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過路面時,路旁的飲料吧亮起一盞暖橙的燈,像沉在墨里的一顆橘子糖。玻璃柜里的果汁瓶標簽被照得發(fā)亮,冰格里的碎冰偶爾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叮當聲,混著晚風里的梔子花香,漫出甜絲絲的氣。
夜色把路邊的光揉得很柔,飲料吧的燈在少年身后拉出一道斜長的影子。他走到吧臺前,帶著點夜里的涼意。
手指隨意搭在吧臺上,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凈。目光沒落在少女身上。
喜墨一杯美式
美星月好的,您稍等。
冰美式的最后一滴濃縮液沉進冰塊時,少女抬手將杯口擦得干干凈凈。她捏著杯柄轉(zhuǎn)身,步子輕得沒帶起風,將杯子穩(wěn)穩(wěn)放在少年面前的吧臺上。
玻璃杯中,深褐的液體浮在碎冰之上,杯壁凝著的水珠正順著杯身往下滑,在臺面上積成小小的水洼。她沒說話,放下杯子的動作輕而快,指尖幾乎沒在杯壁上多做停留,像只是完成一個既定的步驟。
少年的目光從路面移回杯口,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吧臺內(nèi)側,白色短袖的衣角被風掀了一下,又很快落回原處,留下杯沿一圈淡淡的水霧,在暖光里慢慢暈開。
喜墨os:這女孩紙不錯
少年的目光越過杯口,落在少女轉(zhuǎn)身的背影上。白色短袖被吧臺后冷白的燈光勾勒出利落的輪廓,牛仔褲的褲線筆直,隨著她整理冰柜的動作,背影偶爾側過一點,又很快恢復成一個簡潔的剪影。
他的視線沒停留太久,像只是無意間掃過。指尖捏著冰涼的杯柄轉(zhuǎn)了半圈,深褐的液體在冰塊間晃出細小的漩渦,杯壁的水珠滴落在臺面上,洇開一小片深色,和他剛才那一眼一樣,輕得像沒留下痕跡。
沸凌霄喜哥,你…
懶淵銘老大心動了
那兩個少年的笑鬧聲撞碎了夜的安靜,像有人在耳邊刮玻璃。吧臺前的少年捏著杯柄的手指緊了緊,沒回頭,只從眼尾斜斜飛過去一個白眼——眼皮掀得又快又狠,瞳仁藏在陰影里,露出的眼白冷得像塊碎冰。
喜墨滾
懶淵銘老大,我錯了
#沸凌霄我也是
喜墨趕緊走
那兩個少年不知又說了些什么,帶著點刻意的起哄。吧臺前的少年終于側過頭,眉峰輕輕蹙了一下,像被風卷來的碎葉掃過。
夜風吹得更涼了些,那兩個少年終于收了聲,勾著肩往路口走。吧臺前的少年捏著空了的咖啡杯,跟在后面幾步遠的地方,步伐不快,像被拖著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