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日光費力地穿透濃霧,給古堡內部投下稀薄而冰冷的光線。
夜晚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怖感似乎隨著光線稍稍褪去,但并未消失,只是蟄伏了起來,混合著灰塵在空氣里緩慢浮動。
第二天早上,幸存的五人聚集在二樓一間小起居室里。
壁爐里燃著微弱的火,卻驅不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李萌蜷縮在離火最近的一張扶手椅里,裹著一條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舊毯子,還在輕微發(fā)抖。
夏晚九坐在她旁邊,臉色依舊不好看,但眼神比昨夜多了一絲強撐的鎮(zhèn)定。
趙剛煩躁地在房間里踱步:“媽的…那家伙…就那么死了…”他喃喃自語,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保持兇狠來掩蓋恐懼,“肯定是那管家搞的鬼!”
丁程鑫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永恒不變的灰霧。
丁程鑫規(guī)則。
他開口,聲音清晰冷靜,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丁程鑫那個管家宣讀的規(guī)則,是關鍵。
丁程鑫必須準時晚餐,夜間不得離開房間,禁止進入三樓,畫室僅限白天。
丁程鑫王志違反了兩條,結果我們都看到了。
“廢話!這誰不知道?”趙剛沒好氣地打斷他。
丁程鑫但規(guī)則里,或許有沒說出來的東西。
丁程鑫并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繼續(xù)平靜分析:
丁程鑫準時晚餐可能意味著食物本身沒問題,甚至是某種保護,錯過了或許會暴露在別的危險里。
黎曦靠在壁爐旁的書架邊,聞言輕輕點頭:
黎曦畫室僅限白天,這意味著白天進去是安全的,甚至可能是必須的,那里或許有線索。
丁程鑫接話:
丁程鑫規(guī)則沒禁止白天探索,這可能是我們唯一能行動的時間。
“探索?像王志那樣去送死嗎?”李萌帶著哭音反駁。
丁程鑫留在房間里什么都不做,三天后就能安全離開嗎?
丁程鑫反問,語氣依舊平淡,卻點破了所有人僥幸的心理。
房間里沉默下來。
夏晚九那…那怎么辦?
夏晚九看向丁程鑫,又看向黎曦。
丁程鑫分組。
丁程鑫言簡意賅:
丁程鑫白天相對安全,分開行動效率更高。
丁程鑫一樓畫室、其他地方,需要有人去看,至少摸清布局。
趙剛哼了一聲:“老子可不會聽你指揮!”
丁程鑫隨你。
丁程鑫并不強求。
夏晚九嗓音微?。?/p>
夏晚九我們……今天還去餐廳嗎?
黎曦當然要去。
黎曦畢竟昨晚邊管家專程來送消息,說今天的甜點是藍莓味。
#丁程鑫他深夜來找你?
黎曦是。
黎曦無意多言,轉身走出了起居室:
黎曦該吃飯了,別遲到。
餐廳內,邊伯賢已靜候在原處,見黎曦進來,說
邊伯賢黎曦小姐,早安。
黎曦落座,抬眸笑問:
黎曦邊管家早,我的藍莓甜點呢?
邊伯賢示意女仆端上一碟淡紫色慕斯,幾顆新鮮藍莓綴于其上。
邊伯賢請黎曦小姐嘗嘗。
黎曦叉起一小塊送入口中,眼睛滿意地彎起。
黎曦很好吃,這位廚師不錯。
邊伯賢唇角弧度加深,眼底似有溫度微融。
邊伯賢喜歡就好。
丁程鑫坐在對面,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不自覺地握緊餐叉,忽然輕咳一聲打斷:
丁程鑫邊管家,違反規(guī)則的人都像昨晚一樣嗎?
邊伯賢目光未轉,聲線恢復疏離:
#邊伯賢是的,所以還望今后大家謹言慎行。
趙剛捏著刀叉的手一緊,終是沒再出聲,王志的死狀仍烙在他腦海里。
丁程鑫古堡結構復雜,容易迷路,像您這樣一直駐守于此,想必對這里了如指掌?
邊伯賢的笑容不變:
#邊伯賢服務于此,是我的職責。
丁程鑫哦?那您在這里服務多久了?
丁程鑫狀似無意地問,又吃了一口美食。
邊伯賢略一沉吟,避重就輕道:
#邊伯賢時間嗎?對這座古堡,以及對某些存在而言,流逝的方式并非凡人所能度量。
黎曦看似好奇的接過話題:
黎曦古堡的主人呢?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主人,定下這么…特別的規(guī)矩。
邊伯賢的眼睛看向黎曦,帶著一種審視和興味:
#邊伯賢主人喜靜。
邊伯賢望著兩人,言辭帶著隱隱約約的警告:
#邊伯賢過于關注表象之下的陰影,有時并非明智之舉,好奇心…在這里可是很危險的。
黎曦迎上他的目光,眼睫眨了眨:
黎曦只是覺得無聊,想找點樂子罷了,畢竟,這里的娛樂活動似乎很有限。
邊伯賢輕笑一聲,那笑聲里聽不出多少暖意。
他不知從何處變出用復古油紙包裹的糖果,方方正正,系著細繩,邊伯賢將糖果遞向黎曦。
#邊伯賢或許這個能稍微緩解您的無聊。
黎曦垂眸看了一眼那枚糖果,沒有立刻去接。
黎曦管家先生對每位客人都這么體貼嗎?
#邊伯賢只給特別的客人。
黎曦微微一笑,終于伸手接過了糖果,手不可避免地擦過他冰冷的手掌。
黎曦那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