。透過破碎的門洞,蘇青禾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回春堂內(nèi),那個總是笑呵呵給她包藥的張老,此刻正被無數(shù)暗紅色的觸手纏繞在半空中!
老人的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胸口被一根觸手貫穿,鮮血順著觸手表面的溝壑流淌,滴落在地面的法陣上——那是一個用鮮血和某種黑色粉末繪制的、復雜到令人眩暈的邪異符文!法陣中央,擺放著一個打開的青銅匣子,匣內(nèi)鋪著猩紅的綢緞,上面空空如也,似乎原本應該盛放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而最讓蘇青禾肝膽俱裂的是,張老的頭顱竟然還清醒著!老人的眼睛瞪得極大,布滿血絲,在看到蘇青禾的瞬間,嘴唇劇烈顫抖,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
“跑!青禾快跑!他們……他們要的是……”
“噗嗤!”
一根尖銳的觸手尖端猛地刺入張老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老人的警告戛然而止,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與此同時,那些纏繞著他的觸手如同獲得了某種信號,開始瘋狂地蠕動、收縮!張老的軀體在觸手的絞殺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最終“砰”地一聲,化作一團血霧,被觸手表面的吸盤貪婪地吸收殆盡!
“不——!”蘇青禾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鳴,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回春堂內(nèi),吸收了張老血肉的觸手群開始劇烈蠕動,表面的暗紅色瘤狀凸起一個個鼓起、爆裂,噴出濃稠的黑色液體。那些液體落地后,竟然如同活物般向著法陣中央的青銅匣子流去,在匣子周圍形成了一個不斷旋轉(zhuǎn)的黑色漩渦!
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那輪廓由粘稠的黑液構(gòu)成,沒有五官,卻給人一種正在“注視”蘇青禾的毛骨悚然之感。
“女娃娃……”一個沙啞的、仿佛無數(shù)聲音疊加在一起的詭異聲響從黑色人形中傳出,“把玉牌……交出來……”
蘇青禾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滔天的憤怒!她死死盯著那個黑色人形,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你們……殺了張老……”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
黑色人形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臂”,指向蘇青禾腰間——那里,失去玉牌的鎮(zhèn)魂鈴正隨著她的顫抖輕輕晃動。
“玉牌……在謝云停手里……”黑色人形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起來,“時間不多了……噬淵大人即將完全蘇醒……把玉牌帶回來……否則……”
“否則怎樣?”蘇青禾冷笑,撐著膝蓋艱難地站起。
黑色人形突然劇烈扭曲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干擾?;卮禾脙?nèi)的法陣也開始明滅不定,那些暗紅色的觸手痛苦地痙攣著,表面的吸盤不斷開合。
“來不及了……噬淵大人的意志……女娃娃……你會后悔的……”黑色人形的聲音開始斷斷續(xù)續(xù),最終隨著法陣的崩潰而消散。那些觸手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融化成一灘灘散發(fā)著惡臭的黑水。
整個回春堂陷入死寂,只剩下滿地狼藉和那個空蕩蕩的青銅匣子。
蘇青禾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張老死了……回春堂被某種邪異的力量占據(jù)……那個黑色人形提到的“噬淵大人”,難道就是忠義坊地下正在蘇醒的巨爪怪物?而他們想要的玉牌,此刻正在謝云停手中,勉強封印著那個恐怖的存在……
她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腰間沉寂的鎮(zhèn)魂鈴突然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叮鈴”聲。
蘇青禾低頭看去,只見銅鈴表面那些繁復的紋路中,有一道極其細微的金光一閃而逝。與此同時,她感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牽引力,從銅鈴傳來,指向某個方向——那是……城外的方向?
“這是……指引?”蘇青禾喃喃自語。
沒有時間猶豫了。她最后看了一眼回春堂內(nèi)張老遇害的地方,強忍淚水,轉(zhuǎn)身朝著銅鈴指引的方向奔去。
朱雀大街上的巨爪、菌妖、謝云停的生死、張老的慘死、神秘的黑色人形……這一切的背后,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她,蘇青禾,一個普通的采藥女,如今卻因為一塊祖?zhèn)鞯挠衽?,被卷入了這場足以毀滅整個古城的恐怖漩渦。
銅鈴的指引,是她唯一的希望。
白晝的陽光下,蘇青禾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而在她身后,回春堂內(nèi)那灘觸手融化形成的黑水中,一縷極其細微的白色菌絲悄然探出,如同毒蛇的信子,捕捉著她離去的氣息……
蘇青禾沿著銅鈴指引的方向狂奔,穿過錯綜復雜的巷道。往日熟悉的街景此刻變得陌生而詭異——墻角陰影處總有些不該有的蠕動,磚縫間滲出可疑的暗色液體,偶爾還能聽到墻壁內(nèi)部傳來細微的、如同什么東西在爬行的沙沙聲。
她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頭確認那些異響的來源。腰間銅鈴的牽引感越來越強,幾乎要拖著她向前飛奔。
終于,她沖出了城門。
城外是一片荒廢的亂葬崗,雜草叢生,歪斜的墓碑如同枯骨般指向天空。銅鈴的指引直指亂葬崗深處——那里有一座破敗的小廟,廟門上的匾額早已風化,只能依稀辨認出“藥王”二字。
“藥王廟?”蘇青禾喘著粗氣,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這座小廟她曾聽張老提起過,據(jù)說是百年前一位游方郎中所建,后來逐漸荒廢。銅鈴為何會指引她來此?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銅鈴突然劇烈震顫,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叮鈴”聲!
廟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混雜著某種古老陳舊的氣息?;璋档膹R堂內(nèi),一盞油燈幽幽燃著,照亮了正中供奉的藥王像——那是一個面容慈祥的老者石像,手持藥杵,腳邊臥著一只石雕的狐貍。
“進來吧,丫頭?!币粋€蒼老的聲音從廟內(nèi)傳出,“再耽擱,謝家小子就真要沒命了?!?/p>
蘇青禾心頭一震,這聲音……竟與張老有七八分相似!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銅鈴的指引、神秘的聲音、藥王廟……這一切都太過蹊蹺,但此刻她別無選擇。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廟中。
廟內(nèi)比外表看起來要寬敞許多。四壁擺滿了藥柜,上面密密麻麻貼著各種藥材標簽。正中的藥王像下,一個白發(fā)老者正背對著她,搗弄著藥臼。
“張老?”蘇青禾試探性地喚道。
老者轉(zhuǎn)過身來——那是一張與張老極為相似的臉,但更加蒼老,眼神也更加深邃。最令人驚異的是,他的瞳孔竟然是奇異的琥珀色,在油燈下泛著野獸般的光澤。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張老頭。”老者咧嘴一笑,露出過于尖銳的犬齒,“我是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你可以叫我藥翁。”
蘇青禾倒吸一口涼氣,本能地后退半步。這怎么可能?如果這老人所言非虛,那他至少已經(jīng)活了兩百歲!
“別怕?!彼幬虜[擺手,藥臼中的粉末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微弱的金光,“我們一族世代守護這座城,對抗地底那些東西。你腰間的鎮(zhèn)魂鈴,原本就是我親手打造的?!?/p>
他指了指藥王像腳邊那只石狐:“看到那只狐貍了嗎?那是謝家小子的先祖——謝云停體內(nèi)流淌著狐妖的血脈,這是他們謝家與噬淵對抗的代價?!?/p>
藥翁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那噬淵是沉睡在這座城地底的古老存在,三百年前被太祖封印。如今封印松動,它正在蘇醒?!彼畔滤幘?,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匣子——與回春堂內(nèi)那個空匣子一模一樣!
“回春堂那個是贗品。”藥翁冷笑,“真正的鑰匙一直在我這里。但現(xiàn)在,我們需要玉牌來加固封印。謝家小子撐不了多久了?!?/p>
蘇青禾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那個黑色人形……他們想要的就是這個匣子?”
藥翁點點頭:“噬淵的爪牙一直在尋找能徹底破壞封印的方法。他們殺了張老頭,以為鑰匙在回春堂……”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丫頭,你必須回去救謝云停,拿到玉牌,然后……”
他的話戛然而止。廟外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動聲,仿佛有無數(shù)粘稠的東西正在爬行靠近。藥翁臉色大變,猛地將青銅匣子塞進蘇青禾手中。
“快走!從后門出去!”他推著蘇青禾向后堂跑去,“記住,玉牌和匣子必須在子時前帶到忠義坊舊址!否則……”
廟門轟然爆裂!無數(shù)暗紅色的觸手如同潮水般涌入!藥翁轉(zhuǎn)身擋在蘇青禾面前,他的身體開始發(fā)生可怕的變化——皮膚下浮現(xiàn)出金色的紋路,指甲變長變尖,口中伸出獠牙。
“滾回你們該待的地方去!”藥翁咆哮著,聲音中混入了野獸般的嘶吼。
蘇青禾來不及多看,抱著青銅匣子沖向后門。就在她踏出廟門的瞬間,身后傳來藥翁痛苦的吼叫和觸手撕裂血肉的可怕聲響。
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不敢停留。銅鈴再次發(fā)出指引,這次指向的是回城的路。
她必須回去救謝云停,必須拿到玉牌。噬淵正在蘇醒,而這座城的命運,此刻就握在她的手中。
古城上空,隱約可見一團不祥的黑云正在忠義坊上空凝聚,如同一個正在成型的巨大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