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舟覺得自己像活在夢里。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往工作室跑,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練習室的玻璃門外看——宋亞軒總是來得最早,抱著吉他坐在窗邊練聲,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側臉,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連呼吸都帶著旋律的起伏。
“看夠了沒有?”劉耀文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冒出來,嚇了硯舟一跳。少年抱著手臂靠在墻上,眼神掃過他,帶著點“你小子又來盯梢”的審視。
硯舟趕緊立正站好:“耀文哥好!我這就去練舞!”
可等劉耀文一走,他又忍不住繞回玻璃門旁,像只守著糖果罐的小松鼠,眼睛一眨不眨地黏在宋亞軒身上。
宋亞軒練到中場休息,剛拿起水瓶想喝,就見硯舟像陣風似的跑進來,手里捧著杯溫水,瓶蓋已經(jīng)擰松了:“亞軒哥,喝這個吧,涼白開對嗓子好。”
“謝啦?!彼蝸嗆幮χ舆^,指尖碰到杯壁時,硯舟的臉“騰”地紅了,轉(zhuǎn)身就跑,跑出門時還差點撞到門框。
劉耀文坐在角落里擦汗,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手里的毛巾被他攥得皺成一團。
“怎么了這是?臉都快擰成麻花了。”丁程鑫走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外,了然地笑了,“吃小孩的醋啊?”
“誰吃醋了?!眲⒁墓V弊樱Z氣硬邦邦的,“我是覺得他太黏人了,影響亞軒休息?!?/p>
正說著,宋亞軒拿著水瓶走過來,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浸濕,貼在皮膚上。硯舟又跟了進來,手里拿著包紙巾,巴巴地遞過去:“亞軒哥,擦汗?!?/p>
劉耀文眼疾手快,一把搶過紙巾,抽了一張塞給宋亞軒,然后對著硯舟揚下巴:“去去去,練你的舞去,這兒不用你操心?!?/p>
硯舟被他懟得愣了愣,求助似的看向宋亞軒。宋亞軒忍著笑,拍了拍劉耀文的胳膊:“他也是好意。硯舟,你去練吧,我這兒沒事?!?/p>
硯舟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亞軒哥要是累了就歇歇,我給你泡了胖大海!”
“知道了?!彼蝸嗆帗]揮手。
門關上的瞬間,劉耀文突然把紙巾往桌上一拍:“你看他那眼神,恨不得黏你身上!”
“小孩子嘛,剛進來有點害羞,也就跟我熟點。”宋亞軒拿起吉他撥了個和弦,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小孩子?”劉耀文提高音量,“他看你的眼神,跟粉絲看偶像可不一樣!”
宋亞軒終于抬眼,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突然笑了,湊過去用吉他撥片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怎么,我們劉耀文同學,是覺得有人搶了你的位置?”
劉耀文被他敲得一懵,耳尖瞬間紅了:“誰……誰稀罕!”話雖如此,卻往他身邊湊了湊,肩膀輕輕撞了撞他的胳膊,“反正……你只能喝我遞的水?!?/p>
宋亞軒笑得更厲害了,把剛擰開的水瓶遞到他嘴邊:“行行行,喝你的,滿意了吧?”
劉耀文乖乖喝了兩口,看到硯舟又在玻璃門外探頭探腦,立刻皺起眉,對著外面做了個“鬼臉”。硯舟嚇得縮了縮脖子,趕緊跑了。
“幼稚?!彼蝸嗆帗u搖頭,眼底卻漾著笑意。
傍晚收工,硯舟抱著一堆練習服去洗,路過走廊時,聽到休息室里傳來笑聲。他忍不住停下腳步,看到宋亞軒靠在劉耀文肩上看手機,劉耀文的手指在屏幕上劃著,嘴里念叨著“這個動作你明天再練幾遍”,語氣里的親昵藏都藏不住。
硯舟突然明白了什么,低頭笑了笑,抱著衣服悄悄離開了。原來偶像的溫柔有很多種,對他是前輩對后輩的關照,而對劉耀文,是藏在細節(jié)里的、獨一份的依賴。
他摸了摸早上被宋亞軒摸過的頭,心里的快樂更純粹了些。能這樣看著偶像們好好的,能跟著他們一起努力,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休息室里,劉耀文突然抬頭,看到窗外硯舟離開的背影,哼了一聲:“算他識相?!?/p>
宋亞軒掐了掐他的臉:“別老欺負人家,你以前不也總跟著我嗎?”
劉耀文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那時候他才十五歲,練舞跟不上進度,總愛往宋亞軒身邊湊,喝水要喝同一瓶,休息要挨在一起,被哥哥們笑“像個小尾巴”。
“那不一樣。”他嘟囔著,往宋亞軒懷里鉆了鉆,“我是你男朋友,他是你粉絲。”
宋亞軒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靠得更緊了些。夕陽把兩人的影子印在墻上,像幅溫暖的畫。偶爾有醋意冒出來,像撒在甜點上的鹽,反而讓這份感情更有滋味了。
至于那個總在旁邊看著的小少年,他會慢慢明白,有些溫柔是用來仰望的,而有些,是要攥在手里,好好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