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瞬間垮了下去，眼里的光亮像被潑了盆冷水，一點點暗下去。

邊伯賢“是伯賢想的不周……”

他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聲音低得像認錯的孩子。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忽然沒了脾氣。

他不過是太擔心我，太害怕失去我，才會做這冒險的事。

宋嶺“算了。”

我拉著他往榻邊走，

宋嶺“皇上今晚大概是不會來了，你留下吧。”

剛要掀開被子躺上去，手腕卻被他猛地拽住。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一個踉蹌撞進他懷里，鼻尖磕在他鎖骨上，疼得悶哼一聲。

邊伯賢“嶺兒，你聽聽我的心跳聲?！?/p>

他沒松手，反而收緊手臂，將我牢牢按在他胸口。

隔著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咚咚”的心跳，急促得像要沖破胸膛，帶著點慌亂，又藏著壓抑不住的雀躍。

邊伯賢“我好緊張，”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帶著點喑啞的興奮，

邊伯賢“也很興奮……能在這里，和你在一起?！?/p>

話音未落，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不同于往日的小心翼翼，這個吻帶著點橫沖直撞的急切，舌尖撬開我的牙關，帶著不容拒絕的掠奪，像要把這偏殿的冷、這養(yǎng)心殿的險，都融化在這滾燙的糾纏里。

我有些驚訝。

這還是那個會因為我碰他的手就臉紅的少年嗎？

此刻他的手緊緊扣著我的后頸，指腹帶著薄繭摩挲著我的肌膚，吻得又狠又急，仿佛要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刻下獨屬于我們的印記。

身體比理智先一步做出反應，我抬手環(huán)住他的腰，指尖深深掐進他的脊背。

緊張是真的，怕被人發(fā)現的恐慌也是真的，可被他這樣抱著、吻著的悸動，更是真的。

他的手順著我的腰線往上滑，帶著灼熱的溫度，眼看就要探進領口。

我猛地回神，按住了他的手腕。

宋嶺“現在不行?！?/p>

我的聲音帶著沙啞，呼吸還沒平復，

宋嶺“這里是養(yǎng)心殿，伯賢，我們不能……

他的動作頓住了，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粗重地喘息著。

燭火在他眼里晃出細碎的光，里面翻涌著不甘，卻最終還是化作一聲低低的嘆息。

邊伯賢“我知道了?！?/p>

他松開手，卻沒放開我，只是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發(fā)頂，像只被順了毛的小獸。

邊伯賢“只是……只是想離你近點。”

偏殿的燭火安靜地燃燒著，龍涎香的味道似乎淡了些，被他身上的皂角香蓋過了。

我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漸漸放緩的心跳，忽然覺得這冰冷的偏殿，也不是那么難熬了。

宋嶺“等回了景仁宮……”

我頓了頓，臉頰有些發(fā)燙，卻還是說了下去，

宋嶺“等回了我們的地方……”

他猛地收緊手臂，把我抱得更緊了些，聲音里帶著點壓抑的笑意，

邊伯賢“嗯。”

殿外傳來更夫敲四鼓的聲音，夜色已經深了。

皇上果然沒有來，偏殿里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有那盞燃到盡頭的燭火。

我閉上眼睛，聽著他的心跳聲，像聽著一首安穩(wěn)的曲子。不管明天會面對什么，至少此刻，他在我身邊。

這就夠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我把邊伯賢從偏殿的側門送了出去。他走前回頭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擔憂像晨霧，濃得化不開。

宋嶺“等我回去?！?/p>

他用力點頭，轉身融進熹微的晨光里，藍青色的衣袍像片被風吹動的葉子，很快消失在宮墻的拐角。

李公公進來時，臉上堆著慣常的笑：“娘娘，皇上讓您回景仁宮歇息呢?！?/p>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襟，

宋嶺“有勞公公了。”

走出養(yǎng)心殿時，晨光正好落在宮道上，金燦燦的一片。我提著裙擺往前走，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因為我知道，景仁宮里，有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