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風(fēng)帶著點(diǎn)料峭的寒意，刮過別墅的落地窗，卻吹不散客廳里忙碌的熱氣。

“氣球再往左邊挪點(diǎn)，”馬嘉祺踩著凳子，指揮著丁程鑫調(diào)整橫幅，紅底金字的“宋亞軒18歲生日快樂”在陽光下閃得晃眼，“對，這樣一進(jìn)門就能看見?！?/p>

張真源蹲在茶幾旁，把一沓粉色信封按順序排好：“這些是粉絲寄來的信，我都篩選過了，沒什么亂七八糟的內(nèi)容?！辟R峻霖趴在地毯上，對著手機(jī)屏幕涂涂畫畫：“蛋糕樣式我選了這個，上面有只小狐貍，像不像亞軒？”

嚴(yán)浩翔舉著相機(jī)來回拍：“我得把過程記錄下來，等他生日那天剪個視頻，絕對能讓他哭鼻子?！?/p>

只有劉耀文站在陽臺，手里捏著個沒吹起來的氣球，眼神飄向二樓的方向，眉頭皺得緊緊的?！耙模l(fā)什么呆呢？”馬嘉祺喊他，“過來幫忙掛彩帶?！?/p>

“來了，”劉耀文應(yīng)著，腳步卻磨磨蹭蹭。他最近總這樣，一看見宋亞軒就躲，要么說“練舞去了”，要么找借口“去買水”，連眼神都不敢跟對方對上——生怕自己嘴笨，把準(zhǔn)備生日驚喜的事給漏了嘴。

樓上的宋亞軒正趴在欄桿上，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其實早就覺得不對勁了。這幾天大家總是聚在客廳里竊竊私語，一看見他下樓就立刻閉嘴；賀峻霖的手機(jī)屏幕從不離手，還設(shè)了新密碼；連最藏不住事的張真源，都能對著他編出“在討論下周食譜”的瞎話。

尤其是劉耀文。

昨天他拿著新寫的歌詞去找劉耀文看，對方只匆匆掃了兩眼就說“挺好的”，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差點(diǎn)被門檻絆倒；今天早上他想約著一起去買早餐，劉耀文頭都沒抬就說“浩翔約我去練歌房”——可他明明看見嚴(yán)浩翔在廚房幫丁程鑫剝蒜。

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悶悶的。宋亞軒捏著衣角，猶豫了半天，還是咚咚咚跑下樓。

“你們在干嘛呢？”他故意湊到賀峻霖旁邊，探頭看他的手機(jī)。

賀峻霖像被燙到似的，“啪”地按滅屏幕：“沒、沒干嘛，看綜藝呢。”

“哦，”宋亞軒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轉(zhuǎn)向劉耀文，“耀文，等下有空嗎？我想跟你……”

“沒空！”劉耀文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太急，趕緊補(bǔ)充，“我等下要去公司拿東西，挺急的?！?/p>

宋亞軒的話卡在喉嚨里，看著劉耀文躲閃的眼神，還有其他人別別扭扭的表情，心里那點(diǎn)不舒服忽然被放大了。他知道自己敏感，有時候會想太多，可這次……他們明明就是在瞞著他什么。

“是嗎，”他低下頭，聲音輕得像嘆氣，“那你們忙吧?！?/p>

說完，他轉(zhuǎn)身往樓上走，腳步慢得像灌了鉛。客廳里的喧鬧聲似乎被隔在了很遠(yuǎn)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悶悶地敲在耳膜上。

回到房間，宋亞軒反手帶上房門，“咔噠”一聲鎖上了。他沒開燈，房間里暗沉沉的，只有窗簾縫透進(jìn)來的一點(diǎn)光，落在地毯上。

他慢慢蹲下去，把臉埋在膝蓋里。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也許他們就是在準(zhǔn)備別的驚喜，也許劉耀文只是真的有事……可心里那點(diǎn)委屈怎么也壓不住，像被人忘了帶的小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他想起以前，不管有什么事，劉耀文總會第一個跟他說；想起兩人擠在一張床上說悄悄話，從訓(xùn)練的煩惱說到未來的夢想；想起昨天劉耀文躲閃的眼神，像根小刺，輕輕扎在心上。

“不想說就不說嘛……”他對著膝蓋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點(diǎn)哽咽，“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下來，砸在褲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跡。他不想哭的，可鼻子一酸，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樓下的喧鬧還在繼續(xù)，隱約能聽見賀峻霖的笑聲。宋亞軒把膝蓋抱得更緊了些，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委屈都藏起來。

他不知道，就在他鎖上門的瞬間，劉耀文就從陽臺沖了進(jìn)來，看著緊閉的房門，急得直抓頭發(fā)?！八遣皇巧鷼饬?？”他問馬嘉祺，聲音都帶著點(diǎn)慌，“我剛才是不是太明顯了？”

馬嘉祺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慌，亞軒就是敏感了點(diǎn)，等生日那天給他個大驚喜，他肯定就忘了。”

可劉耀文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揪著，疼得厲害。他好像能聽見門后那聲輕輕的哽咽，比任何指責(zé)都讓他難受。

“我上去看看吧，”他說。

“別去，”丁程鑫拉住他，“現(xiàn)在去解釋不清，反而露餡。等晚上，你找機(jī)會跟他說句話，別讓他多想?！?/p>

劉耀文站在樓梯口，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手指攥得發(fā)白。他第一次覺得，準(zhǔn)備驚喜這件事，原來這么讓人煎熬。

房間里，宋亞軒的哭聲漸漸小了，只剩下偶爾的抽噎。他抬起頭，看著窗簾縫里透進(jìn)來的光，忽然覺得有點(diǎn)累。

也許等過了生日，一切就會好起來了吧？他這樣想著，慢慢站起身，走到床邊躺下，把自己裹進(jìn)被子里，像只蜷縮起來的小獸。

樓下的準(zhǔn)備還在繼續(xù)，彩色的氣球漸漸掛滿了客廳，粉色的信封整齊地擺在桌上，一切都在朝著那個專屬于他的18歲生日奔去。只是此刻，那個即將被驚喜包圍的少年，正獨(dú)自一人，在暗夜里舔舐著小小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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