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爭吵聲越來越大,一個白發(fā)老頭捂著胸口,指著三個半大的孩子渾身發(fā)抖:“那可是我的女兒啊……長得那么好看,我自己都不舍得打一下,你們是怎么狠下心的?活體解剖,大卸八塊……你們還是人嗎?!”
為首的黃毛小子叼著根草,一臉無所謂地嗤笑:“老頭勸你最好回去。我們都是未成年人,殺了那個臭婊子又如何?法律都管不著!”
“你不要太過分!”老頭氣得眼睛通紅,拳頭攥得發(fā)白。
上官月靠在巷尾的墻根,手里還拎著半瓶蘋果酒,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抿一口——這蒙德城的熱鬧,倒比坐牢有意思多了。
五子棋在一旁聽得眉角直跳,白裙都被氣得鼓鼓的。沒等上官月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像陣風似的沖了過去,掄起胳膊就扇。
“啪!啪!啪!”
三聲脆響,那三個孩子還沒看清人影,臉上就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巴掌。五子棋本就沒控制力道,加上體內(nèi)殘留的風元素亂竄,這幾下直接把人扇懵了。
“嗷——”
黃毛小子捂著嘴,血沫子混著碎牙從指縫里漏出來,另外兩個也沒好到哪去,捂著腮幫子嗷嗷叫,地上滾了一排帶血的牙齒。
五子棋甩了甩手,眼神冷冷的:“年紀不大,心腸倒黑得像煤。真當沒人治得了你們?”
老頭愣在原地,看著滿地碎牙,又看看五子棋,一時忘了說話。
上官月慢悠悠走過來,踢了踢黃毛小子的屁股:“行啊,小白精靈,手勁見長?!?/p>
五子棋哼了一聲,拽著上官月就走:“再看下去我怕忍不住把他們剁了喂狗?!?/p>
五子棋還在氣頭上,嗓門沒收住:“殺人滅口必須償命,還是奸殺!我之前也玩女人,強奸……”
話沒說完,上官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力道大得差點把她舌頭捏斷?!澳闼麐尟偭耍俊彼龎旱吐曇?,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幾年前的破事了,現(xiàn)在到處都是人!”
她拽著五子棋往沒人的角落拖,松開手時,五子棋的嘴唇都被捂紅了?!澳愫澳敲创舐暩墒裁??”上官月瞪她,“忘了你現(xiàn)在是女孩子?說這些不嫌丟人?”
五子棋揉著嘴,還在犟:“本來就是!他們連未成年人都不如!我當年再混蛋,也知道得負責……”
“閉嘴!”上官月又要捂她的嘴,被她躲開?!耙郧暗氖律偻庹f,尤其別在蒙德城念叨?!彼沉搜畚遄悠迥巧砣茄鄣陌兹?,“你現(xiàn)在這模樣,說這些話,別人只會當你是瘋子?!?/p>
五子棋撇撇嘴,總算沒再嚷嚷,只是踢了腳路邊的石子:“反正那群小畜生活該挨揍?!?/p>
上官月挽著破了洞的袖子,手里拎著把銹跡斑斑的菜刀,正對著地上那三個還在哼哼唧唧的小子磨拳擦掌。“既然道理講不通,那就只能殺雞儆猴?!彼湫σ宦?,菜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讓你們知道什么叫規(guī)矩?!?/p>
五子棋蹲在旁邊看熱鬧,還不忘遞話:“砍重點,別讓他們再禍害人間?!?/p>
眼看菜刀就要落下,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七八個人影涌了過來,為首的兩個婦人一看見地上帶血的孩子,當即哭天搶地:“我的兒?。≌l把你打成這樣!”
一個壯碩的漢子沖上來,一把推開上官月,怒目圓睜:“你們是哪來的野丫頭?敢動我兒子!”
后面跟著的幾個家長也圍了上來,指著上官月和五子棋罵罵咧咧:“小小年紀不學好,出手這么狠!”“走,跟我們?nèi)ヒ婒T士團!”
上官月被推得一個趔趄,菜刀“哐當”掉在地上。她看著這群護犢子的家長,又瞥了眼那三個孩子在爹媽身后露出的得意眼神,突然低笑一聲,眼底的混沌魔氣開始翻涌。
“看來,得連雞帶猴一起教訓了?!彼顒恿讼率滞螅枪?jié)咔咔作響。
五子棋也站了起來,白裙一甩:“正好手癢,一起收拾了省事?!?/p>
“不得打架!”
一聲厲喝如炸雷般響起,話音未落,一道銀色身影已如疾風般掠過巷口,帶起的風壓直接掀飛了地上的幾片碎葉。騎士隊長沙比穩(wěn)穩(wěn)落在兩撥人中間,銀白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單手按在劍柄上,眼神銳利如鷹。
“蒙德城禁止私斗,你們想公然違抗律法?”他掃過上官月攥緊的拳頭,又看了看那幾個摩拳擦掌的家長,聲音沉得像塊鐵,“誰先動的手,跟我回騎士團說清楚?!?/p>
那壯碩漢子還想爭辯:“隊長!是這兩個野丫頭先打我兒子……”
“我看見了。”沙比打斷他,目光轉(zhuǎn)向地上的碎牙和那三個孩子躲閃的眼神,“先動手的是誰,查一查就知道。但聚眾鬧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p>
上官月嗤笑一聲,剛要開口,被五子棋悄悄拽了拽袖子。沙比的視線落在她們身上,眉頭微蹙:“你們兩個外來者,也跟我走一趟?!?/p>
騎士團的審訊室里,證據(jù)擺在桌上——孩子們的供詞、受害者的遺物、街坊鄰居的證詞,拼湊出那場令人發(fā)指的罪行。沙比看著卷宗上的字,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銀甲下的肩膀微微顫抖。
那幾個家長還在哭鬧撒潑,一口咬定是孩子不懂事,求著法外開恩。
沙比猛地拍案而起,鎧甲碰撞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看向那三個低著頭、卻毫無悔意的孩子,又掃過他們身后那些護短的家長,聲音冷得像冰:“查清楚了。”
他拿起律法卷宗,翻到某一頁,一字一句念道:“根據(jù)蒙德律法,故意傷害致死,手段極其殘忍者——”
頓了頓,他抬眼,目光如刀,直刺那幾個孩子:“惡,做成人彘?!?/p>
審訊室里瞬間死寂。家長們的哭聲戛然而止,那三個孩子終于露出驚恐的神色,癱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上官月靠在墻角,端起剛被允許帶進的酒杯,輕輕晃了晃:“這律法,倒比我想的有意思?!?/p>
五子棋扯了扯她的袖子,眼底卻沒什么波瀾——對付這種貨色,本就該用最狠的法子。
沙比放下卷宗,對身后的騎士道:“執(zhí)行?!?/p>
鐵靴踏地的聲音遠去,那幾個家長的哭喊重新響起,卻只換來沙比冰冷的一句:“縱容罪惡,與惡同罪。你們也等著領罰吧?!?/p>
騎士團的食堂里飄著肉湯的香氣,沙比端來兩大碗燉菜,放在上官月和五子棋面前:“算是賠罪,之前態(tài)度不好?!?/p>
上官月毫不客氣地拿起勺子,剛舀了一口,就見門口走進個戴寬檐帽的綠衣男子,金發(fā)在帽檐下晃出點光澤,正是風神克洛諾斯。他手里還拎著瓶蘋果酒,笑著打招呼:“喲,沙比,今天伙食不錯???”
沙比起身行禮:“巴巴托斯大人。”
五子棋本來正低頭扒飯,聽見“巴巴托斯”三個字,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手往桌底一探,不知摸到什么,猛地往后一仰,嘴里發(fā)出“哎喲”一聲怪叫,身子歪歪扭扭的,像是突然抽了風。
“你怎么了?”上官月皺眉看她。
五子棋擠眉弄眼,喉嚨里發(fā)出嗚嗚咽咽的怪聲,手還在半空胡亂揮舞,硬是沒往椅子上坐。
克洛諾斯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這位小姑娘……身體不舒服?”
“她老毛病了。”上官月面不改色地替她圓謊,心里卻暗罵:這瘋丫頭又在耍什么幺蛾子。
五子棋見沒人接茬,怪叫得更歡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桌腿哼哼唧唧。沙比看得一臉茫然,克洛諾斯卻突然笑了,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看來是不想跟我這酒鬼同桌?”
五子棋頭搖得像撥浪鼓,嘴里依舊嗚啦嗚啦的,就是不說話。
上官月踹了她一腳:“別裝了,趕緊起來?!?/p>
可五子棋像是沒聽見,反而往桌底縮了縮——反正就是不跟風神坐一塊,管他什么神明,裝怪裝到底!
上官月放下勺子,看向那個正往杯子里倒酒的綠衣男子,挑眉問道:“所以說叫你克洛諾斯,還是巴巴托斯?”
克洛諾斯仰頭灌了口酒,帽檐下的金發(fā)晃了晃,笑得隨性:“都可以。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自由自在的多快樂?!彼丫破客郎弦环?,推到上官月面前,“來一口?蒙德的風,配蘋果酒最是對味?!?/p>
五子棋還蹲在地上裝怪,聽見這話偷偷抬眼,瞅了瞅那瓶酒,又飛快低下頭去,喉嚨里繼續(xù)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上官月拿起酒瓶看了看,又倒回杯子里:“自由自在?當神也能這么隨性?”
“為什么不能?”克洛諾斯聳聳肩,“管他什么職責戒律,不如風里來酒里去痛快?!彼沉搜鄣厣系奈遄悠?,突然笑出聲,“這位小姑娘要是一直這么‘自在’,怕是要蹲到天黑咯?!?/p>
五子棋身子僵了僵,偷偷拽了拽上官月的衣角——裝不下去了,這風神怎么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