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賢走到床邊,腳步遲疑,像怕驚擾了什么。
等燭火穩(wěn)住,他看清我獨(dú)自一人,眼里的戾氣漸漸褪去,只剩下濃濃的委屈和無措。
他“咚”地一聲跪了下來,額頭抵著冰涼的金磚。
邊伯賢“伯賢吵醒了娘娘,請娘娘責(zé)罰?!?/p>
我嘆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
宋嶺“我以為,我們倆已經(jīng)是那種關(guān)系了。至少,只有我們倆的時候,你不會再叫我娘娘了?!?/p>
他的肩膀抖了抖,抬起頭,眼眶紅得厲害,睫毛上沾著水汽。
邊伯賢“嶺兒……我好害怕失去你。”
聲音哽咽著,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宋嶺“進(jìn)來?!?/p>
他愣住了,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脫了外衣,小心翼翼地躺進(jìn)來,身體繃得筆直,不敢碰我。
我主動湊過去,鉆進(jìn)他懷里,把臉埋在他胸口。他的皮膚很燙,心跳得飛快,像要蹦出來。
宋嶺“伯賢,能躺在這里的,只有你?!?/p>
我悶悶地說,指尖劃過他緊繃的脊背,
宋嶺“以前是,以后也是?!?/p>
他的身體漸漸放松了,手臂試探著環(huán)住我的腰,力道越來越緊,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骨血里。
邊伯賢“嶺兒,我……我今天聽到人說,來福會代替我,我害怕。”
那些太監(jiān)宮女最愛嚼舌根,見他得寵,定是說了些挑撥的話。
我忍不住笑了,抬頭吻了吻他的下巴,
宋嶺“來福?他可以叫我?guī)X兒嗎?他可以睡在這嗎?”
他用力搖頭,像撥浪鼓。
宋嶺“所以啊?!?/p>
我捏了捏他的臉頰,
宋嶺“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話沒說完,就被他伸手捂住了嘴。
他的掌心很燙,帶著點(diǎn)薄繭,眼神慌張得像要吃人,
邊伯賢“嶺兒,這話不能說!”
在這深宮里,說這種話是會掉腦袋的。
我笑著拿開他的手,在他掌心親了一下,
宋嶺“那你現(xiàn)在還怕嗎?”
他看著我,眼睛里的恐慌漸漸被溫柔取代,像被春風(fēng)融化的冰雪。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得像嘆息,
邊伯賢“不怕了?!?/p>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
邊伯賢“有嶺兒這句話,伯賢什么都不怕了?!?/p>
燭火在帳外跳動,將我們交纏的影子投在帳幔上,親密得難分難解。
他的心跳漸漸平穩(wěn)下來,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寢衣傳過來,暖得人心頭發(fā)軟。
宋嶺“以后有什么事,不許再瞞著我。”
我在他懷里蹭了蹭,聲音帶著點(diǎn)困倦,
宋嶺“我們是一起的,不是嗎?”
他用力點(diǎn)頭,下巴抵在我發(fā)頂,輕輕“嗯”了一聲,帶著不容置疑的認(rèn)真。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在床榻上投下片朦朧的光暈。我抱著邊伯賢,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聲,眼皮越來越沉。
景仁宮的梔子花開得正盛時,連風(fēng)里都裹著甜香。
我和邊伯賢幾乎形影不離。
白日里他替我研墨,我便在他手背上畫小老虎。他替我剝荔枝,我就搶一顆塞進(jìn)他嘴里。
晚膳后并肩坐在廊下看夕陽,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交纏在一起,像幅被拉長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