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咬著嘴唇不說話。何爸爸摸摸她的頭："不急，慢慢想清楚。對了，今晚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何皎皎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與此同時，馬嘉祺站在自家客廳，面對許久未見的父母。父親西裝革履，剛從醫(yī)院回來；母親則是一身利落的職業(yè)裝，面前攤開著幾份文件。

"嘉祺，坐下。"父親指了指沙發(fā)，"有重要的事和你談。"

馬嘉祺安靜地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包帶——那里裝著何皎皎送的星星禮盒。

"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父親開門見山，"決定送你到英國讀A-Level，然后直接申請牛津或劍橋。已經聯(lián)系好了學校，下周遞交申請材料。"

馬嘉祺的身體微微僵硬："什么時候走？"

"如果一切順利，下個月。"母親補充道，"你的成績和語言都沒問題，面試應該也不會有太大障礙。"

"下個月？"馬嘉祺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這么突然？"

父親皺眉："早該送你出去的，國內的教育體系太局限。你的潛力需要更好的平臺。"

馬嘉祺的手指攥緊了書包帶："我...需要考慮。"

"考慮什么？"父親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為你的未來著想。"

"給我一周。"馬嘉祺抬起頭，眼神堅定，"一周后給你們答復。"

父親還想說什么，被母親攔住了："也好，這么大的事，讓他自己消化一下。"

父母離開后，馬嘉祺回到房間，輕輕關上門。他從書包里取出那個藍色禮盒，倒出所有星星在床上。五顏六色的星星在深色床單上格外醒目，像一片小小的星空。

他一顆一顆地數著，每一顆都代表何皎皎的一份心意。數到最后一顆紅色星星時，他停了下來，拆開又讀了一遍那句話：「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以后的每一個生日，我都能陪你過。」

馬嘉祺把紙條貼在胸口，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何皎皎燦爛的笑容，她笨拙但認真的解題樣子，她在廚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還有今天遞給他禮物時那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

英國。何皎皎。

未來。現在。

理智。情感。

馬嘉祺第一次感到如此糾結。從小到大，他的人生軌跡都被父母規(guī)劃得清清楚楚——重點小學、重點中學、競賽保送、出國深造。他從未質疑過，也從未有過其他想法。

直到遇見那個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女孩，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手機震動起來，是何皎皎發(fā)來的消息：「下周物理競賽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拿第一！」

馬嘉祺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不知該如何回復。最終，他只回了一個字：「嗯?！?/p>

放下手機，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里面靜靜躺著幾張素描——全是何皎皎偷偷畫的他。圖書館看書的他，實驗課專注的他，甚至還有...彈鋼琴時閉著眼睛的他。

馬嘉祺輕輕撫過那些畫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然后他拉開另一個抽屜，取出一疊文件——英國學校的申請材料，已經填好了大半。

兩張截然不同的未來圖景在他腦海中拉扯，讓他的心像被撕成兩半。

窗外，夜色漸深，星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