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案,快來打球啊,就差你了?!?/p>
“來啦!”
江盛市的夏季末也還是那樣炎熱,人們都平等地穿著短袖短褲,學(xué)生們大多和朋友約著出去玩,肆意揮灑青春的氣息。
校園生活總是枯燥無味的,但好在每個人身邊都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愛好,也有自己喜歡的人。
“誒段玉案,聽說余瑤被分去四中了,你還要去找她,一起去四中嗎?”
一位高瘦的男生突然開口,他五官分明,烏發(fā)濃密如墨。
“當(dāng)然,但是我爸爸想讓我去三中讀,已經(jīng)安排好了。時云一,你是不是太久沒見過我爸,不太了解他了?”
段玉案放下球,和其他人一樣坐在地上,手撐在身后。她骨相優(yōu)越,有著一雙驚艷的鳳眼,長睫如扇,臉部線條優(yōu)美,一頭烏黑的碎發(fā)隨風(fēng)飄逸。
“算了吧,我可不想見到你爸?!?/p>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江入年直坐起來詢問段玉案。
江入年的臉漂亮精致,眼眸精修清澈,秀真中透著俏皮。
“我當(dāng)然反對我爸爸啊,畢竟我那么喜歡余瑤,能和她一個學(xué)校我也可以偷偷看看她?!?/p>
段玉案完全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任由陽光灑在臉上。
“可是四中很差誒?!?/p>
是啊,四中很差,但是她在,即使再差我也想去。
段玉案笑笑,不再說話了。
她喜歡余瑤好像并不是什么秘密。
回到家里,段玉案早已筋疲力竭,直接就躺在沙發(fā)上。
“下周去三中報道,我和校長已經(jīng)說過了?!?/p>
“我說了我不去三中,我要去四中,我和朋友約定好了一起去四中?!?/p>
段玉案不用想也知道她爸爸肯定不會讓她去四中的,索性回到房間反鎖了門。
“就你那些狐朋狗友,要不是不能去三中,怎么會拉你下水,早點(diǎn)斷了才好!”
段玉案的爸爸,段氏集團(tuán)董事長段譽(yù)峰沖著她的背影大聲說著,好像越大聲就越有可能讓段玉案回心轉(zhuǎn)意??墒撬囊庖褯Q。
“你又不是不了解段玉案,你勸不了她的,那就由她去吧,總有她吃虧后悔的時候?!?/p>
段玉案的媽媽秦淮茹在段譽(yù)峰身邊說著,對著段玉案的背影搖了搖頭。
秦淮茹原本是秦家千金,為了和段譽(yù)峰在一起不惜舍去自己的千金身份。
房間里的段玉案點(diǎn)開了余瑤的空間“誰想去四中啊,我才不想去呢??”
段玉案輕笑了一下“你可一定要去啊,因?yàn)槲蚁胍娔?。?/p>
段玉案果然沒有去三中報道,段譽(yù)峰快被氣炸了,踹開她的房門手掌大力地扇在臉上。段玉案的頭歪向一邊,臉也變得滾燙。
“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讓你去三中,你憑什么不去?非要去什么四中,你對得起我們嗎?”
“我一直都說過了,我不去三中,我要去四中,是你自己擅作主張。”
“啪”
又一記清脆的巴掌聲,段玉案的臉已經(jīng)變得腫脹起來。
“滾出去!”
段玉案一聲不發(fā)地向門口走去,段譽(yù)峰好似更氣了,一腳踢在她的腰上。段玉案吃力向前撲了一下,但她并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咚咚咚 咚咚咚”
“來啦來啦”
時云一家的房門被敲響,打開房門看見段玉案站在門前,戴著衛(wèi)衣帽子,很累的樣子。
“你爸爸又打你了?”
她并沒有說話,徑直向沙發(fā)走去,坐在沙發(fā)上才放下帽子,露出了臉上的紅腫。
時云一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熟練地從柜子里翻出藥遞給段玉案。
“不擦,沒那么矯情?!?/p>
“姑奶奶,你也不看看你的臉有多腫,還是擦擦吧,太丑了?!?/p>
不出意外的,時云一得到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擰開藥瓶,他小心翼翼地給段玉案擦藥。
“嘶,輕點(diǎn)啊,疼死我了?!?/p>
“我已經(jīng)夠輕了,忍一下?!?/p>
“咔嚓”
門從外面被打開了,時母提著菜走了進(jìn)來
“唉,這天夠熱的。誒,小段你也在啊。一會兒在我們這兒吃飯唄。呀,你這臉上怎么了?又被你爹打了吧。快擦點(diǎn)藥?!?/p>
時母撞開時云一拿過藥就要給段毅擦。
“阿姨,不用麻煩你,時云一已經(jīng)幫我擦好了。”
段玉案躲開了時母伸過來的棉簽。
“哦,這樣啊。那你們玩,我去做飯了。時云一,好好招待人家?!?/p>
時云一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就被自己親媽瞪了一眼。
“到底誰是你孩子???”
“段玉案才是我的孩子,你是撿來的。”
時母頭也沒回地走向廚房。
“以后叫我時玉案?!?/p>
段玉案挑釁般地看著時云一。
段玉案在時云一家住了段時間就一起去四中報道了。環(huán)境并不像他們口中說的那么差,校園里有綠植,有大操場,教室有空調(diào)。
段玉案左顧右盼,在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但希望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不久就開學(xué)了,四中的新生要進(jìn)行為期一周的軍訓(xùn),但人性的是下午休息,聽廣播里的校規(guī)校紀(jì)。
站軍姿的時候總有一個腦袋晃來晃去的,及其不認(rèn)真,因此這個班經(jīng)常被加時。
“靠,段玉案,你別動了啊,我們都已經(jīng)被加時那么多次了?!?/p>
時云一小聲地吼道,聲音小到只有他和段玉案能聽見。
“到底是誰啊,一直動?!?/p>
“是啊,煩不煩啊,有多動癥嗎?”
…
同班的同學(xué)都開始抱怨起來。
“說什么呢?嫌被罰的時間還不夠長是嗎?那就再加二十分鐘!”
站在班級后面的教官出聲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累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頭暈眼花的。
“喂,站軍姿的時候你一直左望右看的,是在找余瑤嗎?”
時云一停下拿筷子的手。
段玉案沒說話,一點(diǎn)一點(diǎn)吃著飯。
“不用找了,人家都已經(jīng)去五中了,你找到下輩子也找不到。”
時云一繼續(xù)扒飯。
段玉案已經(jīng)吃不下飯了,內(nèi)心好像有翻江倒海的情緒,想發(fā)泄,但又不知道怎樣去發(fā)泄,為什么要發(fā)泄。
倒掉剩飯剩菜,段玉案一言不發(fā)地走向女生宿舍,時云一還想和她說再見的,但看到她心情好像不太好就識趣地閉嘴了。
打開宿舍門,段玉案直接躺在床上,手搭在眼睛上,不知過了多久,手背已經(jīng)濕透了,淚水隨著臉頰淌下去,滴在床上。
“哈哈哈哈,很有趣對吧?!?/p>
一陣陣歡笑聲進(jìn)入了段毅的耳朵,現(xiàn)在的她好像和別人都格格不入。
“同學(xué),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喝點(diǎn)熱水?。俊?/p>
一道清甜的聲音響起,段玉案移開手臂露出眼睛,看了眼眼前的人
“沒事?!?/p>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嗎?說出來可能要好受點(diǎn)?!?/p>
那個女生沒動身子,但依然說著話。
“你們不懂我的感受。”
段玉案用沙啞的聲音回答著那位女生。
“好吧,不愿說也行,但是如果你愿意說,那我一定會做你最好的聽眾。”
隨后宿舍就陷入一片寂靜。
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傻,寧愿毀了自己的前途也要企圖和她一個學(xué)校,我怎么能這么傻。
想著想著,手背又是一股暖流。
“擦擦眼淚吧,眼睛一直濕著也不好?!?/p>
移開手臂,依然是剛剛的那個女生站在床前,只不過手上多了幾張紙巾。
段玉案坐起身子,伸手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周圍
“謝謝?!?/p>
“等一下,你沒擦干凈?!?/p>
女生拿著干凈的紙巾擦了擦段玉案的臉頰,下巴。
“謝謝?!?/p>
這時候段玉案好像只會這兩個字了,她原本不想開口的,但出于禮貌還是道謝了。
女生紅了臉,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然而段玉案一心想著余瑤,并沒有注意到女生。
“買了這么多東西,一會兒別多吃了,留著晚上偷偷吃?!?/p>
“哈哈哈,好啊,還是蘇姐想得周到啊?!?/p>
又是一陣歡笑聲。
段玉案原本以為這噪音應(yīng)該會很快就消失,卻不想噪音越來越近,直到進(jìn)入宿舍。
“咦,這個人怎么眼睛紅紅的。哭過了?”
被叫成蘇姐的女生歪著頭看向段玉案。
“嗯,她好像很傷心的樣子?!?/p>
先前的女生直起身子。
“誒,你干嘛不高興啊,有人欺負(fù)你了還是住宿不習(xí)慣?說來聽聽啊。”
段玉案喜歡余瑤大概所有學(xué)生都知道,但沒有人會提出來調(diào)侃。
段玉案把事情說了出來,心里好像也通暢了許多。
但等段玉案說完,她的眼眶已經(jīng)擠滿淚水,好似下一秒就會順著臉頰流下。
“哎呀,沒事的。不就是轉(zhuǎn)校了嘛,放假也可以見面啊,別傷心了???,給你吃零食,別哭啦。”
蘇姐把自己的零食袋打開,提到段玉案面前,任她挑選。段玉案挑了一個阿爾卑斯棒棒糖。
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宿舍里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躺在床上,但都睡不著,阿爾卑斯棒棒糖還被段玉案含在嘴里。
“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蘇姐坐起來看了宿舍里每個人一圈。
“段玉案?!?/p>
段玉案拿出糖,只說了這一句話。
“我叫江靈奕?!?/p>
先前給段玉案遞紙的女生也開口道。
“我叫梁嫻瑤。”
和那個蘇姐一起進(jìn)宿舍的女生興奮地坐起來。
“我叫蘇月涵。他們都叫我蘇姐。你們?nèi)绻唤橐庖部梢越形姨K姐?!?/p>
蘇月涵挺起胸膛,用手拍了拍。
互相交換完名字后段玉案側(cè)了側(cè)身子,臉朝墻睡了。
下午來到教室里,有的在打鬧,有的在補(bǔ)覺。段玉案之前一直不理解為什么有些男生總喜歡去惹女生,喜歡被追著打?后來她喜歡上余瑤也就漸漸明白了。
剛坐下臨時班主任也進(jìn)班了,打鬧的學(xué)生也乖巧地坐在位置上,趴在桌子上補(bǔ)覺的同學(xué)也在朋友的提醒下抬起了頭。
“大家好久不見吶!還記得我姓什么嗎?”
臨時班主任是一位矮矮的男老師,戴著厚厚的眼鏡,總是笑著的。
“梁~”
“同學(xué)們記性也不錯,上午老師只說了一遍就記住了?!?/p>
梁老師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