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潑翻的墨汁般濃稠,一點點吞噬了天空的最后一點明亮。她站在陰影深處,仿佛整個人都融進了這片無邊的黑暗里,被時間悄然遺忘。手機屏幕忽然亮起微弱的光芒,數(shù)字“22:30”映在她臉上,“唔……”她眨了眨眼,慢慢嘗試站起,卻猛地發(fā)現(xiàn)雙腿早已失去知覺,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低血糖的毛病又一次找上了她,腦袋暈乎乎的,好像剛被誰惡作劇似的轉了好幾圈然后丟開?!皣K……”她低聲抱怨了一句,扶著墻壁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兜里掏出一顆糖。包裝紙被剝開時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糖果滑入嘴中的甜意緩緩蔓延開來,身體這才逐漸恢復了些許力氣。
箱子其實并不算太重,但拖拽的聲音還是顯得格外刺耳。就在鎖上門的一剎那,她的手停頓了一秒,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房間,心里泛起異樣的波瀾?!斑@個地方啊……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了呢……”她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乎被夜風帶走。庭院里的桃花樹輕輕搖曳,枝椏發(fā)出“颯——颯——”的聲響,月光灑下,粉白的花瓣如雪片般飄落。她抬起頭,凝視著那隨風舞動的樹冠,眼神復雜而糾結,“會回來的吧?”可這自問自答的語氣,卻透著難以掩飾的不確定。
她一步步走向桃樹,伸手撫摸粗糙的樹干,指尖緩緩摩挲過那些深深淺淺的紋路?!皹錁洌易吡恕V匕??!闭f完這句話后,她果斷轉身,踩著細碎的步伐消失在無盡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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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路的小巷深處,昏黃的路燈將一切籠罩在朦朧的光暈里。梁超甩了甩凌亂的頭發(fā),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俯視著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哼!你不是很牛嗎?怎么不接著打呀?”他故意拉長尾音,每一句話都帶著挑釁的刺耳感。身旁的小弟1立刻附和,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是啊,告訴你,我超哥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你哥再厲害又怎樣?他現(xiàn)在能替你出頭嗎?”另一邊的小弟2也跟著起哄,越說越興奮:“沒錯!自己沒本事還敢找我們麻煩?哈哈哈,說的就是事實嘛!你哥早掛了,你媽跑了不要你,有個爸又有什么用?還不是照樣不管你!嘖嘖,你這種野孩子,活該趴在地上挨揍!”
男人緊咬牙關,拳頭攥得死死的,手背上的青筋如同暴風雨前的閃電,一道道凸起。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冰冷鋒利,足以刺穿人心,卻只引來了更多的嘲笑與羞辱。小弟2似乎覺得還不解恨,抬起腳狠狠踩在他的小腿上,迫使他跪倒在地。梁超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語氣戲謔到了極點:“喲,脾氣還挺倔嘛。不過呢,說到底,你終究只是個手下敗將罷了?!?/p>
“行了,走吧!”梁超輕哼一聲,揮手招呼其他人離開。有人疑惑地問道:“誒?超哥,這就完事兒了?”“哼,再打他也折騰不出啥花樣來了,趕緊去酒吧嗨才是正經事!”幾人大笑著勾肩搭背離開,完全沒把跪倒在地的男人放在眼里。
然而,他們剛走沒多遠,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反應過來,一陣悶響伴隨著慘叫幾乎同時爆發(fā)。“哎呦!誰敢打我?!”梁超猛地轉身,怒不可遏,卻被迎面襲來的鐵棍狠狠擊中肩膀?!盎熨~東西,竟然敢動手!”他捂住額頭,鮮血順著指縫汩汩滲出,雙眼因憤怒變得血紅。
看到老大受傷,小弟們瞬間炸開了鍋,紛紛怒吼著撲了上去。然而,他們低估了對方的實力。盡管傷痕累累,男人的動作依舊凌厲精準,鐵棍揮舞間帶著殺伐果斷的氣息。隨著幾個干脆利落的招式施展出來,那些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小弟立刻倒地哀嚎。梁超慌忙掙扎著想反抗,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對方從角落里撿起的那把生銹小刀上時,臉色驟然大變,氣勢頓時矮了半截?!澳恪⒛銊e亂來??!殺人可是違法的,要坐牢的!你敢傷我們試試,我一定告死你!”
盡管嘴上硬撐,但他的雙腳卻不自覺地往后退,企圖拉開距離保護自己。而男人只是冷冷地盯著他,手中的刀刃泛著寒光,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