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著的人影劇烈顫抖了一下,像受驚的小動物把頭埋得更深。仿佛想把自己嵌進冰冷的水泥地里。
劉耀文在他面前蹲下,單膝觸到冰冷布滿灰塵的地面,他伸手。指尖因劇烈的情緒而微微發(fā)顫,輕輕的試探性的落在宋亞。軒緊緊抱著的膝蓋的手臂上。隔著薄薄的演出服面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肌肉緊繃到極致的僵硬以及無法抑制的輕微而劇烈的顫抖。
劉耀文亞軒……
又輕輕的換了一聲,聲音啞的像被砂紙磨過。
劉耀文看著我……是我,耀文
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灰塵在門洞投進的光柱里面,無聲的翻滾墜落,后臺遠處的喧囂似乎被一堵無形的槍隔絕。變得模糊而遙遠,只剩下這儲藏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勁和他們兩個人粗重壓抑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yún)s漫長的像一個世紀。懷里那顆深深埋著的頭顱極其緩慢的,極其艱難的抬起,一點動作僵硬。如同生了銹的齒輪。
劉耀文的目光瞬間凝固了。
那張臉那張在舞臺上永遠帶著陽光般笑容。被萬千粉絲瘋狂愛著的臉此刻蒼白的像一。張揉皺了的紙楞汗巾是額頭幾縷濕把狼狽的貼在汗?jié)竦念~角和臉頰上,更刺目的是那雙眼睛。曾經(jīng)盛滿清澈星光和笑意的眼睛自個紅腫的像。熟透的桃子眼白被密布的血絲染成駭人的紅色淚痕??v橫交錯,覆蓋了臉頰上殘留的舞臺妝,留下狼狽而絕望的溝壑,他。抬起眼看向劉耀文那。雙倍淚眼浸泡的幾乎睜不開的眼睛里沒有光,只有一片破碎的深不見底的恐懼和茫然。
他的嘴唇劇烈顫抖著,其次張開又徒勞的閉上喉結(jié),艱難的上下滾動,像一條離水的魚終于一絲微弱到極致。仿佛隨時會斷裂的起因,艱難的從顫抖的。從唇間擠出了
宋亞軒我……
嘴唇無聲的開,合了幾下破碎的音節(jié),被巨大的恐懼扼殺。在喉嚨深處,他猛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再次嘗試發(fā)出聲音。
這一次那微弱的氣流終于勉強沖破了障礙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嘶啞和空洞輕飄飄的散落在冰冷的空氣里。
宋亞軒……發(fā)不出聲音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生銹了的鈍刀,在劉耀文心口上狠狠的割。攪動,宋亞軒的眼淚,再次洶涌的決堤。大顆大顆的滾落砸在他緊握的拳頭,直接發(fā)白的手背上,也砸在劉耀文同樣冰冷的手背上。
震耳欲聾的演唱會音樂后臺。歇斯底里的呼喚臺下洶涌著的。黃色。覃海洋所有的聲音,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喧嘯瞬間被那7個字砸得粉碎,只剩下眼前那張絕望淚水和刺耳嘶啞的聲音
聲音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他只是本能的機械的抬起雙手,小心翼翼的捧住宋亞軒的臉頰。
聲音顫抖。但帶著一種不庸質(zhì)疑的堅定
劉耀文看著我,亞軒
他的拇指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微不可查的顫抖,輕輕的笨拙的擦拭源源不斷滾燙的淚痕
劉耀文別怕……
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奇異地穩(wěn)住了。像在驚濤駭浪中努力拋下的錨
劉耀文這次換我?guī)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