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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進市區(qū)時,窗外的車流漸漸密集起來。賀峻霖掏出手機刷著消息,忽然“咦”了一聲:“你們看,網(wǎng)上說前面路口新開了家冰粉店,評價超好?!?/p>
嚴浩翔探頭過去:“什么口味的?有紅糖糍粑冰粉嗎?”
“好像有,”賀峻霖滑動著屏幕,“還有奧利奧碎的,亞軒肯定喜歡?!?/p>
宋亞軒剛在閉目養(yǎng)神,聽見這話立刻睜開眼:“真的?那等下要不要去嘗嘗?”
劉耀文還在為剛才的話題別扭,聞言悶聲接了句:“剛體驗完疼,吃冰的不好吧?!?/p>
“你懂什么,”宋亞軒戳了戳他的胳膊,“冰粉是涼的,正好緩解‘產(chǎn)后焦慮’。”
“誰焦慮了!”劉耀文瞪他,臉頰又有點發(fā)燙,卻沒再反駁去不去。
車子停在冰粉店門口時,夕陽正把玻璃門染成暖橘色。老板是個利落的阿姨,看見他們進來就笑著招呼:“要幾碗?我們家紅糖是自己熬的,糍粑現(xiàn)打的。”
“來四碗,”賀峻霖搶先說,“兩碗紅糖糍粑的,一碗奧利奧的,再來碗芋圓的?!?/p>
找座位時,賀峻霖故意把宋亞軒和劉耀文往角落的雙人座推:“你們倆坐這兒,正好聊你們的‘育兒大計’?!?/p>
劉耀文的耳朵“騰”地又紅了,伸手想去打賀峻霖,卻被對方靈活躲開。宋亞軒拉著他坐下,低聲笑:“別理他,吃你的冰粉?!?/p>
冰粉端上來時,紅糖的甜香混著桂花味漫開來。宋亞軒舀了一勺奧利奧冰粉遞到劉耀文嘴邊:“嘗嘗?”
劉耀文偏過頭躲開:“不要,甜膩膩的?!弊焐线@么說,眼神卻忍不住往碗里瞟。宋亞軒看在眼里,又舀了勺沒加奧利奧的純冰粉,蘸了點紅糖遞過去:“這個不膩?!?/p>
這次劉耀文沒躲,張嘴含了進去。冰涼滑嫩的口感混著紅糖的甜,順著喉嚨滑下去,剛才還緊繃的神經(jīng)好像都松了些?!斑€行,”他含糊地說。
宋亞軒笑了,自己也舀了一勺:“我就說好吃吧?!?/p>
前排的賀峻霖舉著手機對著他們:“嘖嘖,看看這喂食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小兩口帶娃間隙出來約會呢?!?/p>
“賀峻霖你再拍!”劉耀文作勢要扔勺子,卻被宋亞軒按住。
“別鬧,”宋亞軒捏了捏他的手腕,“小心真把鏡頭砸了?!?/p>
嚴浩翔忽然指著窗外:“你們看,那邊有賣小風車的,跟上次去游樂園看到的一樣?!?/p>
大家轉(zhuǎn)頭看去,夕陽下,幾個彩色風車在風里轉(zhuǎn)得歡快。宋亞軒忽然想起剛才在體驗中心,劉耀文疼得攥緊拳頭時,指節(jié)都泛了白,卻還在他耳邊用氣聲說“沒事,我陪著你”。
他放下勺子,輕聲問:“剛才疼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劉耀文愣了一下,舀冰粉的動作慢了些:“沒想什么……就覺得,比訓練拉傷疼多了?!鳖D了頓,又補充道,“也在想,要是真有人為了生個孩子受這罪,也太不容易了?!?/p>
宋亞軒看著他認真的側(cè)臉,忽然覺得心里軟軟的。他知道劉耀文看著大大咧咧,其實比誰都細心。就像上次他感冒發(fā)燒,劉耀文大半夜起來給他找藥,還笨手笨腳地煮了碗紅糖姜茶,燙得自己舌頭都紅了。
“其實剛才我也在想,”宋亞軒說,“要是以后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舍不得讓你受這罪?!?/p>
劉耀文的動作猛地一頓,抬頭看他。夕陽透過玻璃窗落在宋亞軒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眼神認真得不像在開玩笑。他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低下頭假裝專心吃冰粉,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
前排的賀峻霖和嚴浩翔看出他們氣氛不對,識趣地沒再開玩笑,低頭小聲聊著別的。
吃完冰粉出來,晚風帶著點涼意吹過來。劉耀文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不由分說地披在宋亞軒肩上:“晚上風大,別著涼了。”
宋亞軒愣了一下,剛想說自己不冷,就被對方按?。骸芭!闭Z氣強硬,動作卻很輕,還特意把領口給他理了理。
回去的車上,大家都沒怎么說話。宋亞軒靠在椅背上,聞著外套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眼皮漸漸沉了。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把他的頭往肩膀上靠了靠,動作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
他沒睜眼,嘴角卻悄悄揚了起來。
車窗外,彩色的風車還在轉(zhuǎn),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纏繞在一起的線。宋亞軒忽然覺得,剛才體驗的那些疼痛,好像都變成了此刻心里的暖意。不管未來有多少像這樣的“挑戰(zhàn)”,只要身邊有這個人,好像就真的沒什么好怕的。
劉耀文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宋亞軒,呼吸放得很輕。他抬手想把對方額前的碎發(fā)撥開,指尖快碰到時又頓住,輕輕收了回來,轉(zhuǎn)而握住了宋亞軒搭在膝蓋上的手。
掌心相貼的溫度,比剛才的紅糖冰粉還要暖。
前面的賀峻霖用胳膊肘碰了碰嚴浩翔,朝后努了努嘴,兩人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都沒說話。
車廂里安安靜靜的,只有車輪碾過路面的輕微聲響。有些心意,不需要說破,就像此刻交握的手,和彼此都能感受到的,那份悄悄漫開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