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學(xué)院的“評級日”,從來不是一場慶典,而是赤裸裸的角斗。
中央競技場,冰冷的合金地面反射著穹頂?shù)膹?qiáng)光,四周環(huán)形的看臺上座無虛席,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涌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內(nèi)那個穿著嶄新制服的少年身上。
馬嘉祺。
一個陌生的名字,卻在今天,以不容置疑的姿態(tài),連續(xù)碾壓了三位資深B級學(xué)員,站到了最后一道關(guān)卡前——一位以防御和蠻力著稱的A級前輩,巖鎧,李莽。
李莽身高近兩米,裸露的臂膀肌肉虬結(jié),泛著巖石般的灰褐色光澤。他盯著眼前身形清瘦,面容冷峻的馬嘉祺,咧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小子,你的好運(yùn)到頭了?,F(xiàn)在認(rèn)輸,還能少斷幾根骨頭。”
馬嘉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眸深邃如古井,不起絲毫波瀾。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對手,更像是在審視一個……出錯的程序。
“裝模作樣!”李莽被他的無視激怒,低吼一聲,雙腳猛踏地面。
“轟!”
伴隨著巨響,他腳下的合金地面寸寸龜裂,厚重的巖石鎧甲瞬間覆蓋全身,整個人如同一個人形堡壘,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朝著馬嘉祺猛沖過去。勁風(fēng)撲面,吹動了馬嘉祺額前的碎發(fā)。
看臺上響起一片驚呼。有人甚至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新生被殘忍擊潰的畫面。
然而,馬嘉祺動了。
他沒有后退,沒有閃避,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如同執(zhí)筆般,對著狂沖而來的李莽,于虛空中輕輕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絢爛奪目的光華。
只有一句清晰、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如同神諭般在場館內(nèi)回蕩:
“此方空間,動能無效?!?/p>
言出,法隨。
前沖的李莽,那足以撞穿鋼板的恐怖動能,在觸及馬嘉祺身前不足一米的范圍時,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憑空抹去。他龐大的身軀依舊保持著前沖的姿態(tài),卻詭異地停滯在了原地,仿佛陷入了一片看不見的泥沼,所有的力量都泥牛入海,消散于無形。
“什么?!”李莽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試圖掙扎,卻發(fā)現(xiàn)連抬起手臂都變得無比艱難,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如膠。
馬嘉祺緩緩放下手,一步步走到無法動彈的李莽面前,平靜地注視著他因用力而扭曲的臉。
“規(guī)則一,動能無效?!瘪R嘉祺的聲音依舊平淡,“規(guī)則二,物質(zhì)結(jié)構(gòu),定義‘脆弱’?!?/p>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巖石鎧甲上。
“咔嚓——”
一聲輕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響。以他指尖觸碰的那一點為中心,無數(shù)道裂紋瞬間蔓延開來,布滿了李莽全身的鎧甲。
“不……不可能!”李莽驚恐地看著自己最大的依仗如同風(fēng)化的沙堡般瓦解,剝離,露出下面蒼白的皮膚。
馬嘉祺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點塵埃。他后退半步,看著徹底失去防護(hù)、僵立在原地的李莽,說出了最后的審判:
“破壞公物,扣除本學(xué)期全部資源配額。挑釁滋事,禁閉三十日。”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死寂的看臺,最終落回面如死灰的李莽身上。
“現(xiàn)在,你有異議嗎?”
李莽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在對方那絕對的力量和秩序面前,他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馬嘉祺不再看他,轉(zhuǎn)身朝著場館出口走去。他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目光中充滿了敬畏、恐懼,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
絕對的理性,絕對的秩序,以最霸道的方式,刻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走到場館邊緣,馬嘉祺的個人終端無聲亮起,一條來自學(xué)院最高權(quán)限的信息浮現(xiàn):
【準(zhǔn)入資格確認(rèn)。請即刻前往:玫瑰公館?!?/p>
馬嘉祺關(guān)閉終端,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掠過一絲冷光。他沒有任何停留,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陰影中,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和一個被徹底顛覆的“評級日”。
規(guī)則,已被重新定義。
而屬于“惡人”的時代,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