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風(fēng)帶著初秋的涼意，剛掠過公告欄，就被攢動的人聲烘熱了。

萬能角色同學(xué)1“聽說這次分班考要按數(shù)學(xué)成績加權(quán)，我媽讓我這星期把三年奧數(shù)題全刷完……

#萬能角色同學(xué)2“別卷了！我更關(guān)心能不能和你們留在一個班，要是被分到理科重點班，每天刷題不得刷到禿？

蘇念抱著剛發(fā)的模擬卷從人群里擠出來，后頸被誰撞了一下，她回頭，是隔壁班的女生正舉著張分班意向表，沖同伴喊

#萬能角色“江譯居然填了理科！他不是說更喜歡地理嗎？”

萬能角色“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想沖競賽？

萬能角色“蘇念你呢？你文理都好，選哪個？”

有人注意到她，笑著揚了揚手里的表。

蘇念指尖捏緊了卷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筆盒掉在地上的聲音。她轉(zhuǎn)頭，江譯正彎腰撿筆，側(cè)臉對著光，下頜線繃得很緊。陳宇軒拍他后背

陳宇軒“想啥呢？剛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打印錯題，分班考前最后突擊一波?！?/p>

江譯嗯

江譯“嗯”了一聲，視線卻越過人群，輕輕落在蘇念手里的模擬卷上——那是張理科綜合卷，她在最后一道物理大題旁畫了個小小的問號。

蘇念“我可能……選理吧?！?/p>

蘇念突然對著剛才問她的女生說，聲音不大，卻剛好能傳到幾步外。

走廊里的討論聲還在繼續(xù)：“要是能和好朋友同班，刷題都有動力……”“就是啊，不然新班級多尷尬……”

教室里，同桌正對著日歷數(shù)日子

林小滿“還有三天就考了，想想都緊張……”

蘇念“小滿，你想選什么啊”

林小滿“嗯…你呢？”

林小滿“你選什么都很抗打啊”

蘇念“我想選理”

林小滿“我也選理！希望我們還能在一個班”??

蘇念“可我數(shù)學(xué)成績不好，他們說要按數(shù)學(xué)成績加權(quán)”

蘇念“估計不能在一班”

林小滿“姐妹，你看看我數(shù)學(xué)呢”

蘇念微微一笑

蘇念沒接話，只是把那張理科卷攤開，在物理大題的問號旁邊，又畫了個小小的箭頭，指向窗外——江譯剛和陳宇軒走進打印店，背影被陽光拉得很長。

——考場——

考場上的吊扇轉(zhuǎn)得慢悠悠，把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攪得忽遠忽近。蘇念剛解完一道函數(shù)題，抬頭松氣的瞬間，正好對上斜前方江譯看過來的目光。他的眼神很亮，像落了點初秋的陽光，沒等她移開視線，他就先眨了眨眼，耳尖悄悄泛起紅。

林小滿“唔?！?/p>

念回頭，林小滿正憋著笑，用口型說

林小滿“看啥呢？”

她慌忙轉(zhuǎn)回去，假裝檢查答題卡，心臟卻跳得像要撞開胸腔。過了沒兩分鐘，林小滿的草稿紙又“不小心”滑到她這邊，上面用紅筆寫著一行小字：“剛才那眼神，比解析幾何題還繞——他看你的時候，嘴角都快翹到天上了。”

蘇念的口型在說

蘇念“什么啊”

蘇念“別亂說”

收卷鈴響時，大家都在忙著整理文具

蘇念卻在低頭的瞬間，看見自己的草稿紙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個小小的箭頭，正指向江譯的座位方向——大概是剛才慌亂中，筆尖無意識劃出來的。

林小滿“念念，你解析幾何最后一步用的參數(shù)法還是幾何法？我總覺得算錯了?！?/p>

蘇念剛要回答，就聽見江譯那邊傳來動靜，他轉(zhuǎn)過身，手里捏著試卷，語氣自然得像在問普通同學(xué)：“我用的參數(shù)法，步驟大概是……”他一邊說，一邊往她們這邊走了兩步，站在蘇念桌旁時，故意停頓了一下

江譯“需要的話，我可以把草稿紙借你看?！?/p>

林小滿立刻搶話

林小滿“不用不用，讓蘇念看就行，她剛才還跟我念叨這題繞呢——是吧，念念？”

蘇念滿臉不知所措

蘇念抬頭，正好對上江譯看過來的目光，這次他沒躲，嘴角還帶著點淺淺的笑意，像在說“剛才的眼神，你看懂了嗎”。她突然想起林小滿那句“比解析幾何題還繞”，心跳又漏了一拍。

蘇念“不用了，謝謝”

蘇念“小滿，我們回去吧”

林小滿“好叭，走”

回班的路上

林小滿“三班的學(xué)霸都這么自來熟的嗎？我一直以為他不愛說話”

蘇念“可能吧…畢竟人不可貌相”

林小滿“哦哦”

——成績出來那天——

布告欄前擠得像沙丁魚罐頭，蘇念被人群推著往前挪，鼻尖蹭到前面男生的校服后背。分班名單用A4紙打印出來，貼了滿滿一墻，紅色水筆圈著的“高一（3）班”在陽光下晃眼。

她順著名字往下找，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字跡，忽然頓住——蘇念，后面緊跟著的，是江譯。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悶悶的，又帶著點麻。她抬頭時，恰好看見不遠處的江譯也在看同一欄，白T恤的領(lǐng)口被風(fēng)吹得動了動。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先笑了。

陳宇軒欸，江譯，咱還一個班

江譯我知道

蘇念努力維持內(nèi)心平靜，他繼續(xù)往下看，江譯、林小滿、隔了10幾個，陳宇軒、林薇薇同樣的分數(shù)

“很奇妙，認識的人都到一起了…”

“就像候鳥認得出季節(jié)，星辰找得到方位，而我的心跳比我先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