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病房的窗簾被風吹起一角。

宋亞軒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劉耀文蜷在旁邊的陪護椅上睡著了，手機還握在手里，屏幕停留在編輯到一半的聲明稿界面。

點滴已經(jīng)拔了，喉嚨的腫脹感消退了些。宋亞軒試著輕輕咳了一聲——依然只有氣音。

他摸到枕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冷光刺得眼睛發(fā)酸。備忘錄里躺著沒寫完的話：

【其實從巡演第二站開始，我每次上臺前都會干嘔】

【聲樂老師說只是緊張，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高音越來越吃力】

【上周彩排破音三次，修音師看我的眼神像看殘次品】

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打不出下一句。

床架突然輕響。劉耀文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沉默地看著他。

宋亞軒下意識鎖屏。

"繼續(xù)寫。"劉耀文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我在看。"

宋亞軒搖頭，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這個動作牽動了右腿的淤傷，他皺眉吸了口氣。

劉耀文直接掀開被子查看他的膝蓋。紫紅的淤血已經(jīng)轉成青黃色，在冷白膚色上顯得格外刺目。

劉耀文宋亞軒，你記得我們第1次公演嗎

宋亞軒愣住。

劉耀文你耳返漏電，半邊臉都麻了

"劉耀文用指節(jié)輕輕刮過他膝蓋未受傷的皮膚，"但你在臺上笑到最后一個鏡頭。"

枕下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宋亞軒掏出來，鎖屏上連著跳出三條消息：

【經(jīng)紀人公司代表六點到】

【經(jīng)紀人：務必準備好發(fā)言稿】

【經(jīng)紀人：董事長親自來】

劉耀文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到床尾："睡你的。"

宋亞軒卻拉住他手腕，在便簽本上快速寫字：【他們需要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他們的搖錢樹為什么差點燒壞嗓子？"劉耀文聲音壓得極低，"你知道醫(yī)生剛才跟我說什么？再晚兩天送醫(yī)，可能就是永久性損傷。"

宋亞軒的手指抖了一下。

"記者會我去。"劉耀文捏住他后頸，"你就在醫(yī)院——"

話沒說完，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轉頭，門上的玻璃窗外，有人影晃動。

劉耀文迅速關掉床頭燈。黑暗中，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鎖了？"是策劃部王總監(jiān)的聲音。

"宋亞軒？劉耀文？"經(jīng)紀人敲門，"公司領導來看你們了。"

宋亞軒渾身繃緊。劉耀文感覺到掌下的肩膀在微微發(fā)抖，他俯身湊到宋亞軒耳邊："裝睡。"

門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劉耀文一個箭步跨回陪護椅，在門開的瞬間"驚醒"般抬頭："程姐？"

三道人影站在門口。程姐身后是西裝革履的公司代表，最前面拄著手杖的老人——時代峰峻董事長李飛。

"亞軒怎么樣？"李飛徑直走向病床。

劉耀文橫跨一步攔?。?剛打完鎮(zhèn)靜劑。"

李飛瞇眼打量床上"熟睡"的宋亞軒，突然用手杖敲了敲床尾："記者會流程我看過了。"

金屬杖頭碰到鐵架，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宋亞軒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十點開始，亞軒只需要坐滿十五分鐘。"李飛從公文包抽出文件夾，"發(fā)言稿已經(jīng)擬好，記者提問也安排好了。"

劉耀文沒接："他聲帶出血。"

"那就寫字。"李飛把文件拍在床頭柜上，"粉絲需要看到他。"

窗外，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劉耀文盯著那份燙金的文件，突然笑了："李總，您知道為什么是道具間嗎？"

"什么？"

"昨晚他躲的地方。"劉耀文手指摩挲著文件邊緣，"因為那是唯一沒有監(jiān)控的角落。"

病房陷入死寂。

李飛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裂痕："公司對藝人心理健康一直——"

"心理健康？"劉耀文突然掀開宋亞軒的被子，露出那片猙獰的淤青，"您管這叫心理健康？"

程姐倒抽一口冷氣。公司代表慌忙去拉窗簾。

宋亞軒再也裝不下去，睜眼的瞬間被劉耀文按回枕上："別動。"

李飛的手杖重重杵在地上："劉耀文！你知道違約——"

"我知道違約金是多少。"劉耀文從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文件上，"也知道他這三年每天睡幾小時。"

他俯身撐在宋亞軒枕邊，形成一道屏障："現(xiàn)在，請你們出去。"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正好落在宋亞軒臉上。他望著劉耀文逆光的輪廓，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個兇巴巴的練習生也是這樣擋在他前面說：

"別怕，我?guī)阕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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