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競賽決賽當天，何皎皎凌晨四點就醒了。

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她盯著天花板，腦海中回放著蘇媛昨天說的話——馬嘉祺提前離開，是因為她。

"皎皎，起床了嗎？"何爸爸輕輕敲門，"我給你做了早餐。"

何皎皎拖著沉重的身體爬起來。餐桌上擺著她最愛吃的豆?jié){油條，還有一盒精心包裝的草莓大福。

"路上吃的。"何爸爸把大福塞進她的書包，"比賽加油，別想太多。"

何皎皎鼻子一酸："爸，如果...如果我害得別人改變?nèi)松媱?，是不是很自私?

何爸爸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女兒："聽著，皎皎，每個人的人生選擇都是自己做出的。馬嘉祺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什么對自己最重要。"

"可是—"

"沒有可是。"何爸爸打斷她，"如果他真的因為父母壓力而離開，那說明他還沒準備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不是你的錯。"

何皎皎低頭攪動豆?jié){，父親的話讓她心里稍微好受些，但愧疚感依然揮之不去。

市青少年活動中心門口人頭攢動，各校參賽選手陸續(xù)到達。何皎皎在簽到處領了準考證，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馬嘉祺的身影。省賽在另一個場地舉行，此時他應該已經(jīng)在那里準備了。

"何皎皎！"趙明朝她揮手，"這邊！"

幾個同學圍過來給她打氣，但何皎皎心不在焉，只是機械地點頭應付。進入考場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考場內(nèi)肅穆安靜，只有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何皎皎翻開試卷，眼前的題目卻變得模糊不清。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第一道題是電磁學綜合應用題，正好是她最近重點復習的類型。何皎皎稍稍放松，開始解題。寫到一半時，腦海中突然閃過馬嘉祺教她時的樣子——他微微蹙眉，用鉛筆輕輕點著題目中的關鍵條件，聲音低沉而清晰...

筆尖在紙上頓住，留下一團墨跡。何皎皎慌忙用橡皮擦拭，卻不小心撕破了一小塊答題紙。監(jiān)考老師走過來幫她處理，周圍的考生投來好奇的目光，她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接下來的題目答得磕磕絆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何皎皎的手心滲出汗水，握筆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最后一道大題她甚至沒來得及讀完，結束鈴聲就響起了。

走出考場，刺眼的陽光讓何皎皎瞇起眼睛。同學們圍上來詢問考得如何，她只能勉強笑笑："還行吧。"

其實心里清楚，這次徹底考砸了。

"別擔心，成績下午才公布。"趙明安慰道，"先去吃午飯吧！"

何皎皎搖搖頭："你們?nèi)グ?，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她獨自走到活動中心后的小花園，坐在長椅上發(fā)呆。櫻花樹已經(jīng)開始凋謝，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像一場溫柔的雪。何皎皎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想起馬嘉祺生日那天，她寫在星星紙條上的愿望——希望以后每一個生日都能陪他過。

現(xiàn)在看來，這個愿望太過奢侈。

"何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